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蕩劍誅魔傳 >第二一四章 再落險境
    “故舊之人改頭換面想來定是有難言之隱無法述說。謝大哥,柳大哥,這位朋友和道義盟關係緊密,既然他不方便吐露,如鏡也懇請兩位不要與之爲難。”

    水如鏡和幽冥先後挺身而出,爲姜逸塵的身份作擔保,不由令人喫驚。

    水如鏡再進一步的解釋,倒是讓衆人心寬了不少,很顯然,她和幽冥二人已是認出姜逸塵的身份。

    在此之前,二人並沒什麼交集,而今二人竟會同時出言來擔保,謝永昌和柳夢痕見狀一番思量後,便決定不再追究姜逸塵的身份。

    謝永昌道:“看來小兄弟真是爲慕容小子而來,可惜你不報上名頭,等他醒了,咱也無法和他說道說道你的恩情,呵呵,上了年紀便是話多些,水丫頭既然這般說了,就不提了不提了。”

    能孤身涉險來營救朋友,二人間的情分想來早已超脫手足之情,又怎會希望對方銘記自己施予的幫助呢

    謝永昌心中自嘲着方纔自己言語的多餘,轉念卻似想到什麼缺漏,便再開口道:“那我們該怎麼稱呼小兄弟你呢”

    對此,姜逸塵似是早有準備,遂衝着大夥拱手道:“大家叫我小夜便可。”

    相比謝永昌,柳夢痕則是未再言語,只是不動聲色的盯着姜逸塵,對於什麼“小夜”他是決然不信的,非要在其身上瞧出一些名堂來,但苦於慕容靖交友之廣,他也實在難從衆多人名中能與當前的姜逸塵相符的來,苦思無果後,便也搖頭作罷。

    許多名頭響亮的殺手在他們成名之後,便很少再有震驚江湖的舉動了,並非因其能力出現了倒退,而是因爲名氣成了他們的累贅,過多個人信息的流露,帶來過多的關注,一旦被提及,總會招來不少防範,武功招式、出手習慣衆所周知之下,他們得手的成功率自然大大縮減。

    姜逸塵此番正是披着殺手身份的外衣歸來的,自然越少人知曉他的越有利於他的行動,慕容靖遇難,他不得不來,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泄漏,並非是信不過眼前這羣人,只是爲防他人無心之失,當然是全當他不存在爲佳。

    他本已打定主意,若謝永昌和柳夢痕刨根究底的話,那他便提出折中的法子,出了鐘乳洞後分道揚鑣,誰知水如鏡和幽冥竟已認出自己,還爲他做擔保,他自然也不好拂了二人的心意,而能多送慕容靖一程,自己也多一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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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乳洞中的光景感覺上過得甚是短暫,可洞外的天色已陰沉得有如黃昏。

    時光真逃得如此之快

    倒也不然,只是適才陽光明媚的天氣忽而急轉直下,令衆人都感到有些壓抑。

    高峯之下是鐘乳石洞,鐘乳石洞外,雖有草木爲被,卻是一片坦途,既利於逃離,也利於追襲。

    逐漸壯大的隊伍,比之先前顯得更爲從容,不急不徐地前行,雖還倦意纏身,但充盈的氣力卻讓他們每一步都踏得很踏實。

    離成功脫險越近,便越是危險,因爲這是銀煞門最後的機會,若無法將他們在此攔下,勢必令之揚長而去了。

    因而,衆人神經緊繃,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如鷹一般敏銳、矯健。

    雖說在水如鏡和幽冥的支持下,姜逸塵已獲取衆人的信任,但這信任卻是有限度的信任,可一起同行,慕容靖卻再不能尤其揹着。

    無非是不能親自揹着慕容靖罷了,還是能相隨身邊照看,姜逸塵對此倒也沒有任何異議。

    只是,他本是一直在盡力迴避着幾個熟人的眼神,儘可能不使出令他們熟識的招式,可到底還是被水如鏡和幽冥給認了出來,有些許訝異,也有微微的動容,心裏不知爲何冒出不少話語想一吐爲快,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怎奈幽冥和水如鏡本也不是多話的人,在確認他的身份後,僅是用眼神示意,用沉默來代替語言。

