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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就要無禮

    難得震怒的隱雲老祖着殘喘不過氣的兩條金鯉,茶飲飯羹都淡然失味,尋人不回的那點兒時間,惹得他在自己房內來回徘徊踱步,唉聲怨氣的愁容上一點兒也沒有老來慈祥的和藹面兒。┏rad八┛

    “老祖,您就寬心吧,雲兮少主心中慈善有度,必然不會任置兩條金鯉不管的。”阿九已經十幾年來不見得老祖這般煩心燥氣的,儘管多少能猜測些事情的嚴重性,但他不願愣着一把年紀的老祖還要受着火氣攻心的罪。

    “哪兒那麼簡單!”隱雲老祖乾熬了好久,惹着火的腳步停滯不住他要開口堵回阿九的心,“咱們的三晴閣清泉喜樂有性,靈感深足,那丫頭半截子跑掉,落的是啥程度的厲害她想過沒有?”老祖憤憤不休,“說她一個黃毛丫頭不知事也罷,昊兒呢?逍遙館的未來他就這麼不放心上了?還跑到後山去了!這不是胡鬧?”嘴邊齜起的鬚髯惹毛了燥,在他惱了幾句後,凌亂滿腮。

    “老祖,館主少時即有擔當,如今成冠已有幾年,定不會叫您失望的,至於……”阿九試探着老祖的心意,故意把話說得吞吐遲疑。

    “直說無妨。”老祖知曉阿九要有一番說言,自己也停住了腳步。

    “雲兮少主畢竟是花娘的孩子,相信館內那輩人定不會多加圖害她,可是她也是您唯一的孫女,當真要以如此狠絕的方式對待嗎?”阿九自跟隨隱雲老祖征戰四方時起,從未質疑過老祖所做的任何決定,不過接連幾次的接觸,他敢斷定幻兮兒的脾性亦柔亦剛,他隱隱擔憂。

    “你是怕我把她逼急了吧!”老祖放眼望去後山的方位,長氣舒嘆着說,“這孩子太像她娘了,若是逼急了,趁着羸弱之際,爲天下行大義也是一件造福蒼生的事,免得今後禍害了江湖,若是妥協了,早讓這孩子死了從武的心也好,至少還能苟且活着一口氣在。”

    “可……”阿九聽不得對於幻兮兒竟沒有一處善終的兩項假設。

    “老夫這輩子愧對妻兒,兮兒偏又入我門下,老夫不求贖罪得赦,只希望天下能定,江湖能穩,至於幻兮兒,與其爭於江湖是非,不如單純做個凡夫俗子,離了這喧囂鬧市,她身上扛的擔子太重太重,我不怕她最後也像花娘一樣怨離老夫,但老夫更怕的是她會步花娘的後塵,甚至死不瞑目!”老祖語氣哽咽,“天下人敬老夫也罷,恨老夫也罷,老夫再經不起他們三人中有任何一個人出事。”這些隱忍的話是阿九從未聽及的,原本他以爲隱雲老祖對於親手逼弒女兒的事,即使傷痛也只會背地裏暗自神傷,沒曾想十幾年後老祖毫不避諱地與他談了起來。

    一股難言的哀傷漫襲在孤悽的房內,就這麼靜默的稍瞬間,幻兮兒就被老天差遣來搗壞了這幕懷想。

    “那您之前爲什麼不擔心我娘?”兩人交流的話不巧全被聽着了,幻兮兒撇開館主的手,急匆匆地前來質問,“是您逼她走投無路,備受攻擊的?”幻兮兒懊惱着喊道,“究竟爲了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娘?”她澎湃的心海涌翻的還有從大缺失的那些母,“爲什麼?快說?”幾近咆哮的吼叫聲撕裂了一寸寸知道真相的人的心。

    “雲兮少主,你誤會了!”阿九不想矛盾激劇,身旁的隱雲老祖也只是淡着性子不願多加解釋,得他心眼裏着急,不管不顧地就立馬順從了自己的心意打起圓場話來,“老祖只是……”

