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陸羽轉身就走。
有這段視頻,蘇氏三兄弟,即便不是死刑,有生之年也別想從監獄出來。
一刀都殺了自然更痛快,但蘇氏三兄弟跟陳琅琊等人不同,他們身份是擺在明面上的,殺掉的話,就完全跟國家站到了對立面,只能退而求其次。
今天晚上,他把該殺的、能殺的都殺得乾乾淨淨,該收拾得畜生也都給收拾得差不離。
只是捅了這麼大一簍子,沒個大人物幫他斂局就等着公案部A級通緝令上出現他陸羽的名字。
至於這個大人物願不願意幫他斂局,他還得去下一部險棋,趕今晚最後一個場子。
是做跨省流竄的逃犯,還是在江海落地生根、做一個類似於黃金榮和杜月笙之類的人物,就看這局險棋,到底能不能成功。
“陸羽,等一等。”
蘇少商叫住了他。
“蘇少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我想跟你聊聊。”蘇少商淡聲道。
“好。”
陸羽遞了個眼神,納蘭元述割開了綁在蘇少商身上的繩子。
十分鐘後,書房。
陸羽點了一支菸,看着蘇少商——自己的老丈人。
“給我一支。”蘇少商說。
已經戒菸十年,突然就想來一支菸。
陸羽扔了一支大前門給他,蘇少商接過,哆嗦着叼在嘴裏。
陸羽俯身幫他點燃,蘇少商吸了一口,便劇烈咳嗽起來。
仍然沒有丟掉手中的劣質香菸,大口大口吸着。
陸羽說道:“有什麼想問的麼?”
“陳琅琊呢?”
“死了。我砍了他三十八刀,砍得很爽。”
“好一個狼子野心。”蘇少商嘆了口氣,“陸羽,以後蘇氏就是你說了算。沒想到我們兄弟辛苦了半輩子,到最後竟是給你做了嫁衣。”
蘇少商接着說道:“最後問你個問題,在你眼裏,是我比較重要,還是蘇氏比較重要?”
陸羽表情先是錯愕,然後笑了,嗤笑。
“你——你笑什麼?”
“蘇少商,你還是沒有看明白。”陸羽眼神不屑。
“不明白什麼?”
陸羽淡聲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覬覦過蘇氏,以後我也不會再有入主蘇氏的想法。至於爲什麼,你可以理解成小爺比較傲嬌,從來不吃回頭草。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支持蘇玲瓏做蘇氏以後的當家人,不帶私心。”
蘇少商冷聲道:“陸羽,到這個局面,我已經沒有翻盤希望,你沒必要再跟我演下去。”
“愛信不信,我沒有演,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演過哪怕一次。你可能沒有辦法理解,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天生比較高尚——通常我稱之爲崇高的道德品質和個人修養。”
“這——”
“所以你那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硬要說答案——”陸羽盯着他,“你不重要,蘇氏也不重要。沒有你,對我比較重要。”
蘇少商無比頹喪地坐在了椅子上。
敗了。
輸得徹徹底底、一塌糊塗。
“看在傾城的面子上,小爺破例多跟你廢話幾句。我現在很趕時間,得走了,以後等傾城回來,或許我會到監獄裏去看看你。”陸羽冷聲說道,轉過身去。
“等一下——”蘇少商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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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陸羽回頭看着他。
“你確定?”陸羽冷眼看着他。
蘇少商點點頭。
“走好。”
陸羽將那個封面印着爆-乳-女-郎的打火機拋給他。
離開書房大概兩百米,裏面便傳來煊赫火光,蘇家下人們頓時驚呼奔走,開始打水救火。
着火的是書房,裏面俱是藏書,很快就演變成了一場大火。
蘇少商自然是把自己給燒死在了裏面。
……
李家。
一尊景德鎮粉彩杯被李景略狠狠摔在了地上。
“景略,幾十歲的人了,怎麼跟個小年輕一樣。”蘇丹青蹲下來,將地上的陶瓷碎片一塊一塊收好。
“還不是陸羽那個年輕人,他當真以爲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憑他還想在江海興風作浪?你是不知道今天他跟我說了什麼。”
“說什麼?”蘇丹鳳問道。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哼,當自己是誰,毛太祖?”李景略冷聲道。
蘇丹鳳撲哧一笑。
她想了想,淡聲道:“這話倒是挺像這小傢伙的風格。景略,你是家裏男人,我嫁給你三十年,你做什麼事情,下什麼決定,我從來不干預,但這件事情,我覺得你處理的並不好。”
“丹鳳,你似乎有事情瞞着我?”李景略眼眸一眯。
蘇丹鳳看了看腕錶,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
李景略疑惑:“什麼時間也差不多了?”
正在此時,書房門略微推開了一道狹縫,家裏保姆探進頭來,說道:“先生,太太,有個年輕人在門外等着,說他叫陸羽。”
“說曹操,曹操到。”蘇丹鳳笑了笑,“對不起景略,有些事情瞞着你了,今天晚上,江海發生了許多事情,你想換的那頭驢子,想必已經死了。”
“叫他走。”李景略冷聲道。
“生氣了?”蘇丹鳳問。
“你說呢?”李景略反問。
蘇丹鳳說道:“景略,我收了傾城那丫頭當女兒,是真心喜歡她,自然得多給我女婿一些上位的機會。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見他一面。”
十分鐘後,陸羽出現在李景略的書房。
不是第一次來,還是被李景略的書房佈置給震懾住。
看一個男人的品味和高度,看他的書房就能看得七七八八。
李景略這個書房佈置得恢宏磅礴,巨幅潑墨畫,與人一般高的青花瓷瓶,一等沉香木桌椅書櫃,湖筆徽墨歙硯,哪一樣都不是單純有錢就能堆出來。
這些東西,絲毫沒有喧賓奪主。
李景略只要坐在那裏,這個書房的焦點就會是他,也只能是他。
陸羽心想,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上位者氣度。
“殺了多少人?”李景略開門見山。
“很多。”陸羽老實交代,掰着手指,“李叔您打算換的那頭驢子陳琅琊,還有羅少卿,以及那兩個大高手,黃養神和他的師弟。陳琅琊和羅少卿當然該死,至於爲什麼殺了這個兩個大高手,只是想證明我陸羽不是什麼軟柿子。”
“繼續。”李景略冷眼看着他,“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五分,我十二點前就要睡覺,這個習慣三十年了,沒有爲你打破的可能。五分鐘內,你要沒辦法說服我,這爛攤子我不會幫你斂。當然,我也不會背後給你捅刀子,以後你是死是活都看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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