    最後,他放棄了同幽冥或是水如鏡談上幾句的機會,只想向他們說兩個字“多謝”,但他立刻發現連這兩個字也是多餘的,因爲他知道在他們面前,你永遠不必說“謝”字。

    銀煞門到底沒有笨得無可救藥,當一行人走出一里地後,遇上伏兵,人多勢衆的伏兵。

    伏兵已在此,追兵可會遠

    十餘人與百餘伏兵的纏鬥自然不是一時半刻能結束的,在衆人花了一盞茶的功夫撂翻大半伏兵後,答案很快便隨着身後的聲響傳來,不會。

    之所以是,一來是因追兵離他們還有些距離,二來,便是追兵來的同馬蜂窩般密密麻麻。

    又是這般腹背受敵的困境,但這回,可再沒有什麼奇洞能讓化險爲夷了。

    似是看到了援兵即至,銀煞門餘下的三十餘個伏兵似打了雞血般越戰越勇,尤以其中三個堂主和四個香主爲甚,能在銀煞門中混到可頭銜,或許不難,但這頭銜能帶來的溫飽,能帶來的榮耀,可不是去賣力打工可輕易得來的,他們自然尤爲珍惜,當然,也沒人願意因爲一次伏擊任務就此斷送了性命,眼看勝利在望,他們哪能泄氣

    兵之道,一鼓作氣勢如虎,伏兵的士氣徹底壓過了謝永昌一行。

    在江湖上磨鍊許久的大部分人並未輕易給對方的氣勢唬住,可年輕的玄和卻是首次遇上此番情景,雖說來此之前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在對壘兩極裂魂牛時他也曾奮不顧身過,但在此時他卻覺着被他們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努力想和自己內心的那一絲怯儒對抗。

    可他越是掙扎,卻越是將那分儒弱放大。

    丟盔棄甲便是儒弱而失了氣勢的表現,玄和的劍被擊落於地,幸而阿班恰在其身旁,幫他擋下了跟前的強敵。

    阿班將失魂落魄的玄和護在身後,一面對敵,一面怒道:“你不要命了”

    玄和沉默半晌,嘆道:“逃不掉了,銀煞門的人實在太多了。”

    阿班道:“小道士,虧我今天還覺得你不錯,沒曾想你還是如此年輕不懂事。”

    玄和不語。

    阿班道:“你以爲性命是你自己的,每個人都有權死”

    玄和道:“難道不對”

    阿班道:“當然是錯的”

    他一刀劈飛敵人首級,霍然轉過身,瞪着玄和,道:“一個人生下來,並不是爲了要死的”

    玄和道:“可是,一個人若是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

    阿班道:“就算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也要奮鬥求生”

    他豎起一指指着蒼穹,緊接着道:“老天怕你渴,有水與喝,怕你餓,有果實糧食讓你充飢,怕你冷,有棉麻讓你禦寒。”

    他厲聲道:“老天爲你做的事可真不少,你爲老天做過什麼”

    玄和怔了怔垂首道:“什麼也沒有”

    阿班道:“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你或是自幼爲孤,在武當做了道士,你對父母的感情或是要少上一些,但你可曾爲武當做過什麼”

    玄和頭垂得更低。

    阿班道:“死並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你得學會向死而生,對得起武當的栽培之恩,對得起父母的生身之恩,對得起老天給你生下去的機會”

    玄和已擡起頭,瞳孔中已滿是鬥志。

    他看着阿班,由衷感激着被他頂撞過、被他譏諷過的阿班給予他活下去的勇氣。

    餘光不經意瞥見阿班身後的情景,他猛然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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