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幫是什麼啊”秦月瑤遠遠看着,問一旁的王全。
王全在盯着君修遠背後的牡丹看,眨了眨眼:“斧頭幫啊,不就是西街賣斧頭的鋪子建的幫派嗎加上幾個夥計,有十來號人呢。”
王全在京城多年,這些犄角旮旯裏躲着的小幫派,他還真知道不少。
“開個斧頭鋪子就能建斧頭幫啊那我們還可以成立個菜刀門呢。”秦月瑤垂眸,看了看手裏的菜刀。
“就這樣也敢來收錢啊誰願意給啊”劉子期搖了搖頭。
王全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幫派雖小,可上頭有人呢。”
“又上頭有人啊有誰啊”上次那個黑虎幫看着挺厲害的,據說也是上頭有人,只是到現在她都沒搞清楚人家上頭到底是誰
“在京城混的,誰上頭沒點人啊。聽說斧頭幫的幫主是威遠侯府管事的大伯孃家的三外甥。”
王全看着君修遠在那兒跟三個直勾勾盯着他看的人討價還價,分析到:“就他們這點關係,京城裏其他鋪子惹不起,就只敢來奇秀坊欺負外鄉人,誰叫奇秀坊裏的都是些沒什麼關係,背井離鄉的異國商人呢”
“這不欺負人嗎鴻臚寺不管”秦月瑤皺了皺眉,這奇秀坊不是專門劃給鴻臚寺管轄的嗎
“鴻臚寺能幫他們安置就不錯了,誰還管這些啊這奇秀坊本來就是用來照顧外來商人的,每年的賦稅也比外面少些,鴻臚寺自己都沒油水可撈,自然沒閒心在這裏管天管地了。”
廚房門口的三個人正在討論着鴻臚寺與奇秀坊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門口斧頭幫的三個人也是眉開眼笑的了。
“多了,多了,十兩就夠了,大家出門做生意都不容易。”
旺大爺看着眼前這位長得如花似玉的美男掌櫃,眯着眼擺手。
他剛剛要他們交每月三兩的保護費,結果這美人掌櫃跟他討價還價,一個勁兒地往上加。
這加多了也不好啊,人家店子新開,他們要那麼多怪不好意思的
“拿來吧。”君修遠見他們不願意加了,朝他們攤手。
“拿什麼”旺大爺愣了一下,不是讓他們給錢嗎
“每月十兩的保護費啊,我們上個月不知道就算了,從這個月開始收啊,以後每個月記得來交,西街太遠了,本公子懶得過去。”
“老子是讓你們交呢”旺大爺反應過來,怒目而視
“憑什麼要我們交啊我們又不要你保護,你們以後想在奇秀坊混,還得我們保護你們呢,十兩已經是最低價了,再不給本公子要加價了”
“誰要你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保護了”旺大爺手一擡,亮鋥鋥的斧頭遞到了君修遠面前,“趕緊交錢別磨蹭,知道斧頭幫上頭是誰嗎”
“誰啊”
“我們老大可是威遠侯府李管事的大伯孃的外甥,你惹得起威遠侯府嗎”
君修遠側頭瞥了一眼樓梯旁的那桌客人,閒閒地笑了:“這可巧了,我們老大是白郡王府崔管事的二伯孃的三外甥的四侄女,你們惹得起郡王府嗎”
怪道。
“不對啊,不是說她跟君家有點關係嗎可君家家主都換人了啊那君三公子不是說”
京城裏鮮少有人見過沒戴面具的君三公子,便也不認識跟前這人。
秦月瑤聽他們扯到了君家去了,剛想要過去,就聽旺大爺輕咳了一聲。
“我們威遠候那可是手握西境兵權,深受陛下器重的朝中要員,你們郡王府惹得起嗎”
“我們白郡王可是管轄濱州,協理六部,身兼要職的朝中衆臣,怎麼就惹不起你們威遠侯府了”
“我們威遠侯是未來西涼國的國丈呢”
“我們白郡王還是皇帝陛下的皇叔呢”
“我們李管事得威遠候重用,管理威遠侯府的大小事務”
“我們白郡王還把金庫鑰匙給崔管事管呢”
“我們老大跟李管事只隔着一層,你們老大跟崔管事隔着兩層呢”
君修遠噎了一下。
媽的,剛剛一時嘴快,多說了幾句,這下子給比下去了,早知道就說攝政王府的賀管事了。
“嘿嘿,比不過了吧”旺大爺滿眼得意,笑了兩聲,又一臉兇相,“比不過就趕緊交錢,不交錢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想怎麼不客氣”攀比失敗的君公子神色懨懨。
“不交錢,就砸店”
“那你砸吧。”君修遠轉身就走。
“啥”旺大爺愣了一下。
真讓他砸這美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秦月瑤一聽不幹了,這店裏的桌椅板凳都是新添的呢,砸了誰管修啊
她剛要出去,就被王全拉住了。
王全指了指樓梯旁的一桌人,小聲說了兩句。
秦月瑤神色一頓,面上一喜,這會兒盼着他們趕緊砸了。
旺大爺遲疑了兩秒,看着廚房門口一衆人期待的眼神,這心裏倒有些發毛了。
砸店都不怕啊這些人想幹啥
“旺財大哥,砸還是不砸啊”身後的人問了一句。
“砸啊全給我砸了,不給我們斧頭幫交錢,休想在這奇秀坊混下去”
斧頭幫副幫主旺財大爺一咬牙,擼袖子提着斧頭就往門邊的桌子劈去。
這些外鄉人,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他們不知道斧頭幫說一不二的做派
旺財剛揮下斧頭,還沒砍到桌面呢,就被迎頭砸過來的一條板凳打得人仰馬翻,斧頭瞬間脫手,飛了出去。
“小心”秦月瑤眼看那斧頭朝着角落裏的一桌人飛去,緊張地提醒了一聲。
那桌人本沒理會這邊的鬧劇,正在低聲說話。
瞥見斧頭飛過來,其中一個霍然起身,伸手一接,將飛來的斧頭握到了手裏,看都不看,就朝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旺財又丟了過去。
斧頭擦着旺財的腦袋飛出去,打在了賬臺櫃子上,把櫃子砸出了個洞來。
“我的賬臺”秦月瑤哀嚎,現在這砸了算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