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殤劍客 >第154章 雪窩子裏的女人
    段天流很疑惑,也很生氣,連最起碼的自我保護措施都忘了嗎

    二人下馬,離前面的探子不遠,快跑幾步就到了。爲了快速讓僵硬的身體放鬆,兩人都是吱嘎吱嘎的踩着雪,衝了過去。雪很厚,足沒腳踝,這也難免馬跑起來費勁。

    “小江,怎麼回事兒”隔着十幾步,未沙堂主大聲問道,“幾個人是幹什麼的”憑司徒未沙的耳力,自然聽出了前面有幾個人的呼吸,只是很微弱,不像是武者。

    未沙堂主的話剛落,只見小江從林子裏鑽了出來,“少爺,堂主,你們,呃,來看看吧。這”小江欲言又止,彷彿很難以啓齒。

    “有小孩兒”非常時期,段天流的神識和耳力早已捕捉的差不多,“六個人只是一個人的氣息微弱到極點。走,去看看。”轉回頭對小江說道:”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再顧別人。“小江霎時間明白少爺的意思,使勁兒點點頭。

    林子裏,有一個雪窩子,邊上圍着稀稀疏疏的一圈乾草和樹枝,幾個人蜷縮在其中,驚恐的看着走過來段天流三人。從段天流的角度,也可能因爲光線的原因,只看到三個大人圍成一圈,中間有兩個小孩兒。一個四五歲,被包裹的很多,明顯沒有帽子沒有鞋,只是被些男人和女人的長衫包住了而已。上面已經落了一些雪花兒,還有被清理的痕跡。

    深夜的冬天,凍死土狗的天氣,怎麼能不冷小孩兒瑟瑟縮縮的躺在中間,好像有點兒昏迷;還有一個嬰兒,被一些女人的衣衫包裹的嚴嚴實實,好像在睡覺,小腳和小胳膊在衣衫裏蹬歪蹬歪的。

    另一人呢往前再探一步,段天流差點兒不敢相信,在如此冰天雪地,狂風怒號的夜裏,零下幾十度,一個女人竟然全身光着躺在雪窩子裏。身上也覆蓋着零落一層雪,已經不會發抖了。。。難道被虐待該死

    騰的,火冒三丈,拳頭咔嚓作響,猙獰的段天流是可怕的。司徒未沙趕緊靠近一步,拽住他的衣袖,小聲勸解:“少爺,先看看,我看怎麼像一家人呢三人像守着一女人、倆孩子。在擋風。。。”

    段天流的視線有點兒點模糊,他渴望親情,渴望母愛。所以,他對欺辱女性的行爲絕不容忍。好不容易努力壓抑住爆發的情緒,細細端詳着孩子,應該是這位大姐爲了孩子不受凍,將所有衣衫,都脫下來包裹了孩子。而她自己佝僂着,蜷縮着,想最後,在生命的盡頭將兩個孩子偎在自己懷裏。

    可天太冷了,很快凍僵了她,生機逐漸消亡。她的身體開始僵硬,沒有力氣,沒有溫度,完全不能貼近孩子、攏住孩子了。就像一具雪裏的死屍,直挺挺躺在孩子們的邊上。可能,她最後的意識裏,還在想:孩子們,要活着,媽媽愛你們

    段天流,淚崩了:“快,叫弟兄們砍柴生火,把所有能禦寒的都拿過來。有喫的,也都拿出來,泡一下,看看孩子需不需要。草塔孃的,賊老天,無道的社會腐敗的朝廷窩草。。。”

    司徒堂主和小江急急忙忙去了。段天流一時間忘了女人頻死了,趕緊脫下自己的大氅,遞給雪窩子中的女人“姐姐,您快穿上衣服吧。”

    可那個女人,雙眼雖然在動,身體早已凍僵,哪兒會動呢“呃,草,你們這些男人,都給我起來混蛋混蛋”段天流一腳一個將三個大人踹飛。不由分說上前將女人抱起來,將自己的大氅蓋在她身上。

