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細細感悟着方纔在那首戰歌激發下，心裏的微妙感覺。
龍的精神。
在這種意境加持之下，他的武道境界，強行拔高到了先天之境後、都在不斷攀升，直接到了丹勁圓融的武道亞聖之境。
接着他才能把“翻天九式”融爲一體，打出華夏武學的最強合擊之術——翻天印！
一擊就把柳生圭吾打死。
完全就是碾壓。
不過在打出這一式翻天印後，那種微妙意境就漸漸消逝。
他的武道境界，飛速跌落，還是卡在暗勁巔峯，甚至連先天都沒能跨入。
陸羽苦笑。
龍的精神很強大，但畢竟是受到那首戰歌激發，是在場無數武者的武道拳意融匯於一體，加持在他身上的，而不是他自己感悟出來。
不是自己的，當然就留不住。
但好處自然是有的，且是天大好處。
至少他曾經有那麼一瞬，站到了那樣的高度，看到過那裏的風景。
以暗勁巔峯境界，打出了武道亞聖纔可能打出的一拳，此等機緣，除了他，誰還有這般幸運？
前無古人，後也不大可能有來者。
至少這一下後，他對自己以後的路，有了清晰認識。
俠之大者，爲國爲民；生而爲龍，庇佑同胞。
此戰之後，他入先天之路，再無阻礙。
他徹底下定決心，用一年時間，周遊中國，感悟河山壯美，尋找龍的精神，來鑄造自己的武道意念。
必定就可以正式跨入先天。
睜開眼睛，周圍環境嘈雜的聲音，再次傳入他耳中。
“怎……怎麼可能，柳生君怎麼會死？”
“柳生君啊，你是我們打日本的未來神話，你怎麼能輸？”
“完了，大日本的武道氣運，全被這小子奪了去，再往後三十年，只怕我大日本都出不了武聖。”
臺下的日本武者，哪裏還有絲毫得意狷狂，全都面容沮喪，捶胸頓足，哀嚎不已。
“哈哈，我就說嘛，什麼日本武術界的未來神話，能跟咱江海的少帥比？”
“對，就是個狗屁，跳樑小醜！”
“少帥，好樣的，我可是押你贏的。這下老子賺翻了。”
約莫三分之二的華夏武者，面露喜色。
還有一小半，眼神卻是變得有些陰沉，只是表情還是很木然，跟殭屍一樣，竟是看不到絲毫情緒波動，無比古怪。
陸羽調整着呼吸，檢查着自己狀態。
很不好。
體內翻江倒海，五臟六腑都受了傷，實力頂多剩下三成。
好在……這一戰贏了。
這裏這麼多東南武林的名宿作見證，由不得趙長生不認賬。
那麼……是時候收回自己贏得賭注了。
葉青竹上臺，將他扶了下來，陸羽下臺後襬擺手，說道：“我還能走。”
他看向主辦方的那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青年，“這一戰，算我贏了吧？”
青年說道：“當然，柳生圭吾已經死了，陸少你們這一方二比一，贏了這一戰，賭注是三個億，我們在抽取百分之五的費用後，會直接轉到您的賬戶裏。”
“我說的不是這個。”陸羽轉頭看着趙長生，“趙老六，按照生死狀上面的賭約，老子既然贏了，今天你就得死在這裏。”
趙老六臉色陰晴不定，咬着牙看着孫病虎，“孫病虎，殺了陸羽！”
“趙老六，你說什麼，這裏這麼多人看着，你敢賴賬？”
“就是，願賭服輸四個字懂不懂？”
“你敢賴賬試試，當老子們這些人是擺設？”
幾十個華夏武者怒目看着趙長生。
江湖中人，重諾守信，他們來這裏觀戰，除了參與賭拳、學習觀摩這場巔峯對決外，最主要的就是作爲見證人，維持公道。
孫病虎也皺着眉頭，說道：“六少，孫某恕難從命。”
趙長生咆哮道：“孫病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我的命令？”
孫病虎冷聲道：“我跟你的協議，只是幫你打贏這場拳賽。而不是當你趙家的家奴。”
“你……”趙長生冷笑，“孫病虎，你就不怕我報復你？”
孫病虎冷冷瞥了他一眼，乾脆閉目養神，對於他的威脅，視而不見。
“大哥……聽六少的吧。要不然……”孫文豹臉色有些難看。
“胡鬧。”孫病虎眼眸一冷，“文豹，平時爲兄是怎麼教你的？作爲一個武者，你怎麼能夠連基本的信念都沒有？”
“大哥，信念能當飯喫麼？”孫文豹卻突然說道。
“你……大膽！”
孫病虎虎目一睜，擡起手就要打孫文豹，卻突然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極爲慘白，吐出一口鮮血。顏色暗紅，還帶着一縷黑。
“怎……怎麼回事兒？孫大先生怎麼會受傷？”
不少人見孫病虎突然吐血，都驚呼起來。
“哎喲——”
“不好，中毒了！”
正在此時，不少人也大叫起來，臉色發白，脣角溢出黑色血液。
在場約莫百人，吐血的大概有六十多個，基本上都是下注買陸羽贏得，還包括好幾個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
陸羽悚然一驚，看着趙長生，眼瞳微縮。
完了，被算計了。
他心裏電光火石般轉動，千算萬算，沒想到趙老六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對大半個東南武林的武者下毒！
“孫病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你他媽跟這姓陸的眉來眼去，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武者之間的惺惺相惜，狗屁！今天你們這些人，都得死在這裏！”
趙長生滿臉陰狠，雙眸血紅。
而還剩下的二十多個沒有中毒的武者，卻是緩慢移動到了趙長生的背後，拔出兵器，眼神嗜血。
“張兄，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跟你過命的交情，以你的性格，怎麼會投靠趙長生這種紈絝子弟？”
“李兄，你想幹什麼！”
“王大哥，你是十二路彈腿的當代傳人，怎麼會投靠趙長生！”
中毒的華夏武者們，滿臉不可思議，看着對面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無法相信自己多年好友、過命兄弟們，會被趙長生收買。
“他們不是華夏人。”陸羽死死盯着這羣人，突然說道。
他是一個很注重細節的人，現在回想起來，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
對面這羣人，從上游輪開始，基本上沒怎麼說過話，而且……他們的表情都很古怪生硬。
將所有可能性逐一排除，剩下的那個，再怎麼匪夷所思，都是事實真相。
陸羽腦海中蹦出三個字。
“易容術。”
這二十多個東南一帶的高手們，真身早就被殺死。
他們是另外一幫人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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