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車輪碾過砂礫的聲響“敕喇”得連貫成噪,一路歸途竟驚畏得失了人影
馬車內,幻兮兒已額冒冷汗,雙手突暴青筋狠扯着衣領,曾經那眸中含水的雙眼此時也似經年未開的舊櫃,看不到陽光碎金般灑落的美麗。心智難清的她被迷情散的催情藥效折騰得慾火難熄,火辣的全身只剩絞撕至極的疼痛
只是,她姣好的面容這一刻卻突兀得好不自在
“別咬。”逍遙館館主緊緊摟住她,試圖掰開她狠咬下脣的牙。
“好難受,好難受”幻兮兒含在嘴裏的呻吟聲莫明地尖銳,一字一句打進他的心裏。
他疼惜得爲她丟掉所有的傲氣
就算她怨她恨,他也要霸道地一件一件脫了她的衣
紅色綢衣被粗魯地扯下,離了身,縮在車內角落裏,今天它受的驚嚇叫它再也不敢靠近幻兮兒的身了。
也許太過於心急,逍遙館館主竟大失紳士之風,活生生地將不堪折磨的幻兮兒再次帶入驚嚇中,她以爲自己終究是沒有離了郭家少爺的虎口,這一世清白要這樣搭給一個腌臢潑才實在冤屈,她不甘,寧願死去的心強烈得可怕。
“放開我,放開”迷糊中的她極盡所能地叫嚷着。
“別喊。”逍遙館館主並不停手。
顯然她的嬌弱成了她自己最恥辱的事
“別碰我”幻兮兒迷糊着眼,咬緊牙根,拼上最後的力胡亂地朝前抓撓一通。
“啊”女子最尖利的武器赤裸裸地襲向了逍遙館館主的脖頸,他本能地摸往她指甲抓撓過的地方,三道深口子夾着血絲正在肆虐嘲笑他的好心。
他怒了。一把拽住幻兮兒的纖纖玉手,摁到馬車的窗檐上,目光露着十幾年來一貫的冷,死死盯住幻兮兒的臉。
“你知不知道中了迷情散的毒輕則頭腦暈眩,重則失心智,弭亂血流 ,危及生命。”逍遙館館主以爲幻兮兒至少要寒慄於他的威嚴,“我在救你,別不知好歹再抗拒,我就讓你潰爛而死好了”
“我死也比被你糟蹋了強”幻兮兒嬌喘着聲的音除了女子的鏗鏘再也聽不出絲毫的畏懼。
“什麼糟蹋”逍遙館館主簡直被她氣煞五臟六腑,世間女子哪個不是諂媚着腰身,百般要勾搭他,居然在幻兮兒眼裏被說得如此不堪,再說了,脫衣是罪還是好心救人是罪
“行讓你疼”他居然跟她傲起了脾氣,緊拽住的手也正準備配合着主人抽離。
可偏偏幻兮兒已筋疲力盡,他的惱她自然無動於衷,癱軟的身體綿綿的,就像等待風吹的棉絮,灑向哪兒已然不是她能拿得了主意的事兒。
不過,她嬌滴滴的模樣總愛惹得老天捉弄她,逍遙館館主剛抽離開手,那疾馳的馬車偏行得不順當,硬要調皮地碾擊一頗大的石塊,馬車傾斜的幅度成角,就算被嫌棄了的幻兮兒,最終又落入了他的懷抱。
“怎麼,你的志氣扛不住一個小小的顛簸”
半晌都無迴應,逍遙館館主微低下頭額,只見幻兮兒乖巧地埋在他懷裏,不鬧不吵。
孱弱的喘息聲,呵退了他所有的惱氣,他擡起幻兮兒的下顎,兩片薄脣漸失血色,緊閉的雙眼未曾掙扎開過,憔悴的容顏裏丟了貌美的樣兒,“呵,倒是逞強累了。”早已沒有脾氣的他話中略帶嗔怪地冷冷嘀咕着,“笨蛋,不脫衣,怎麼消散些迷情散的毒”
他將自己的嘴貼上幻兮兒的粉嫩雙脣,綿軟中微微潤溼的絕妙觸感在他的心裏躥開火花。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不小心對上了眼的女子,叫做心儀的姑娘。
她緊皺的眉頭,他又有何理由不爲她撫平
逍遙館館主運功調息,一絲一縷地將自己嘴裏的內息輕而緩地一口口渡給幻兮兒。他要她活着韌性十足地活着
同樣,馬車外的莫飛也是這麼希冀着。
他親駕馬車,一路揚塵走沙,趕回醉花樓。
逍遙館館主急丟一句“備熱水”的話給翠媽媽便徑直抱着幻兮兒上樓,樓中夥計在前引路,帶至館主的房間。
很快,熱水備滿浴桶。莫飛知道少爺是要運功逼毒,急令所有人撤出房內,自己將房門帶上,在外把守。
館主將幻兮兒抱進浴桶,不做半刻糾結,脫下幻兮兒的衣裳,藉由桶中熱水加速揮發體內迷情散的毒素。
迷情、迷情,爲情失迷,自是苦痛難忍,因而備受煎熬的幻兮兒在毒解後,還是暈在了逍遙館館主的懷中。
幻兮兒那白皙的肌膚盈透着勃勃生機,披散的長髮順着肌理叫人惑得嘴中生津。
確認毒解後,逍遙館館主擔心幻兮兒清醒時見自己尷尬就先出房門,在外等候的翠媽媽趕緊進房服侍。
只是幻兮兒脖頸上的紅珠吊墜,令逍遙館館主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走到樓閣迎風的廊上,緩身落座,記憶浮游。
“昊兒,武功練得如何可有偷懶”母親端來補湯,寵溺非常。
“母親大人,兒子勤加苦練,來日定能同父親般羣技天下”孩子心懷大志地回覆着,繼而將母親端來的補湯一飲而盡。
“慢點,慢點。”母親撫摸着孩子的頭,滿是欣慰。恰在這時,孩子看到母親脖上帶着的紅珠吊墜,玉滿圓滑,頗爲美麗,忍不住端倪一番。
看到孩子如此喜歡,母親說道:“這是母親的深愛之物,昊兒喜歡,母親贈與你便是。”
“既是母親您的深愛之物,定當您自己珍藏,對於兒子來說,母親您纔是兒子的深愛之物,兒子會好好保護您的”
年少的記憶尤爲深刻地烙在腦海,只是那心繫孩子的母親卻已逝世十五載,逍遙館館主心中感傷,只能遠眺他方,平復自己的情緒。
此刻,他需要重新召回他向來慣有的理性。
“少爺少爺”莫飛走來,搭肩着戲問:“您說兮兒妹妹可人嗎能觸動您的凡心嗎”
“想什麼呢,我是救人。”逍遙館館主強裝一臉無趣,“不過,既然你對這個幻兮兒這麼上心,那就你去查一下她的具體身份吧。”
“查爲啥啊”莫飛不解。
“我母親的紅珠吊墜在她身上,而且她的玉笛也有點來路。”逍遙館館主知道若不明說,就憑莫飛那小子的秀逗腦袋肯定會沒完沒了地問這問那。
也是,明說緣由的招管用,莫飛二話不說,立即調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