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娘們兒給一腳踹飛了。
這是在江海，他是江海大門閥趙家的六少爺。
他身邊還帶着兩個化勁宗師。
所有的所有，都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臭娘們兒，你他媽……你他媽敢踢我！”
趙長生顯然沒有看清楚形勢，破口大罵。
呼——
空氣被扯動撕裂的聲音。
陳皇妃化作了一道風，或者更勝於一道風，倏忽之間，就到了趙長生面前，擡起纖細有力的腿，就要一腳踩下去。
對準的，正是這位趙六少的襠部。
陳皇妃一腳有多重？
陸羽覺着吧，這位趙六少很快就變成新中國最後一位太監了。
他只覺得下體處涼颼颼的，捂着眼睛，有些不敢看了。
陳皇妃這一腳並沒有踢下去。
她被攔住了。
攔住她的是江東孫家的二公子孫文豹，一出手就是形意拳中的虎形，身體微躬，脊椎彎曲勃發，如一頭靈活又富有力量感的大貓，撲向趙皇妃。
同是武者，孫文豹當然能察覺到陳皇妃的實力，不是他能戰勝，不過正如趙長生所言，他收了趙家的錢，就得爲趙家人辦事。
陸羽暗自搖頭，眼裏有些不屑。
如果不出意外，半月後的賭拳，他會在孫文豹和柳生圭吾兩者之間，挑一個人作爲對手。
即便真打不過這兩人，他也有些瞧不起這兩人。
江東之豹？
柳生家的天才劍客，日本武術界的未來神話？
陸羽嗤之以鼻。
一個武者，丟掉了自己的高傲，屈服於金錢之下，那就是對武道兩個字的侮辱。
武者驕傲狂放不是錯，每一個武者，都該驕傲。
但這種驕傲，只能用來挑戰強者，而不是欺凌弱者。
陳皇妃面對孫文豹的形意虎形拳，沒有絲毫緊張，微微壓低身子，肩膀一縮一彈一炸，是八極拳的技法，一式貼身撞，孫文豹的老虎就被撞成了病貓，被彈飛了兩米多遠，臉色酡紅，氣息不暢。
陳皇妃冷冷瞥了他一眼，繼續往趙長生逼近。
趙長生這才意識到自己惹到了多麼牛叉的一個娘們兒，大叫道：“你……你別過來！我是趙家的六少，我爸爸是趙岱宗，你傷了我，保管出不了江海！”
陳皇妃冷冷一笑，不屑道：“小子，我是陳皇妃，我爸爸是陳青帝。我比你厲害一千倍，我爸爸也比你爸爸厲害一千倍。你拿什麼跟本小姐玩兒？”
“你……你是陳皇妃？”
趙長生臉色慘白，徹底嚇綏了。
這個世界上，他趙長生不能惹的人不多，但陳皇妃絕對算一個。
他爸爸趙岱宗不能惹的也不多，但北地大梟陳青帝絕對也算一個。
比武力，被完爆。
比家室，同樣被完爆。
趙長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
不，豈止是鐵板，簡直是鈦合金鋼板。
慫了。
趙長生很快認慫。
“陳……陳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您原諒我吧。”
趙長生雖是紈絝子弟，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他能混到今天，混的風生水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真遇到惹不起的人物，他會認慫——至於陸羽，他當然不會認爲自己惹不起陸羽。
“我爲什麼要原諒你？”
陳皇妃冷冷一笑，空氣變得更加冷冽。
仲夏的江海，馬上臨近中午，天上驕陽熾烈，趙長生竟是覺着無比寒冷，身體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一種莫大的恐懼感，籠罩着他。
完了，這次真惹到一個不該惹的人物。
要不是他主動挑釁，遇到陳皇妃，趙長生就算會怕，也不會怕成這個樣子。
畢竟貴族圈也有貴族圈的規則。
就算是陳青帝，國士無雙的陳青帝，也需要遵守規則。
陳青帝是天下第一人，沒人能威脅到他。
但他身邊的人不是。
所以規矩對他，依然有一定程度的束縛力。
但今天……
完全是趙長生自己作死，主動挑釁。
陳皇妃真把他卵蛋給踢爆了，趙家也不能拿這位陳家大小姐怎麼樣。
“陳小姐，六少都給您道歉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孫文豹揉了揉被陳皇妃裝得生疼的肩膀，沉聲說道。
他剛纔被陳皇妃基本上撞岔氣了，現在纔回過神來。
“你練得是形意拳，是江東孫氏形意拳的路子，叫什麼？”陳皇妃淡聲道。
孫文豹雖然不是她的對手，但畢竟是個化勁宗師。
每個入了化勁的武者，都是有資格開宗立派的人物，值得基本的尊重。
“江東孫文豹。”
孫文豹拱了拱手。
陳皇妃也回了禮，做了個拱手的動作，“原來是孫家的二公子。你最好不要管這件事情，要不然下一次我不會再留手。你雖然是化勁宗師，但也僅僅剛剛接觸到天人合一的道理罷了。我打敗你甚至殺死你都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這是我們之間實力的差距，所以我說的話就比你的有道理。”
“你……”
孫文豹眼眸一紅，鼻孔氣息開始變重。
顯然……比他年輕差不多六七歲的陳皇妃對他的鄙夷和不屑，深深刺透了他身爲武者的自尊。
陳皇妃冷冷一笑，繼續說道：“你要不服氣，可以把你哥哥孫病虎請過來，聽過這位江東之虎三年前就揚言要挑戰我父親，卻一直不敢北上找我父親，說什麼陳青帝有種就到江東來，哼，本小姐倒是要看看，這位江東之虎，打不打得過我。”
孫文豹冷聲道：“陳小姐，請你說話尊重一點，你可以看不起我，我承認確實打不過你。但你要是侮辱我哥哥，那咱們就不死不休。”
“尊重？就你也配？”
陳皇妃鳳眸裏俱是譏諷和不屑，“孫文豹，不是本小姐瞧不起你們南方武林。自古以來，武術界就是南弱北強。就說現在的武林，京城有我父親陳青帝，有單比掌法連我父親都自愧不如的陸野狐，有繼承祖宗遺願看守九龍門、戍紫禁城的納蘭九王爺，而你們南方有什麼人物？最近二十年，也就出了一個李鳳年罷了。至於你哥哥孫病虎，就憑他也敢成東南第一？就我看來，他或許連江海的魏八爺都打不過，真的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你……”孫文豹氣得，胸廓起伏，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不服氣？”陳皇妃眼神睥睨，“那你來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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