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風景像是在動盪,從西邊跑到東邊,再從東邊跑到西邊,來來回回,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東邊還是西邊。
汗水順着額頭往下淌,乖巧點的汗珠婉轉地略過眉峯,從雙頰兩鬢緩緩而落調皮一點的汗珠蹦噠着跳上眉峯,像是在探索世間的奧祕,從眉峯滾到眼睫毛上,在眼睫毛上歡欣跳躍,最後的一小滴流落到眼睛裏。
酸澀的感覺襲擊着眼睛,肉肉的小手揉搓,卻發現怎樣都無法將汗水驅逐。
呼哧呼哧的聲音撩撥着站立在道路兩旁的大樹,無聲地抖動着光禿禿的樹枝。
累,疲憊浸透着心房,不過是短短几圈,精疲力盡的感覺已經隨之而來。
眼神呆滯的盯着前方,腳步不停,整個人彷彿是行屍走肉,靈魂從軀體內脫離,只餘一副軀殼留在人世間。
“嘭”
愣神中的月笙遙被一聲巨響驚到,懵懵地回頭。
於倩成大字形躺在髒兮兮的道路上,由於前胸後背沾染着濃重的汗水,灰塵便像是吸血的螞蟥,一擁而上,摳都摳不下來趴住衣服。
奔跑帶動灰塵,白皙地臉龐被灰塵覆蓋,黑糊糊的仿若從非洲逃難的孩子。
“不能躺,快點起來”
“好累,不想跑。”
“不可以,跑步不能猛然間停止,否則會損傷心肺功能,你先起來小跑一會兒,然後再到一旁休息。”
“不用管我,我心裏有數”
於倩閉着眼睛怕掉月笙遙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掌,語氣極差的回答。
“你”
“煩人”
好,她煩人
聽到於倩無心之言,月笙遙臉頰上的笑容慢慢失去,餘光瞥了眼快要跑過來的李銘,霸氣轉身離開。
丟失的力氣像是回到身體內,腳步瞬間加快,呼呼地風颳在臉上,寒風冷冽,額頭上的汗水慢慢乾涸。
身冷心更冷,她知道她也許是無心之失,但話語卻像是尖刀一樣戳中心房。
腳踢踏在泥土上,每跑一步臉頰上覆蓋的灰塵便多幾分。
眉眼間充斥着濃濃寒意,紅脣緊繃,冷硬地下頜線無聲訴說着主人的難過與悲傷。
“你幹嘛”
沉浸在動盪不安的思緒裏,剛回過神就聽見身旁傳來淡淡地呼吸音,月笙遙轉頭一看,不高興的詢問。
他在這裏幹嘛
是不是看她笑話
“慢慢跑,等會兒休息一下。”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我就要快跑,一下子跑完,絕不休息。”
積攢在心裏無法釋放的怒火彷彿在瞬間找到釋放方法,月笙遙冷淡地瞅着譚澤,大聲吼叫。
她爲什麼要聽他話,他是她的誰,憑什麼管她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她就不聽,就不聽,他耐她何
“遙遙,別倔,你這樣跑對身體沒有好處。”
譚澤腳步不停地跟在月笙遙身旁,目光心疼的落在她發白的臉上,話語裏是無法掩飾的關心。
“別喊我遙遙,那是你能喊的暱稱嗎我愛怎麼跑就怎麼跑,關你什麼事”
像是一點就着的炮仗,月笙遙吼出的音量只增不減。
表面上怒氣沖天,心中的憤怒卻在慢慢消失。
“當然關我的事,我會心疼”
廖廖幾句話像是充斥着魔力在月笙遙耳畔b,如五光十色的煙花,美妙而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