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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0章 要被笑話了

    “白郡王怎麼也這麼快過來了?”秦月瑤是站在門口看着這人一路自長街上策馬狂奔而來的,白辰謹雖說比墨冥辰起行早,可行程慢,她還以爲這人要再過幾天才到西境呢。

    “你們遇着了他,怎麼也不叫他在陽鄲城等我?!”白辰謹眼下只顧着他那被拐帶來悲憫城的小師叔,滿面急色地瞪着君修遠。

    他本是打算一路緩行過來的,半途遇到了越過他車隊的墨冥辰,想着這一羣人都比他先往西域聚了,不甘心便也先行了一步想過來湊個熱鬧。

    畢竟當初寧州燁火教的事情他就沒能趕上,這次可不想錯過。

    卻不想剛到陽鄲城,就在府衙裏拿到了君修遠留給他的信。

    他這纔想起虛空先前託付他的事情來,君修遠信上說他小師叔遇上了女騙子,還要追着女騙子來悲憫城。

    這事他能不管嗎?!

    “瞧你急的,你的小師叔,那不也就是我們的小師叔了嘛,我們這一路帶着他過來,你還不放心了?”君修遠嘿嘿笑了兩聲,悄悄朝月照和拂衣打了個手勢,讓他們趕緊出去尋人。

    虛真昨日執意要走,說是先前在路上打聽到了空海寺的幾位師兄在城中有落腳之處,空海寺與護國寺一向交好,他不願再麻煩幾位好心的施主,要去跟師兄們匯合了。

    若只是他們帶着虛真,君修遠便也不會放他走的。

    可同行的那些胡商對虛真實在是太客氣了,差不多要把人給當菩薩一樣供着了,虛真爲此愧疚不已,他便也沒強留。

    卻不想,虛真剛走,白辰謹就找來了。

    “查到騙他的人是誰了嗎?!”白辰謹咬牙問道,偏頭往客棧裏找虛真的身影,也沒在意偷偷溜出去的月照和拂衣。

    他跟虛真雖然素未謀面,可這人怎麼說也是他的小師叔,敢騙他小師叔,那就跟騙了他一樣,這人不管是誰,可不能輕易放過。

    否則回頭他小師叔將這是往虛空跟前一說,他那位看似慈悲的和尚師傅保管要拿降魔杖招呼他!

    “白郡王放心,那人眼下在悲憫城大牢裏接受法律的制裁呢!”秦月瑤飛快地答道,見白辰謹咬牙切齒的模樣,越發有些心虛了,“這就叫惡有惡報,你趕了這麼久的路,進去喝口茶先。”

    白辰謹點了點頭,隨他們一起進了客棧。

    他在這客棧裏頭看了半天,頭光光的僧侶看到不少,卻沒見到半個小的,這會兒才發現陪着坐在桌邊的幾人神色有異,不由得又問:“我小師叔到底去哪兒了?”

    “這個嘛……”君修遠訕訕開口,正好瞥見進門來的月照,忙看向他,“虛真小師傅呢?”

    “小師傅去看天舞祭了,眼下那邊人多,拂衣還在找人,讓屬下過來回稟一聲。”

    他跟拂衣一路打探,好在空海寺的幾位師傅跟他們隔得不遠,很快便找到了人。

    可惜他們去慢了一步,到的時候聽說,虛真小師傅在一炷香之前往廣場上去了。

    雖說一時找不到人,不過好在小師傅還在城裏,若是在廣場那邊還找不到,回頭天舞祭結束了,再去空海寺師傅們的住處總該能遇上了。

    聽得月照這般說,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此番辛苦你們了。”白辰謹終於是放下了心來,這纔想起與他們道謝。

    “跟我們言謝,可不是見外了?

    ”君修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秦月瑤擠了擠眼,“現在你該跟我們說說,你這是什麼時候遁入空門了吧?”

    “誰遁入空門了?!”白辰謹聽到這話,眉頭一蹙,拂開了君修遠的手,“虛空師傅不過是少時授我武藝而已,他原也未曾在意這師徒名分,只是此次我那小師叔是第一次出遠門,年紀又小,他不放心,才託我照拂。”

    白辰謹說罷,見他們一個個都滿眼期待,便見少時的往事說了出來。

    要說他跟虛空學武之事,還是在十八年前了。

    他雖被敬武帝收爲義子,還自幼就養在越貴妃宮中,可這身份畢竟與旁的皇子比不了的。

    雖說自小有越娘娘照顧和庇護,又有墨冥辰和丹陽公主與他交好,可他這個異姓之子,在宮中免不了受欺負。

    宮裏的奴才宮女們自然是不敢欺負他的,可皇宮裏頭往來的皇親子弟多着呢,那些孩子見着他,不僅出言譏諷,還要跟他動手。

    一開始,怎麼都打不贏。

    他又不願搬救兵,覺得這種事情,跟墨冥辰說了那是丟臉,小時候他可是最怕在墨冥辰面前丟臉的了。

    他便都捂着,若是受傷明顯,他還能好幾天躲着避着,不叫越貴妃和墨冥辰他們發現。

    然後偷偷鍛鍊,或是跑去看皇城禁軍們訓練偷學,之後就去跟那些打過他的人約架。

    他是在皇城下遇到虛空的,那日他跟南世子打了一架,打得鼻青臉腫,躺在皇城宮牆旁的梧桐樹下望天發呆,琢磨着這事兒怕是藏不了,要被墨冥辰笑話了。

    恍惚間,先是瞥見一片白色的衣袂,隨即眼前出現了一個帶着溫和笑意的光頭。

    “貧僧今日剛好帶了傷藥,小施主可要用些?”

    那光頭晃了晃手裏的瓶子,也不等他答話,就已經自顧自地替他上藥了。

    那日虛空問他爲何如此狼狽,他那時心頭正煩,沒防備地就將先前的事情都說了。

    虛空沒有秉着出家人慈悲爲懷的心態勸他放下那些憤怒和不甘,而是直接問他想不想學些武藝防身。

    虛空說是防身,他便自行理解成是學成後好回去找打他的人報復了。

    從那天起,虛空隔三差五地會進皇城來,在太和殿講完經之後,便繞到皇城的那棵梧桐樹下,教他武功。

    也不知是他天資聰慧,還是虛空教的好,不過一個月,他就反敗爲勝,把南世子和幾個貴族小公子們打趴了。

    墨冥辰拜入南山齋之前,甚至都不是他的對手。

    後來墨冥辰要去南山齋學藝,他沒去,留在宮裏繼續跟虛空學。

    給太后講經那幾年,虛空將畢生所學都交給了他。

    有時候,看着虛空那些狠厲的劍招,他都忍不住懷疑,沒當和尚之前,這人該不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吧?!

    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虛空早沒進宮講經了,還當了護國寺的主持,他也不曾去拜會過。

    倒不是他不想,是虛空不見他。

    說是四皇子殿下身上沾了太多紅塵煙火氣,會擾了佛門清淨,這事兒他一直介懷呢!

    護國寺多的是沾染俗世的煙火氣,憑什麼他見得旁人,就見不得他?!

    若非此次虛真遠行,這教完便不認他的師傅只怕還不願踏進郡王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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