“遙遙,是我們”感受到危險來臨,譚藝帆疾步跑到路琳身前,將她拉到身後,一邊按開關,一邊回答。
“呃乾爸乾媽”
手裏高舉着水杯正準備扔過去,聽到熟悉的聲音,像是被按下暫停鍵,月笙遙僵硬地楞在原地。
好尷尬
察覺到來自乾爸乾媽異樣的眼神,月笙遙神情一愣,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放下杯子。
“剛纔在睡覺呢”譚藝帆鬆開拉着路琳的手,默默將枕頭放到牀上,將手裏拎着的水果放置桌上。
“嗯”
月笙遙拉着杯子蓋在身上,神情懨懨的回答。
她又做夢了
一如既往的血腥,暴力,直到醒來還能牢記夢裏鮮血的味道。
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她不像她自己,一半精神用在夢裏,一半精神用來感受世界,所以門開的聲音在她耳邊就像是雷聲一樣刺耳。
恍恍惚惚的拎起東西向聲音傳播的地方砸,考慮不到是什麼人
她是怎麼了
“做噩夢了”
瞥見月笙遙恍惚地神色,譚藝帆鋒利的眉頭緊皺,眼眸閃過一縷擔憂之色。
“嗯,做夢特別頻繁,還總是想東想西,睡不好,喫不好,腦袋也疼得厲害。”
“遙遙,腦袋疼疼得狠嗎我去喊醫生”
“別,大概是心理原因,沒事,我能承受住。”
“遙遙,疼就說,別藏着掖着,我們很擔心。自從你成年後,有什麼事都藏在心裏,也不和我們商量,真的很擔心你。”
“沒事,乾媽我長大了,可以弄好自己的事情,不過我有個疑惑”
月笙遙溫和地笑了笑,輕聲拍打着路琳放在她掌心處的手背,溫柔安撫。
醒來時,便察覺到不對勁,潛意識卻怎麼也想不起,直到剛剛聽見黑夜裏傳來的響聲,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說,乾媽替你解惑。”
“我記得昏迷之前,眼睛好像被什麼東西刺激到,完全不能夠看東西,甚至眼珠子疼得厲害,爲什麼醒來後眼睛完好無損,一點創傷都不曾遭受。”
對噠,這是很嚴重的事
昏倒前,她就像是個瞎子,否則怎麼可能任人擺佈,可醒來後,眼睛一點點毛病都沒有。
“是不是你記錯了”
“不可能,眼睛刺痛的感覺到現在我還能回想起來。”
“可是你被送到醫院時,眼睛沒事啊”
“沒事”
“對,除了腿和胸口遭受利器刺傷,身體其他部位不存在問題。”
“嗯,大概真的記錯了吧”
月笙遙沉吟良久,面帶笑意地看向路琳,軟糯的回答。
她不可能記錯,乾媽也不可能騙她,所以中間肯定出了岔子。
“乾爸,有在頂層找到壞蛋嗎”不在糾結問題,月笙遙擡頭看向譚藝帆,溫聲詢問。
她昏倒之時,罪犯應該還在頂層,所以
“沒有,頂層有暗室,當時大家忙着搶救你,沒去管壞人,所以壞人還在逍遙法外。”
“乾爸,我身體恢復能力特別強,晚會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早上剛醒,還沒到24小時,不宜走動。”
聽月笙遙說她想出去走走,譚藝帆英俊地面孔頓時黑了,堅定而果斷的拒絕。
“我也是醫生,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沒人比我更瞭解,而且長時間悶在醫院,不僅不利於養病,反而容易滋生其他病毒,我就在樓底下的小公園轉轉,你放心不會有事”
月笙遙無奈地輕撫着額頭,繼續勸解。
壞人對她有藏有很深的敵意,並且對她特別瞭解,而她除了保命的幾樣東西,什麼都沒有,武力值完完全全被對方碾壓,製毒的話對方甚至比她高明,所以京都對她來講特別危險。
“不行,今天絕對不行,想下去走走可以等到明天。”
隨着月笙遙的解釋,譚藝帆英俊的臉頰越來越黑,一如既往果斷拒絕。
醫院對遙遙來說是最好的保護傘,一旦脫離醫院,他的勢力就不能照看她,他不放心
“行吧,不去就不去,晚飯點到了,你們喫飯沒”
看着譚藝帆毫不猶豫的拒絕,月笙遙興致缺缺的窩在被窩,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轉動,瞅着牆壁上轉悠的鐘表,關心地詢問着他們。
一計不成,再來一計,她一定可以找到時間,找到地點下去
“沒呢”
“我點外賣,你們喫什麼”
“點什麼外賣,我回家做,你們倆待在醫院。”
“不行,乾媽一個人回家,我擔心,而且乾爸也擔心,不如你們都回去吧”
“你呢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哪有,我這不是有護工嗎怎敢想壞主意,既然答應你們不下去肯定就不會下去。”
“行,我們先回家做飯,你乖乖待在病房,等回來若是見不到你待在病房,家法侍候”
“好,天色已晚,你們趕緊回去做飯,很餓”
“安生點”
“知道。”
安生什麼
乖乖待在醫院可能嗎
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什麼是乖巧。
等會兒,再等會兒,等他們徹底離開醫院,她去另外樓層見見郭老爺子。
自何家失事,隔了好多天沒去和他下棋,也不知他想她沒有。
咦,天黑的好快
月笙遙穿着單薄的病號服,肩膀上披着大衣從病房裏走出,就看到窗口外面漆黑的景色。
黑濛濛的一片,有種莫名地壓力向心頭壓去
待在醫院,應該不會有事
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感受到陰冷地晚風襲來,月笙遙緊了緊掛在肩膀上的大衣,目光篤定地向電梯口走去。
電梯壞,走步梯
電梯壞了
她待在三樓,走步梯就走步梯吧
月笙遙內心疑惑地轉頭向旁邊的步梯口走去,突然停住,腳步落在步梯門口,不肯再向裏面走一步。
詭異,真的很詭異
冥冥間,她感受到在頂層受到傷害時傳遞的危險氣息,好像有一道黏膩的視線盯在她身上。
噁心,恐慌,以及畏懼等各種情緒紛雜的涌上腦海,血腥的夢也開始在腦海肆意翻滾,月笙遙再一次伸手拽了拽大衣,挪着小步向後退。
不行,她不能走步梯,步梯存在很大危險性,要不今晚算了,明日再
慌亂的轉身,剛走了幾步,察覺到噁心而又令人恐懼的視線消失不見,月笙遙再一次轉身,神情果敢的走進步梯間,邁着步子踏着臺階。
一步走一步,傷口似遭受到摩擦,一陣刺疼向大腦傳遞。
還有一層就到了,剛跨過二樓的轉彎,月笙遙輕嘆口氣,一手插在腰上扶着扶梯看向近在咫尺的一樓。
“嘿嘿,你跑不掉了”
還未踏出腳邁向新的一層樓梯,忽然身後傳來一句陰深深的話,月笙遙腦海的弦一緊,張開嘴巴就準備呼救,忽然一塊乾布捂住口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