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蕩劍誅魔傳 >第六一一章 邪門魔教
    在孤心魂“俯首稱臣”後,冷杉打消了將字謎進行到底的想法。

    一面給孤心魂添茶,一面品嚐着瓜果,順帶着將他與聽雨閣,或者說他與洛飄零二人,對中州當前局勢的分解娓娓道來。

    “相比起五大名門正派的式微,這四大‘邪門魔教’的狀況無法一言概之。”

    “相對而言,幽冥教要簡單些。”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幽冥教雖常行有悖人道之舉,卻不可否認他們一直在陰影之中努力給予一些被世人放棄遺棄唾棄的廢人以生存機會。”

    “就目前,乃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幽冥教都難存太大野心,他們最先考慮的還是教派存續問題,沒有戰亂風險時,他們的軟肋很容易被拿捏,而當整個中州都要面臨戰亂時,他們所求便只有自保,這時候誰再想拿他們當槍使,必受反噬,得不償失。”

    “在四大幫派中,兜率幫的組成成分或許最是複雜,但就其立派目的看來,倒是較爲純粹的。”

    “經過這些年觀察,不難判斷出笑面彌勒應是爲了復仇而來。”

    “至於這復仇人選,理當是在朝廷之中,左右不出那二人。”

    “說到兜率幫便不得不提埠濟島,畢竟謝飛和笑面彌勒走得太近了。”

    “於中州而言,這兩幫人馬的結合未嘗不是件好事。”

    “笑面彌勒定是和謝飛達成了某種協議,近兩三年來才少了些激進舉動。”

    “而埠濟島衆人之所以費盡心力地追尋探索當年亂起之因,除爲懲戒昔日罪人外,也是爲了守護埠濟島。”

    “埠濟島亦是中州的一部分,換言之,埠濟島衆人所爲都是爲了守護中州家園。”

    “笑面彌勒的仇當然還是要報,可在埠濟島的感召下,不再爲了報仇毫無顧忌,而是可以在與中州共禦外侮的同時,伺機復仇。”

    “接下來,就是這剛剛被揭了老底的紅衣教了。”

    “儘管猜測不斷,但在平海大亂之前,縱是如我這般不算太樂觀的人都對紅衣教保有最後一絲幻想。”

    “可惜,現實還是太殘酷了些,也算是被夢閣主上了一課:永遠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彼時在雅集上,夢、洛都未向我透露過探底紅衣教的意思,要麼是還無法完全信任於我,要麼便是在離開幽京之後,他們才得手重要消息,不得不兵行險着,捅出這一刀子。”

    “所幸這一刀子捅得相當及時,免中州陷入更爲被動的局面。”

    “情況最爲複雜的當屬天煞十二門。”

    “比起幽冥教、紅衣教、兜率幫,天煞十二門一總舵十二分舵,每舵單獨拎出來都有着相較完善的幫派體系,可獨立運營。”

    “初時十三門規模有限,褚漢雄尚能一手緊抓,可隨着天煞十二門不斷壯大,褚漢雄再如何能耐也無力去操心過多細枝末節,只能將權力下放,充分信任各門門主,這麼些年下來,能牢牢把控全局、統籌指揮、一呼百應,殊爲不易。”

    聽到這,孤心魂像是捕捉到獵物破綻的鷹隼,雙眸一亮。

    若說先前冷杉提到笑面彌勒最終目的在於復仇,聯繫起過往事蹟的孤心魂有種豁然明悟之感。

    那麼冷杉這番關於天煞十二門的鋪墊,勢必引出天煞十二門近來異況,想來會是讓蓄勢待發的紅塵客棧能夠有用武之地的突破點。

    每逢大事有靜氣,歷經過大起大落的孤心魂定力不差,沉住氣靜聽冷杉接下來的分析。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可天煞十二門的十三煞中又有幾人是易與之輩?”

    “除了總門主褚漢雄外,金煞彭放歌,智謀稍欠卻不輸霸氣義氣,號召力強,勉強當得一虎。”

    “銀煞蕭銀才,文武全才,又是一虎。”

    “有‘小呼保義’之稱的天罡宋河,僅是稍欠時運,也可算是頭小虎。”

    “便是已死的地煞商闕,本亦在齊列。”

    “曾經這些‘虎兄虎弟’甘願唯褚漢雄虎首是瞻,現如今,人心卻已都變了。”

    “蕭銀才成功籠絡了火煞、雷煞、天罡三門,加上門主身死早便統歸銀煞門統轄的風煞、電煞兩門,再剔除去已經除名的地煞門,基本上已與褚漢雄分了家。”

    “彭放歌沒有自立門戶的心思,目前處於觀望狀態,或許再過不久也會選擇投效蕭銀才。”

    “說來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原以爲《限武令》對幫派功能較爲分散的紅衣教影響最大,沒成想卻致使體系相對完善獨立的天煞十二門分裂。”

    見冷杉對於四大邪門魔教的剖析到此爲止,孤心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依先生之意,我們可對幽冥教置之不理,與兜率幫、埠濟島間存在合作可能,將紅衣教當作外敵,那麼又該如何對待一分爲二的天煞十二門?另外,朝廷當真不會對紅衣教採取什麼措施?”

    冷杉道:“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得益於東瀛人的隱忍,及一代又一代東瀛人的努力,當下紅衣教在中州紮根深矣,當不存在足夠有力的證據證明紅衣教隸屬於東瀛時,紅衣教便擁有足夠的迴旋餘地去和朝廷任何一方談判,如若不然就是魚死網破。”

    孤心魂聽言瞭然,嘆道:“此時此刻魚死網破,莫要說百姓如何,朝廷也將元氣大傷,外夷定然趁機發難,東瀛興許討不着太多好處,瓦剌最是樂見其成。”

    冷杉道:“所以,眼下京畿之地中不論是哪一方,都更願讓紅衣教自己去找機會宣泄怨氣,讓江湖上死的人再多些,讓局勢更爲明朗些,再然後纔好沙場見真章。”

    冷杉接着道:“至於第一個問題,我建議與褚漢雄爲首的天煞宮、銅煞、鐵煞、黑煞、白煞門爲敵,其餘則莫要主動招惹。”

    “建議,莫要招惹。”孤心魂挑着字眼重複道,“先生用詞似乎很小心。”

    冷杉道:“嗯,最好都不要與這雙方牽連過深。”

    孤心魂直言道:“照先生所說,蕭銀才應是站到了褚漢雄的對立面,那麼紅塵客棧若與天煞宮爲敵,爲何不與銀煞門爲友?究竟是因何緣由雙方形同陌路的?”

    冷杉道:“理念衝突。”

    孤心魂道:“理念衝突?”

    冷杉道:“不錯,江湖與朝廷間的理念衝突。天煞十二門這些年一直與朝廷走得很近,甚至在一些城郡佔據了大半邊天,天煞十二門原先與朝廷牽連的初衷,是想佔朝廷便宜,借錢養士,怎知皇糧喫多了,有些人便假戲真做,要麼甘之如飴地當朝廷走狗,要麼乾脆把自己視作官家人,而另一些人則始終堅定不願與朝廷爲伍,矛盾由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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