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危言聳聽。
沒有保護好正德帝,那可是死罪
誅九族都不過份。
膽小的景王,和喜歡算計的順王,一下子變了臉色。
辦事喜歡顧全大局的瑞王,臉色也緊張起來。
“裴元志,你得寸進尺不是君子”楚禎想保正德帝,卻又怕傷害了鬱嬌,焦急着,不知怎麼辦纔好,“你敢傷害鬱嬌,我不會放過你”
交鬱嬌,鬱嬌有危險。
不交鬱嬌,楚譽有麻煩,正德帝有麻煩。
正德帝有了麻煩,他們這些人,包括楚譽,都會有麻煩。
裴元志得不到鬱嬌,就會勒令正德帝處罰楚譽。正德帝怕死之下,一定會同意。
鬱嬌心疼楚譽,就會前來。
他長到十八歲,讀書十三載,這是第一次遇上了這等棘手之事。
都是重要的人,舍誰都心痛。
楚禎看一眼鬱嬌,看一眼裴元志,一點辦法也沒有,只不停地叮囑着裴元志,不得傷害鬱嬌。
“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裴元志看着鬱嬌,咬着牙,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鬱嬌的心中,果然裝着楚譽
他不拿楚譽做威脅,她竟然不來
鬱嬌望着裴元志,脣角噙着冷笑,提着裙襬,緩緩地走了過去。
她袖中的灰寶,不安分地騷動了一下。
鬱嬌捏了下袖子,示意它不可亂動,在沒走到裴元志的跟前,它跳出來,只會壞事。
正德帝看着鬱嬌走來,眉尖也微微一動,他沒有想到鬱嬌真的會來。
當然了,他也明白,鬱嬌的前來,並不是真心救他,而是,她擔心他下了旨,會處罰楚譽。
她擔心楚譽,纔來的。
該死的
“走,退到門外去”瑞王幾人無法,只好慢慢地往門口退去。
等大家都退到了門口處,只需邁出一隻腳,就走到了門外時,順王馬上大聲說道,“裴元志,我們馬上要走出屋子了,你還不放了皇上”
裴元志淡淡看了眼順王,“本公子可以放了皇上,不過,不是現在。”
順王大怒,“你出爾反爾裴元志,你這個小人”
瑞王也怒道,“你到底要怎樣”
景王哼了一聲,“你果然是個小人”
楚禎冷笑,“你說要鬱四小姐前來見你,我們找來了鬱四小姐,也按着你說的辦了,你竟然又提要求,還不肯放了皇上,你就不怕世人笑你善變笑你虛僞”
裴元志此時,也是鋌而走險。
他目前只想活,只想脫身,哪裏管世人如何看他更不懼怕這屋中的人笑他。
“速給本公子找輛馬車來本公子再考慮,要不要放了皇上”
楚禎心頭一涼,裴元志想帶着鬱嬌跑回京後,景蓁還不得殺了他
他眯着眼盯着裴元志,袖子一甩,怒道,“裴元志,你又想幹什麼”
裴元志不理會楚禎,而是將目光移到鬱嬌的臉上,笑得燦然,“嬌嬌,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這裏人太多了,又會隔牆有耳,我們出門去說。”
她擡起頭來,眨着雙眼,望着裴元志,目光清明。
同時呢,她的雙手往身後藏去,準備行刺。
楚譽說,裴元志的手裏一定還有火器。所以,抓他時不能離得他太近,否則,他發動火器,就沒人制服得了他了。
她要走得離他越近越好。
用最快的速度行刺殺得裴元志一個措手不及。
她的脣角微微揚起,裴元志看在眼裏,莫名有些恍惚。
他彷彿看到了林婉音站在他的面前,可是,怎麼可能呢
林婉音已經死了,被他燒成了一捧灰,葬在桃花湖邊的桃樹下。
過了這麼多天,已經跟泥土混成一團了吧
爲了不讓楚譽搶走林婉音的灰,他沒有用罈子裝着,而是,直接埋入土裏。
他的東西,他不喜歡,也不會給楚譽,他喜歡看着楚譽乾着急。
“你像一個人”他望着鬱嬌的雙眼,低喃說道。
“是嗎像誰呢裴元志”鬱嬌忽然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還記得林婉音嗎記得她是怎麼死的嗎記得七年前,你在桃花湖邊,對她許下的諾言嗎”
裴元志一愣。
“記得你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跟她說了什麼嗎你全都不記得了”
“”
“可我記得你說,她是你心尖兒上的寶可僅僅一晚後,你爲了自己的前程,默認你的家人將她送入了黃泉我今天,來替她討回公道”
鬱嬌手一揚,咬着牙趁着裴元志發愣的一當頭,朝他的心頭狠狠地刺去。
帶着十二分的憤怒,將心中積壓了多日的委屈,全都發泄在這一刀子上。
她發誓過,裴元志不死,她不死
她要跟他不死不休
裴元志沒有料到,鬱嬌會忽然舉刀,特別是她說出了那句,“心尖兒上的寶”時,他是徹底的驚住了。
驚得脊背發涼。
爲什麼
爲什麼他和林婉音在洞房時說的私祕話,鬱嬌會知道
因爲一分神,他的心口處被鬱嬌刺了一刀子。
與此同時,灰寶從鬱嬌的袖中跳出來,齜牙咧嘴地衝向裴元志,朝他面孔上狠狠地一咬。
只可惜,被警覺的裴元志發現了,拿袖子擋了開去。
“來人,拿下裴元志”正德帝發現鬱嬌刺傷了裴元志,心中一喜,大聲喊道。
同時,他咬着牙,去抓鬱嬌。
想利用鬱嬌的身子做擋箭牌。
但被奮起跳起的灰寶,一尾巴掃旁邊去了。
“老奴來救皇上”王貴海馬上推開順王幾人,往牀榻這兒奔來。
“裴元志,你還不投降嗎”順王幾人也大聲說道。
裴元志不理會朝他奔來的衆人,只盯着鬱嬌,冷笑道,“好,你敢殺本公子,不如,一起死,也叫楚譽,永遠做個孤家寡人”
憑什麼楚譽有心愛之人,他沒有
他不服
他拔下身上的刀子,用力往鬱嬌的身上刺去。
“裴元志,你敢殺鬱嬌試試”楚禎嚇了一大跳,拔腿就往屋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