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幻兮兒 >第五十七章 養獸老人
    第五十七章養獸老人</p>

    山巔之上的東南西北四位環向相扣,手足相簇,殘肢上的衣布血跡斑斑,在清風中凌亂。閃舞網</p>

    “少爺,誰人如此歹心,人死還要分屍豎樁?”莫飛立住腿腳,他的眼全落在僅有的一點點屍身上。</p>

    “江湖人險,好歹難辨。”逍遙館館主說道,“這豎樁的名堂絕大可能是擺卦玩陰的招兒。”他示意朗衛將四肢收回。</p>

    旁側的一個朗衛大步上前,微躬着腰脊伏低勢頭,兩手把住殘臂往上提,“哈呼”的喘氣聲在兩手的提上和落下間一吸一呼,朗衛挪了腳姿再重新弓步踩穩,反覆發力的手終究也只是搖顫了一點丁兒動靜。</p>

    “館主,拔不出來啊。”朗衛瞅着眼望向兩人。</p>

    “我來,我來。”莫飛兩手一拍,決然自信地出場,“哎呦,還扎得挺深的。”他擺了擺殘手樁,稍稍探了探深淺,“啊……呀!”莫飛拽緊了力,傾低全身也沒見多增出地面幾分毫的,倒是額上都憋冒出了焦汗來,“乖乖,明膽兒挑釁我呢?”莫飛怨叨叨地咬住牙根,渾身聚齊蠻力奮力往上拔,衍丫頭觸地的手臂肘裏血管蔓延成根, 明晰怕人,跟地裏成精了的蚯蚓無異。</p>

    成了鬚根的血管毫無徵兆地甩來,企圖捆附在莫飛的身上。</p>

    莫飛躲閃靈敏,長軟劍也是得了召的蛟龍猛虎,與主人配合默契地一揮一舞,分成數叉的血根被斬落得不計其數,血根落地,殘臂上的血管立即萎謝了生機,牽連了整截手臂,僵成硬石塊。</p>

    四方缺一的擺局毀卦變相,驚覺了山顛對側的另一峯。</p>

    那峯風水格局略爲遜色,但多繁林盛木,更有有水川飛流間於其中,實屬飛禽走獸的絕好棲息地,僅次於兮嶺峯。</p>

    “少爺,這地兒怪相橫生,可別生了邪!”莫飛往自己着裝的衣上抹淨手,神神叨叨地胡謅了一嘴。</p>

    “邪念生的是心!”館主並不認可他說的話。殘臂上的一截白骨有被蝕陷的小角,不似刀器的傷,更非遭折的痕,卻有獠牙齧咬過的一齒微跡。</p>

    他心有猜度,能蝕人心骨的,莫若硫磺。可縱目四野,除了虛無谷的逍遙館,整個西澤郡內都禁用私藥,假使猜測的硫磺爲真,他要對嗆的也許非貴即富,而往往這些人絕對會想盡法子讓自己避開懲戒;再者,牙印的細微痕跡也是開罪的最好法子,只要是仵作身份的人誰驗誰明……</p>

