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丫頭憤恨充足的力道里不再辨得黑白是非,她所剩的認知無非就是殺人的償命,被欺的還報,僅此而已。
“別衝動!”逍遙館館主爲秦老爹擋住衍丫頭的當頭一棒,他發勁擠退她的惡狠攻擊,“不是他!”
“都人贓並獲了,你還要替他強辯什麼?”她脹了心火的眼分外可怕。
“你見過殺人的不躲反倒往自己身上抹血的麼?”館主厲聲呵醒她,秦老爹的手不安地在古樸褪色的舊衣上竭力撫平褶皺,腳下那雙格外硌眼的布鞋沾了血跡,無比逞強地告示着他殺了人。
“衍老爹的房裏除了斑斑血跡,可沒看見任何沾了血的腳印!”館主知道衍丫頭性子倔,若不疏通了腦筋就會認準死理坳到底。
“誒,這點倒是喲。”莫飛打量了一番秦老爹後也隨聲附和。
“那這到底怎麼回事?”她極其不喜繞着城府來猜度的所有事。
“這問題還是勞煩秦老爹爲我們解釋解釋吧。”逍遙館館主摺合扇柄輕釦於手,他諳知世事的眼直挺挺地對着秦老爹,冷冰的面上微呈出笑意,“不過,想必秦老爹今晚已經摺騰得夠累了,何不先隨我們回虎人堂舒坦着休息呢?”
“還是不勞煩了,要殺要剮只求個痛快。”秦老爹半白的鬍子裏滄桑難掩,未免夜長夢多他只期許着自己早點亡斃。
“容不得你做主,你若偏要死我便不叫你死得如意。”衍丫頭找着了開虐的噱頭,日久經長的,她就算偶爾開恩多讓他挨活幾晚又何妨?她大手一揮,隱在身後的虎人就上前抓逮住老爹,束手縛腳的,不叫他度得輕鬆。
虎人堂的牢底砌磚覆牆,結實有餘。只是,獄底簡約,除了半垛鋪開的稻草,連塊能躺的木板也瞧不見影。
“進去,你就好好在裏面呆着反省,啥時候交代明白了,啥時候再走。”守獄的虎人語調平淡地與這素不相識的人交代。
早已潛進西澤郡的郭家大小姐打着尋找秦老爹的幌子實則是要暗下殺手滅了他的口,無奈手下飯桶酒囊的居多,辦事例來無一可靠,
再聞了虎人堂的老堂主莫明被殺的事的風聲,她簡直氣煞非常,“你們幾個蠢貨,滅了誰人的口也不好好辨個清楚,這趟子的火算是燒上你們自個的身了!”
“大小姐,您莫要見死不救,我等糊塗,辦事不利,若是再給我們兄弟幾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定叫秦老頭子死得悄無聲息。”同爲一攤子貨的手下屈膝跪地,乞求的嘴臉歪膩噁心,人模狗樣兒的詞藻再形容不過。
“機會?難不成你們已經尋到了秦老頭的去向?”郭家大小姐厲色的臉稍稍退下威嚴,她回身坐椅,從容等稟。
“是的,大小姐。”手下爪牙得了活命的籌碼,連發的聲調都略顯自負,“我們兄弟幾個知曉犯了過失,便下足心思去尋那老頭,沒成想這朽子命裏犯衝,早被衍老爹的女兒當成了兇手關押在虎人堂的牢獄裏,生死懸乎。”講話的人惺惺得意。
“我要的是他死!立刻!”郭綺若禍心不熄,唯一的活口威脅赤裸裸地存活在她的面前,本就寢食難安,如今郭家老太又明令點名非要尋他回去,她作惡犯險的事兒指不定就因他揭露無疑了,她絕不甘心自己苦心經營十幾年的奪位之計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