    “我不要聽你說!”幻兮兒突然像失了剎的烈獸,肆無忌憚地對着阿九發火。

    “兮兒!”逍遙館館主高能預警,他擔心戳着老祖傷口的她只會讓自己備受傷害,他虔誠地向老祖鞠躬一禮,“老祖,徒兒不孝擾您靜息了,昊兒這就把兮兒帶下去。”他繼續上演着令她煩眼的戲。

    “又要關我進禁閉室是麼?”幻兮兒並不怯弱,她兩眼炯炯盯着館主,“是不是作爲女兒的我連知道自己親孃怎麼死的真相都沒有?難道少爺你當真只是一個唯師尊心的人?兮兒究竟有何錯,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訓斥我,而你尊重在心的師傅呢?難道你真的篤定他沒錯?”幻兮兒的心激烈波動着不滿的情緒,甚至她沒法認可進了逍遙館的館主竟和當初在古凡城的他疏離得宛若兩人。

    “且不言對錯,兮兒你乃輩之人卻屢次頂撞長輩,此行此舉已背離館訓,論罪當罰,無可辯駁!”館主按捺自己心裏的憐惜,盡力冷着面孔令她少些驕躁。

    “館訓?那少爺你怎麼解釋後山的凹巢跟館訓無關,跟你一心維護的師傅無關?”女子不斷激將而起的不服顫微在喉裏,這一刻的她完全燃燒着當年花娘的銳氣,阿九仔細着,每一眼瞧到的總是揮之不去的花娘,複雜的情緒不住地往心上涌起,而這和在旁不吭一語的隱雲老祖極爲相似。

    “凹巢”兩字他聽得真切,那恨他入骨的老僕人他還記得,只是喚慣了“阿僕”的他自從花娘離館,他再也不能這麼叫喚。

    “他還好嗎?”老祖終於開口。

    “不好!”幻兮兒冷冷回他。

    “怎麼了。”老祖淡然的心好像真的被觸動了。

    “我又爲什麼要告訴您?”幻兮兒鐵了心要槓到底,講的話開始鑽着眼兒,“恐怕您除了自己的命,誰生誰死也無所謂吧……”

    “放肆!”館主立即遏止她肆無忌憚的無禮,冷峻的臉上將終日的柔情散淡了去,“莫飛!還不快帶下去!”

    這未了的一天幻兮兒就這麼再次被管了起來,她以爲那幽暗的禁閉室又是歸屬的地兒,直到有情有義的莫飛把她送進了獨立的一間廂房,暗淡的夜她才少了一點兒感傷。

    她楞處處地坐在房門邊上,門柄上冷酷的鎖鏈給不了她一丁點的暖。

    本想平心靜氣地緩緩自己的心緒,可在後山見着的景象沒法兒讓她悠閒自在假想自己正在幸福地活着。

    那時,凹巢之內的一石柱上嵌着一縷割得齊整的斷髮,幾顆孤零待長的血羅果樹抽着一兩片新芽環在石柱下,幻兮兒怔怔地着,一眼兩眼,淒涼的心好像受盡創傷般要流出血來。

    比她先進凹巢的逍遙館館主往裏大致瀏後,急着要喚她回墨軒閣。儘管沒什麼大幅度的動作,但那雙明顯藏着事的眼還是瞞不過對他已有些熟悉的幻兮兒。

    “我再。”她默默地往裏走,試圖以最平靜的心去究竟館主不想讓她知道什麼。

    “兮兒,你……”她略過他的身,邁進的每步路,逍遙館館主都尤其注意。

    “少爺,你能告訴我這些都是什麼嗎?”幻兮兒的眼離不開滿壁深深淺淺的抓痕,有些痕溝上還殘留着一些已經深黑了的血跡,悚悚的驚懼恐怖着壁沿下微長的苔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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