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羽罵了娘,陳風雷看起來還是心平氣和。
“陳風雷,你他娘真要跟小爺我合作?”陸羽笑道。
笑聲中可一點都不和善。
從這個渾水大袍哥來江海開始,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喫飯的傢伙都被這傢伙給砸了,對這傢伙有好感纔有鬼。
“當然。”陳風雷笑了笑,“要不然我來見你做什麼?就帶着一個郭破虜才掀翻你陸長青佈下天羅地網的老巢?我陳風雷雖然自信,但是不自大。還沒傻到這種程度,也沒瞧不起你陸長青到這種程度。”
“去年媽的。那白玉蘭怎麼回事?”陸羽罵道,“陳風雷,你別告訴老子老白的死跟你沒關係。”
陳風雷淡聲道:“長青,我也得爲自己的安全考慮。要不然我來找你,你架着把狙擊槍招呼我,那我怎麼敢來?再說了,你不也殺了我兩個人?兩個換一個,你還是賺到了。”
“哎喲喂,陳風雷,你丫生意算盤倒是挺會打的。這樣,你也蹦喫虧了,小爺腦袋上這七斤半就在這裏,你要不要一起拿過去?”陸羽怒極反笑。
“陸長青,你別逼人太甚。做人留一線,總是有好處的。”陳風雷冷聲道。
“留你媽-逼。老子不愛聽這個。”陸羽冷笑道。
陳風雷眯着眼睛,“長青老弟,你要這樣一步不退,那就沒意思了。我只是想臨走前,見你一面,跟你談談合作的事情。就我一個人來見你,這樣你還怕的話,那我陳風雷可就真瞧不起你了。”
“不好意思,激將法對我沒用,我這人一直都挺慫的。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實力未復,沒有絲毫自保能力,我是真怕你陳風雷縱橫川渝無對的《二十四路小破手》。”
“有蘭陵王在你身邊,我動不了你。”陳風雷淡聲道。
“我考慮一下。”陸羽沉默起來。
大概兩分鐘。
陳風雷抱着手臂,默默等待。
那邊,郭破虜和米耗子、楊破軍以及納蘭元述三人鏖戰正酣。
他以一敵三,雖然實力不俗,畢竟年幼,終究還是受傷了,已經轉攻爲守。
陳風雷不聞不問。
陸羽繼續說道:“行,你可以上來,脫掉你的風衣和外套,不準帶任何武器。”
陳風雷哭笑不得。
老一輩混江湖的,哪個身上沒有一點豪氣干雲的魄力?
但這小子,說膽小如鼠都是擡舉他了。
他是怎麼混到今天的?
書房。
陳風雷打量着。
這間書房出奇的大,十米見方,起碼有一百平米,中間只有幾根立柱支撐,沒有隔層。
陳風雷見到了陸羽。
這傢伙坐在最裏面的位置,跟他恰好是對角線,也就是說,直線距離得有十四米左右。
跟他想象中重兵重重不同,書房裏只有三個人。
紅的男人。
蘭陵王,高長恭。
兩人第一次相見。
沒有違反物理常識的在空氣中摩擦出什麼火花,但空氣真的是冷冽了幾分。
陳風雷沒想到陸羽的大本營,防守會這麼薄弱,只有高長恭一個高手,他心裏甚至都有衝動,現在就撲上去,將陸羽格殺了。
一個高長恭,能攔住他,但頂多就是跟他旗鼓相當。
而根據資料顯示,陸羽可是受了重傷,一點戰鬥力沒有的。
不過——
陳風雷還是按捺住了這種衝動。
機會只有一次,他要選擇把握性更大的。
“爲什麼非要現在見我?”陸羽眯着眼問陳風雷。
“不能先坐下來討杯茶喝?”陳風雷笑道。
“喝茶?我這裏只有礦泉水。”陸羽遞了遞眼色,王玄策扔給了陳風雷一瓶未開封的農夫山泉。
陳風雷接過,扭開了瓶蓋,剛想喝,陸羽就陰沉沉的說道:“陳風雷,你還真敢喝啊,不怕我下毒?孟楚楚給你的資料,不知道提到過沒有,小爺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醫者,自然也是最頂尖的毒師。真給你下藥,保管十秒鐘就能毒死你。”
陳風雷錯愕。
眼眸微眯。
沉默了五秒,他放下了手中的水,真不敢喝。
“看,你也甭五十步笑百步,螻蟻尚且偷生,誰面臨生死不會慫?”陸羽冷眼看着陳風雷,“自己找位置坐。我就一點要求,離我遠點。看地上,我給你畫了一條線,十米的位置,剛剛好,你要敢踏進這圈裏面一步,咱就不死不休。”
陸羽眯着眼睛,最後說道:“說吧,想怎麼跟我合作?”
陳風雷活動一下筋骨,笑道:“不急。早聽說人屠高長恭一手亂劈風刀法,縱橫太原,所向披靡,陳某心嚮往之,不知道可能先討教討教?”
陳風雷目光鎖定高長恭,精氣神都集中在高長恭身上。
脣角含笑,高深莫測。
陳風雷已經有五年沒有跟人動過手了,其一是身份段位上去了,不長眼的角色,該殺的殺,該滅的滅,機會越來越少。
其二,有馬三元這個道上知名的榜眼做軍師給他出謀劃策,不需要再以身犯險。
最後,有了郭破虜之後,即便遇到硬點子,也是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
但這並不意味着陳風雷對上高長恭就會處於下風。
要知道,他的江山,可不是來自於父輩福廕,而是白手起家,崛起於草莽,一拳一拳打出來的。
他有七層把握,能戰勝高長恭。
如此,便足夠。
樓下,傳來了郭破虜的悶哼聲。
從聲音可以判斷,以一敵三,打到現在,他已經受傷。
王玄策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忍不住道:“郭破虜這小子,真豪傑。趙子龍血戰長坂坡也不過如此了,陳風雷,你這人不扎滴,倒是收了個好弟子。”
陳風雷沒有回答,好似沒有聽見,好似不知道他最得意的弟子,此刻正在樓下苦戰,生死懸於一線。
此刻,他的眼裏,只有高長恭。
高長恭冷眼看着陳風雷,抿着猩紅嘴脣:“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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