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一個字的從薄情的嘴脣裏面傾吐出來,繼而一個接着一個的掉落在了地面上。
同時,也砸在了慕語兮的心上面了。
什麼意思?
按照阿甲的話,樓百城是自殺的?
突然找了一個藉口,借過去槍支,只有自顧自的開槍了。
那最後的微笑的是什麼樣子的意思呢?
阿甲深刻的記得一件事情,那就是樓百城死之前的怪異的笑容的。
嘴角輕輕地揚起,幾顆潔白如雪的牙齒咧出來,眼睛微微的擴張着。
樓百城的那一種眼睛的擴張,可不是什麼眼神的努力的瞪大,而是微微的感覺。
卻讓人感覺上,在努力的瞪大。
現在的仔細的想到,阿甲還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是發涼的。
那個詭異的笑容,實在是太滲人了。
從來都沒有遇到這麼古怪的事情的。
如果現在出來一個人給自己的說,世界上是有鬼魂的,阿甲很有可能會沉默相信的。
阿甲的話音落在地板上面。
震驚的人不止是慕語兮的,還有穆無歸和厲南修的。
他們的心裏面是單純的以爲,在離開的幾分鐘裏面,詹姆斯邦德在和樓百城說他殺死了威廉家族繼承人的事情。
而樓百城不希望最後牽連到了慕語兮,選擇開槍自殺了呢。
沒有想到,竟然是沒有任何的爭吵的自殺?
在一旁站立着的慕語兮沉默不語,眼中的通紅的色彩卻是沒有任何的改變的。
她盯住了阿甲一會兒的時間,阿甲很緊張,吞嚥了一口唾沫。
他是沒有任何的說謊的。
只是現在的慕語兮的樣子着實的嚇人的。
慕語兮張了張自己的嘴巴,想要詢問什麼。
她的喉嚨裏面都是乾燥異常的,稍微的動一下就能扯動自己的乾涸的喉嚨的。
喉嚨裏面傳出刺癢的感覺,讓她的喉嚨裏面就像是被幾千只、幾萬只螞蟻在皮膚上面爬着。
緩慢的爬着。
阿甲所說的話同樣是震驚到了慕語兮了,她沉默着,但是卻想不明白了。
爲什麼樓百城會這麼古怪的自殺呢?
“我們出去的這幾分鐘裏面,你們沒有什麼交流嗎?”
嘴巴微微張動了半天的時間,慕語兮終於從乾涸的喉結裏面艱難的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她臉上的表情疑惑中變化着,終於還是補上了一句話,“或者他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的?”
慕語兮說完話,身體就往後稍微的退後了一點點了,然後扭動自己的身子環顧着四周的人。
其實也就是另外的詹姆斯邦德和梁夢夢兩個人。
樓百城不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自殺吧。
難道沒有發生任何的東西?
“沒有。”
那邊一直在沉默着、驚嚇中的梁夢夢稍微的從驚嚇當中恢復了一點情緒了。
“你們出去之後,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有樓百城站起來,給阿甲要槍支的時候有過幾句簡單的對白的。”
梁夢夢繼續的說道。
“古怪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樓百城突然會要槍支的。這是唯一奇怪的事情,他爲什麼會突然的找阿甲要槍支呢?當時我還以爲的是他想要和詹姆斯邦德先生決一死戰呢,但是拿到槍支之後又沉默着,臉色平靜如水的走了回去了。他的神情是古怪的,怎麼說呢?有點像是丟了魂一樣,傀儡一樣的。”
梁夢夢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整個臉部的五官都在努力的去回想着。
她隨着回憶的程度,臉上的神色在不斷的變化着。
裏面都是震驚和驚嚇的表情居多的。
看來當時的樓百城的樣子,確實是嚇到了梁夢夢了。
從梁夢夢的口裏面,慕語兮捕捉到了一些描述當中的重要的地方的。
當一個人覺得古怪的地方進行描述的時候
,都會多次對那一個地方進行加強和鞏固性質的強化的。
丟了魂?
傀儡?
這是兩個很關鍵的形容詞的。
而在阿甲的講述的過程當中的重點則是,樓百城坐在椅子上面擺弄槍支、翻來覆去的看。
阿甲的心中可能覺得這個槍支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因此他纔會翻來覆去的看的。
還有就是最後在舉槍的時候,那個詭異的笑容了。
這都是古怪的地方的。
聽到了兩個人講述了自己看到的過程了,慕語兮把眼神終於還是投放到了詹姆斯邦德的身上了。
三個人,兩個人是自己最爲信任的人。
不可能說的是假話的。
而詹姆斯邦德這個人明明很多時候有機會殺死樓百城,但是都沒有下手,爲人上面也是直來直去的。
雖然沒有怎麼進行深刻的交流的。
但慕語兮還是對詹姆斯邦德有認可的。
這是一個完全和威廉不一樣的繼承人。
光明磊落、直來直去是他最大的特點的。
詹姆斯邦德也是一直把目光放在慕語兮的身上的,看到慕語兮的將眼神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突然兩隻眼睛的光彩一凝結的。
眉毛重重的皺起來。
“詹姆斯邦德先生,剛纔是我衝動了,還麻煩您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景的。”
慕語兮的眼睛還是通紅的,但稍微的有了明顯的減色了。
她開口道歉了,但是語氣當中沒有帶着抱歉的意思的。
樓百城的死是古怪的,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自殺了。
會議室裏面的人不一定就能脫干係脫的乾乾淨淨的。
現在看來,唯一有問題的就是詹姆斯邦德了。
因此,慕語兮沒有任何的抱歉的意思。
詹姆斯邦德也不是介意的。
他雖然前來是爲了要樓百城的命的,但是不至於做的這麼卑鄙的。
是他殺得就是他殺得。
就算是他殺得,現在和慕語兮、厲南修對上了根本就沒什麼可害怕的。
但這並不是他殺得,他不想去揹着這個黑鍋的。
因此詹姆斯邦德開口了,語氣平淡的講述當時自己的看到的情景的。
“你們出去之後,我一直都在沉思着等你回來的時候怎麼處理樓百城的事情的。我知道你是沒有這麼容易的就讓我取走了他的命,但是家族那邊不取他的我的命,我是沒有辦法的,一直在沉思着。”
詹姆斯邦德也陷入回憶當中,想着當時發生的情景的。
“直到聽到了椅子挪動的聲音和腳步聲才站起來,就看到樓百城給阿甲要槍支,當時我還以爲他是要先下手殺我的。我做了防備着的動作了,但是他的臉頰從始至終都沒有往我這看,借到了槍支就走回了椅子那裏了。然後就是把玩槍支,動作卻是很古怪的。怎麼古怪呢?就是太流暢了。他的身體,你是知道的,都是浮腫的狀態的。行動身體就會產生巨疼吧,他是在儘量的減少自己的動作的。”
“但是他把玩槍支的動作,行雲流水,很奇怪。之後就是突然的舉槍在自己的腦袋上面來了一槍。倒在地板上了,後面的就是你們進來了。”
詹姆斯邦德的講述很快也就完畢了。
他們三個人出去,只是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的。
會議室裏面的人,在這幾分鐘裏都是處於沉默的狀態的。
並沒有太多可以講述的東西。
但是詹姆斯邦德這個講述的是很奇怪了。
樓雲青擺弄槍支行雲流水的。
樓百城的狀況她是知道的,每一次都是儘量的減少自己的動作的,怎麼可能沒事會擺弄起槍支,還行雲流水的。
但是這一點,阿甲卻是沒有提到的。
慕語兮轉過臉去,看了阿甲一眼。
阿甲可是保鏢。
難道他沒有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