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蕩劍誅魔傳 >第二三六章 當街逞兇
    暮色四合,秋意漸濃,街道上卻依舊熙熙攘攘、人聲喧譁。

    漢陽村的人們好似那一鍋鍋麻辣燙,激昂慷慨,熱忱難消。

    何處有風吹草動,何處便有人流趨之若鶩,何處便成了熱鬧所在。

    熱鬧的事總是惹人眼球、奪人耳目。

    湊熱鬧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姜逸塵隨着涌動的人潮向前行去,而前行的方向自然是四兩千斤堂的方向。

    與衆多藥堂設於僻靜之所相異,四兩千斤堂落座於村落中最爲繁華的街道中段,所謂立根於水火之中,急民之所需,便民之所求,這是四兩千斤堂的設立初衷,也是其成爲漢陽村地標象徵的緣由。

    姜逸塵的步伐並不快,可在人羣中,卻形如鬼魅,不過十數息的功夫,已走過半里地的距離。

    若是放在平常,姜逸塵可不會在大街之上,施展開輕功步法惹人注意。

    可現下這人潮給了他足夠的掩護,他有充分的把握,掩飾自己的行跡。

    姜逸塵並非心急火燎,只是盼着早些看上熱鬧,早些與機會碰碰面。

    有些機會可遇不可求,早一步站在機會面前,纔有更充足的時間去判斷能不能抓,決定該不該抓。

    嘈雜聲源自十餘丈開外,那或是上下起落,或是左閃右晃的九道身影。

    之所以如此赫然醒目,全因大街上的人都極爲自覺地爲他們讓出道兒來。

    看熱鬧的人,到底不是撲火飛蛾,他們只願事不關己地作壁上觀,絕不希望自己身陷其中,引火上身。

    只見大傢伙各自挑好了位置,錯落有致地排開來圍觀熱鬧。

    九道身影中,跑在最前邊的是一男一女,二人均是披頭散髮,難以看清面容。

    能清晰瞧見的是二人身上破碎的衣衫,衣衫下的道道傷痕,與自傷痕流出,滴落在地上的斑斑血跡。

    他們前行目標明確,正是四兩千斤堂。

    尚餘數丈距離,便可一步跨入堂中。

    後邊三丈之外的七人,有的提刀舉劍,有的甩着流星錘,揮舞着鏈子槍,張牙舞爪,氣勢洶洶。

    這情形在江湖上可不新鮮,若是湊近了,說不準還當受池魚之殃。

    江湖打殺之事也能當作熱鬧來看待,這漢陽村的百姓不僅熱情,還心大。姜逸塵心道。

    地上的血跡延續了一路,便意味着二人被追殺了一路。

    不論出於何因,當街逞兇,時至如今,仍不見半個官差的身影,看來而今中州各地同處一般尷尬境地。

    得給官府面子的,絕不會有人站出來挑釁官府威嚴,自討不快。

    而官府管不着,無力管的,只要天沒有塌下來,再怎麼鬧騰,也絕不會有半個官差現身。

    不是冤家不聚頭,後邊七人中恰有三人姜逸塵在今兒午時剛見過,是紫夜軒的三人

    姜逸塵可是紫夜軒極大的苦主,紫夜軒已有不少能人在他劍下斃命。

    只可惜紫夜軒至今也只知道那個神祕的白衣劍客,很可能便是一手搗毀地煞門的殺手夜梟,除此之外,可謂一無所知。

    姜逸塵現今雖對江湖各門各派都有所瞭解,對於幾個不安分的幫派也多幾分留意,可在素未謀面的情況下,要單憑相貌辨識出其爲何人,他自問還沒有這本事。

    可當流星錘、鏈子槍,一左一右呼嘯而出,一人施展出馬踏飛燕的輕功步法,飛速欺近前方的男女,揚刀蓄勢後,姜逸塵已確認了三人身份“一錘定命”汪大錘,“追魂索命”洛鴻鳴,“橫刀斷命”白軻

