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弘光皇帝之前和馬士英早就是商議好了,只要李起一進京,便可着手收繳李起的兵權。
按照打算,這事情還得再過十天半個月,待得人心漸定的時候再動手去做。
只是沒想到李起纔剛來京城沒兩天,就把那張廣延給打了,連那馬士英也辭官回鄉了,這也不知道是誰在算計誰。
阮大鋮見弘光皇帝早有收繳李起兵權的打算,也是高興,這也就免了許多的口舌。
“皇上,自古爲將者,皆是朝廷防範的重中之重,如今以這定王的做派來看,他必是野心不小,皇上可千萬別相信定王發的什麼誓言,這誓言對君子來說是天地萬斤之重,但對小人來說,那就是張張嘴,還請皇上心中要有數。”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就說朕收繳了定王的兵權,到時候以何藉口治他死罪?”
弘光皇帝急不可耐,一刻都不想耽誤。
阮大鋮道:“只要皇上派人接管定王兵馬,使我大明大局不亂,屆時只需一道聖旨,便可將定王賜死,皇上您貴爲天子,殺個臣子還要什麼藉口?”
弘光皇帝恍然大悟,心說對啊,我是皇上啊,殺個人還要什麼藉口,直接賜死不就得了,這要不是顧忌他的兵馬,現在下聖旨也行啊。
虧得之前自己還愁眉苦臉,這要是傳出去,真是要被人笑話死。
想明白了箇中道理,弘光皇帝只感到豁然開朗,一下子這精氣神便是上升幾個臺階不止。
不過要殺李起,還得先收李起的兵權,把李起在山東的兵馬收歸朝廷掌控,這掌兵的人選又是一個不得不慎重考慮的問題。
“依愛卿之意,朕當派何人前去山東接管定王兵馬?”
這個問題憑着弘光皇帝自己,那自然是沒有一個頭緒的,因爲他長處不在於此,所以他便是又對阮大鋮問道。
阮大鋮對此早就是心中有數,所以阮大鋮想都沒想,便是胸有成竹的回道:
“回皇上話,接管定王兵馬,最爲合適的人選便是兵部右侍郎堵胤錫,次之則爲兵部尚書史可法。”
“哦?”
弘光皇帝聽阮大鋮說了這兩個人選,不由得是疑惑的“哦”了一聲,而後不解的問道:
“怎麼史可法這個兵部尚書,反而是不如堵胤錫這個兵部右侍郎?”
阮大鋮微微一笑,道:“史可法史大人雖然是個尚書,也素有清名正直的名聲,但是要想震懾定王兵馬,還是比堵胤錫堵大人差之一籌!”
“哦,這是爲何?”
“皇上請想,定王那般的人物,身份地位尊貴無比,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入他的眼,如此,便更不要說敬重佩服了。
但是堵胤錫堵大人卻是少有可以震懾定王的人,前翻堵胤錫堵大人出使山東,對那定王當頭棒喝,定王能如何,還不是生生受了,
這便是老話說的一物降一物,堵大人如今名滿天下,又豈是等閒,在這方面,即便史大人是尚書,也是必不如堵胤錫!”
如今的堵胤錫因爲李起的一番刻意運作,現在已經是名滿天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般之下,堵胤錫的能力自然也是會被人在心裏下意識的放大,此時的阮大鋮便是一個例子,
在還未深入瞭解堵胤錫之前,阮大鋮便是將堵胤錫對李起大軍的影響力排在了史可法的前面,由此可見一個人名聲的重要性。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古時各方面都是極其的落後,要想對一個人的能力做出評判,在未深入交往之前,那是很難做出一個正確的評價的。
但是在沒有深入瞭解前,卻又要你不論如何也要做出一個評價來,那你除了以一個人的名聲來評價,又能有什麼別的途徑呢?
弘光皇帝聽了阮大鋮的話,這纔是明白了阮大鋮的意思,不過弘光皇帝對這個理由卻是並不完全贊同。
“愛卿所言,雖然也有一點道理,但是就像愛卿你說的一物降一物,堵胤錫可以降服定王,但是未必能夠降服定王手底下的那些悍將啊?”
說完,弘光皇帝略一思量,便是說道:“還是命史可法去吧,一來史可法官大,說話比堵胤錫有分量,
二來史可法今日在朝堂上爲定王說話,朕便讓他喫喫遠途奔波的苦頭,給他一點懲戒。”
阮大鋮聽了弘光皇帝的話,也沒有爭辯,立即便是點頭贊同了。
這便是阮大鋮和馬士英最大的區別,
馬士英的主張如果和弘光皇帝的不一樣,馬士英一定是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說服弘光皇帝,讓弘光皇帝改過來。
但是阮大鋮不,他只給建議,認同不認同,那是弘光皇帝的事,以後出了事,屎盆子也扣不到他的頭上來。
這便是君王面前的存身之道。
按下這些暫且不談,單說李起回到驛館住處,不久之後,便是有那數百官兵急匆匆而來,將驛館四下再度團團包圍。
弘光皇帝本就派了重兵“保護”驛館,現在又來了幾百人,這下便是將驛館包圍的水泄不通,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見此情景,劉桃樹和魏千章魏萬章等李起護衛,皆是如臨大敵,一個個的都是緊握刀柄,把守李起房門,一有不對,便是要展開廝殺。
他們如此,李起卻是和顧炎武悠然自在的相對而坐,執棋較量,絲毫不將外面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血腥當一回事。
李起本不會下棋,但是身體本尊是朱慈炯,那可是堂堂三皇子,那棋藝自然是出衆,
所以繼承了身體本尊的記憶和藝能後,李起在個人棋藝上竟然可以和顧炎武難分伯仲,這真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