    “啊嗚……”不知名的獸音突然迴旋至前,</p>

    少時,似狼似虎的身紋齜開半缺的獠牙,不減兇狠。</p>

    見了光禿着土的山巔上的衆人,它粗壯的前蹄暴怒着性子揚塵磨礫,兩條隨時後蹬的腿不守安分。</p>

    “戒備!”莫飛當即喝令,逍遙館的陣勢全開,一衆朗衛環外警備,莫飛守前。</p>

    虎視眈眈的走獸在陣勢的縫隙間遙見已被拔出的一隻殘臂,兇狠的眼突然凝聚了仇,狂疾奔來。</p>

    相對於身形龐大的威武猛獸,武功路法普通的朗衛自然沒法子抵擋,在被陸續嘶咬兩三人後,莫飛再耐憋不住,“全都退後!”他執劍上前,欲意一招制服。</p>

    “看招!”莫飛翻身躍起,凌銳的眼裏沒有半點遲疑。</p>

    “慢!”館主抽走身邊朗衛的刀,擲向其方,擋掉莫飛的利劍。</p>

    分毫之差,莫飛異常驚訝。眼前抱恙的老人發顏蒼白,歲數偏大。</p>

    “逍遙生事?幾十年來可未曾聽聞,你等是何膽量,敢遺誤正派名聲?”老叟拄住一根怪滕做的拐,不甚痛快的兩頰瘦癟無肉。</p>

    “承蒙老先生讚譽,逍遙館歷來懲惡揚善,公道正義,我等絕不敢逾矩,爲非作歹。”逍遙館館主拱手作揖以謝老叟的告誡。</p>

    “僞君子作風,言行不一。”老叟眉眼不屑,在旁聽候的走獸齜牙咧嘴唬着兇。</p>

    “老頭,我家少爺好言與你,你倒是好,蹬鼻子上眼。”莫飛頂不爽稱敬時對方的得寸進尺,“今日不得禮的事就此作罷了,你且速速離去。”他懶得再多糾結。</p>

    “離去?”老叟訕笑着發問,“你們是不知這地是誰的主吧?”他把柺杖重重往地上一落,“該離去的是你們!”</p>

    發憤的話一經出口,碩大身形的走獸就得了發動攻擊的指令,它撲着前爪,咧開血口,氣勢威武地鬥戰莫飛。閃舞網</p>

    逍遙館館主靜立不動,老叟的種種表現令他做疑。</p>

    朗衛們兢業有責,半刻都不懈怠地擁在館主的身旁,憑着莫飛的武力,一隻巨獸根本不在話下,因而他儘可能以避爲主,並不傷它,幾招下來,巨獸累垮得很,開始胡亂撓爪。莫飛撤出與它糾纏的圈,隔開一段較長的距離。</p>

    戰勢上的優劣顯而易見,就在猛獸幾近拼命撞去時,老叟舉起騰杖示停,來人的武功路數和待人之法上確切是逍遙館的正派之風,他率先開口,“武藝上,人勝獸不足出奇,但獸若與人拼死相鬥,那便人有虧屈之處。”他拄杖向前,臨近衍丫頭立樁的地兒,他以杖圈畫了塊不大不小的圓,“這裏,它的伴獸被她殘殺。”老叟站在圈內,指着衍丫頭的殘肢說道。</p>

    “衍丫頭雖是脾氣火爆,但也不是蠻橫到完全不講理的,肯定是你的獸類攻擊了她,她還手罷了。”莫飛絕不相信他認識多年的衍丫頭是隨意殺生的人,他的心裏更加疑心的是事出有因。</p>

    “攻擊?龐獸若是能隨意攻擊他人,何必躲在深山老林。”老叟並不樂意這麼隨意地冤枉不能言語相辯的獸類,他指着巨獸腿部一塊烙了印子的傷口,謾謾討理,“當日若不是她闖進巨獸的窩,毀了它的寧靜,又致它的伴獸被殺,我們又怎會心中有怨?”</p>

    “所以你就殺了衍丫頭?”莫飛氣憤着臉逼前近問。</p>

    “是也不是!”老叟坦然相對,完全無任何被威嚇到的痕跡,反倒嘴角留笑。</p>

    “什麼是與不是,殺人償命,敢做就要敢擔下!”莫飛拉沉了臉。</p>

    “老先生,倘若其中有誤會,但說無妨。”館主觀戰的空隙裏也在一步步爲自己解疑,雖是戰勢上強弱對比明顯,但老叟面色不欺的樣子,更值得肯定他的心中磊落正氣,“今日我們出來尋她,也是因爲她是我們逍遙館的朋友,前幾日生父死於非難,如今喪葬路上又遭滅門,此中的冤枉我等必須替她做主,心急魯莽之處請見諒。”館主再次作揖躬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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