    三人正是紫夜軒裏,號稱“千里追命,插翅難飛”的三人組,而他們攻擊的目標是身位較爲靠後的女子。

    流星錘和鏈子槍畢竟是遠攻兵器,去勢極快。

    在姜逸塵思忖間,那女子勉強躲過了流星錘的轟擊和鏈子槍的穿刺。

    怎知流星錘和鏈子槍一擊落空後,當即折返,兩道鎖鏈在端頭重器的帶動下,一道纏住女子左小臂,一道纏住其右小腿。

    原來,他們本也料定女子定能閃身躲過遠攻,因而,他們的攻擊不過是虛晃之招,趁着女子身形不穩,以鎖鏈限制女子身形,纔是實招。

    一見得逞,鎖鏈旋即一緊,繃得筆直,徹底拉拽住了女子。

    大夥兒驚呼出聲,似已能料見接下來將發生的情景。

    似不願同伴擔憂,女子強忍着疼痛一聲不吭,本已力竭的情況下,手腳也無多少氣力,強自掙扎並無法掙脫那冰冷的鎖鏈,她撲倒在地,再難動彈一步。

    同在此刻,白軻飛身而至,刀芒悽悽,眼看便要當頭砍下,竟毫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意

    三人配合之默契,果真令獵物插翅難飛啊姜逸塵心中暗歎。

    不少人或是撇過頭,或是閉上眼,他們大多是尋常百姓,再怎麼愛看熱鬧也不願瞧見頭破血流的慘景。

    女子身前的男子,在衆人驚呼的同時也是注意到了身後異狀,只是一切來得太快,太疾,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子遭罪。

    但白軻這一刀,可休想落下

    鐺

    男子急停回身,躍身而起,橫刀相攔,身法之迅捷,顯然絕非泛泛之輩。

    雙刀在空中擊碰,一刀爲奪人性命而來,一刀爲護人周全而出,均運上了十分狠勁,不留餘力。

    兩強相爭下,誰心生怯意,誰必當重傷,乃至殞命。

    因而,二人毫不退讓。

    一橫一豎兩道氣勁激碰,攪亂了這方寸空間的氣流。

    轟

    縱使相距百步之遙,都令人覺着身邊似有驚雷炸響,一時耳鳴目眩。

    兩股勁氣水火不容,其後果只有兩敗俱損。

    白軻向後倒飛而出,雙腳着地,劃出丈許長痕方纔穩住身形,左手早已扶着胸前,護住心脈,以免受遭氣勁衝擊後,氣血受阻,導致二次傷損。

    而男子卻是極爲狼狽,跌跌撞撞地後撤數步,直至與身後女子相撞,方纔止住身形。

    只一刀,姜逸塵已瞧出男子功力不差,全盛狀態下,一人獨對“插翅難飛”三人應也不落下風。

    怎奈,敵手不只是紫夜軒三人,加之這女子看來武功平平,分神照顧下,落得一身傷損。

    而今,氣力已乏,又強提餘力與白軻硬碰硬,傷及經脈,再難以爲繼。

    見此情景,已有不少婦女攜着孩童退走,而膽子小些的男人們也不敢駐留,舉步匆匆離去。

    片刻間,圍觀羣衆一鬨而散,僅餘十之二三,當中也多爲江湖人士,平民百姓寥寥。

    儘管男子救得女子性命一時,可他們已然是強弩之末,狼狽不堪。

    而另一邊卻是人多勢衆,虎視眈眈的七人,任誰也不看好這對男女能苟活性命。

    在此當口下,若無好管閒事者挺身而出,縱然當先出手的紫夜軒三人一時無法出招,另四人隨便出來一人,此二人之命,定當就此休矣。

    啷

    似在印證着衆人的判斷,男子手中的刀頹然落地。

    他不是認輸,也並不想放棄。

    只是,方纔激碰的氣勁,竟也傷及虎口,虎口迸裂,血涌而出,頃刻間已打溼了地面。

    右手似是失去知覺般,再難把握住手中的刀。

    一時失血過多,男子有些目眩神迷,身形搖曳。

    “桐哥”女子悽然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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