    一抱之下,段天流哭的更厲害了,女人的身體涼的就像冰疙瘩。四肢已經快要凍直了。大概,就是在硬撐着不想死,想多看孩子兩眼吧。

    顫抖着雙手,輕輕爲女人拭去雪花,“大姐,你撐住撐住聽我說,孩子很好,我現在給你一些力量,很快就好了,堅持一下”段天流絮絮叨叨,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意思,只知道哽咽着鼓勵她要活下去。“你一定會好的,相信我,孩子,爲了孩子”

    不由分說,段天流緩緩的握住她的手,度了一絲真氣給她,助她遊走全身。

    幾十人拾柴的拾柴,準備生火的生火,毯子和備用衣衫倒是都有,一股腦兒的都給了孩子和婦人。兩刻鐘後,段天流幫助這冰凍的女人運功一周天,逼出了一身的寒氣,女人軟軟的睡過去了。

    輕輕將她抱進雪窩子,放在鋪好的毛氈上,兩個孩子也重新放進她的懷裏,段天流輸出一口氣。

    “大孩子有點兒發燒,剛纔灌了一點傷寒藥,還在昏睡。。小的無事兒,太小了”司徒月風將孩子放到溫暖的新窩裏,轉身對段天流說道。

    看着弟兄們搭建起了一個有蓋的小窩棚子,已經完全可以禦寒擋風,裏面還有各種毛毯衣物,外面四周是火堆,火堆上靠着食物,燒着熱水,段天流心情仍然激憤不已,想罵人,想打架,狠狠打打爛這個操蛋的社會。

    “怎麼回事兒”司徒堂主剛過來,段天流劈頭就問,“那三個老爺們都是幹什麼的”

    司徒未沙剛纔已經調查清楚,可他很不以爲然,兵荒馬亂的,像這樣的情況太多了,難道少爺您能見一個救一個嗎但,這話,他沒敢說。“少爺,這是一家人。住在三十里之外的三衚衕村,人本就不多。過年這天,糟了兵匪。一羣遼兵洗劫了整個莊子,他們一家八口在村子邊上,逃出了七口。路上這女人的丈夫,爲了掩護他們也死了。老人是公公,兩個漢子是她的小叔子。

    “哎,亂世道,官不官,民不民。他們呢”一陣難受,一直憤怒,一陣無奈氣餒,自己的力量太弱了。

    往後一轉身,這纔看清另外三個人。段天流一下愣住了,然後是沖天怒火,擡腿就想直接踹死這三人:“臥槽,給我將那兩個男人剁了,喂狗,草他孃的。”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兒,兩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灰頭土臉、目光呆滯,瑟瑟發抖。一人手裏還抓着一個帶紅頭的棉褲,一人肩上披着一個小花襖。倒是老頭的長衫不見了,只有一身短衣。

    老頭兒和漢子三人一聽,一哆嗦趴地上就哭:“啊好人啊,您不能殺我的娃啊,求您了。嗚嗚,我就剩兩兒子了,還等他們養老呢,求您了,求”“不不”“不要殺我”老頭兒跪在地上不迭的叩頭,另外兩漢子也跟在後面惶恐的磕頭不歇,像哭喪一樣求饒。

    司徒未靜帶着外堂弟子呼啦上來幾個人,按住兩個漢子的胳膊就往外拖,像拖兩頭豬。豬不斷踢搪着,嗚嗷的叫喚着掙扎不想死“爲什麼”“不,爹,救我”“壞人”又踢又叫,屎尿齊流,氣味兒難聞。。。女人的棉褲和小襖子掉在了地上,被段天流拾起了,仔細拍打幹淨,遞進了新窩棚。

    “好漢爺爺,您不能殺我兒子,要殺就殺我吧。殺了他們,我也不活了。”老漢一下子撲倒段天流腳下,抱住段天流的腳就大哭大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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