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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9章 主持公道

    墨冥辰喚了驚蟄帶兩人去眠香樓打探情況後,才又坐回了椅子裏。

    他垂眸看向韓參商,默了須臾纔開口:“韓侍郎便與本王直言了吧,你在那間廂房裏,到底做了什麼?”

    韓參商和君修遠剛回王府沒多久,柴毅就親自過來了,眠香樓裏的事,必然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簡單。

    剛剛秦月瑤在,他也不好過問細節。

    “下官剛剛便說了,下官醉酒進屋後,被那女子打暈了,等醒過來的時候,那女子大喊非禮,說她是柴郡主的婢女,還誣陷下官毀她清白。”韓參商咬了咬牙,“下官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那個叫沉碧的婢女,更不知她今日爲何會出現在那間廂房內!”

    他以往雖然也如京中權貴家的紈絝那般喜歡時常呼朋喚友,邀約喝酒作樂,可韓家家風甚嚴,他每次去眠香樓喝酒,都止步於白樓,別說是輕薄良家女子了,便是連眠香樓裏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他都從未接近過。

    昨天的場子是他包的,隔壁的廂房是他訂的,那房裏的人卻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墨冥辰掃了一眼還侯在廳裏的賀管家和幾個下人,等得他們都退出去,才又開口,“韓侍郎當時昏過去多久,醒來的時候,身邊又是什麼情形?”

    “聽君侯爺所言,從下官進廂房到出事,至多隻是一炷香的功夫,下官進門就捱了一下,倒在了門邊,等再醒來的時候,卻已經被挪到了牀上,下官當時還有些昏沉,聽得那女子憑口誣陷,被眼前之景嚇壞了,未能細想就跟君侯爺一起出了眠香樓,”韓參商擡頭,看到墨冥辰眼中的神色,忙併指發誓,“天地可鑑,下官並未對那女子做出半點無禮之事,下官所言若有半句不實,必遭天譴!”

    “韓侍郎去眠香樓飲酒作樂,又在裏面與一個良家女子獨處一室,此事若是外傳,那女子的清譽便已毀在了韓侍郎手上,有些事,韓侍郎到底做沒做,都不打緊了,”墨冥辰嘆了口氣,眼見韓參商羞憤欲辯,他又開口道,“韓侍郎這些辯解的話,留着回尚書府再說吧,本王只問一句,爲了平息此事,韓侍郎願做多大的犧牲?”

    韓參商神色一晃,擡眸看着墨冥辰,一時不知說何是好……

    秦月瑤將君修遠送回院裏後,囑咐了穀雨和流蘇好生照拂,便徑自回了秋水院。

    夜色越深,雪下得便越發大了。

    秦月瑤沐浴更衣後,也沒有休息,披衣坐在妝臺前看賬本,等墨冥辰回來。

    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半夜。

    秦月瑤早困頓得托腮打盹,直到被人突然打橫抱起,才驚醒過來。

    “不是讓你先睡嗎?怎麼這麼不聽話?”墨冥辰將懷中睡眼朦朧的人輕輕放到了牀上,拉了被子要給她蓋上。

    “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秦月瑤按住了他的手,坐起身來。

    她雖然沒在往前廳去,可也聽了流蘇過來稟報,說那先前離去的柴將軍去而復返,還與韓尚書一起進了王府。

    “韓尚書已經把韓侍郎帶回去了,”墨冥辰脫了外袍,在牀邊坐下,順勢將她撈進了懷裏,這才又扯了被子將人捂嚴,“這本是韓家和柴家的事,現下鬧到了我面前,韓參商又是四弟的好友,我也不好置之不理,便應了柴毅之請,要爲兩家

    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秦月瑤仰頭看着墨冥辰,想了想才小聲道,“這件事是柴家故意設計的嗎?若是他們有意爲之,韓侍郎已經身陷其中,柴將軍此請,莫不是也要將你一併拉下水?”

    她信韓參商是遭人陷害,也覺得他們當全力助韓參商脫身。

    可這相助之法那麼多,在這個時候,墨冥辰答應柴毅,公然介入此事,聽起來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韓侍郎所言應該不假,那廂房裏的人該是一早埋伏了,就等着他或者阿遠進去後,出手嫁禍,”墨冥辰緊了緊攬着秦月瑤的手,擡眸看向窗前的燭火,沉聲道,“柴毅說那個叫沉碧的婢女,是被人擄劫去了眠香樓,她醒來之後看到身邊的情形,也是慌神之下才大聲呼救的,柴毅並不想將此事鬧大,所以一得了消息後,便着人去眠香樓封了口。柴毅做此舉動,只怕他也如韓侍郎一樣,沒想到會有此一遭。”

    若不是柴家先這麼做了,只怕就君修遠和韓參商回王府的這麼一會兒工夫,此事便已傳得滿京城都是了。

    柴毅第一次求見不得,晚些時候便帶了韓尚書一起過來。

    這番商談下來,他見那柴毅對此事的震驚和憤怒可不比韓尚書少。

    柴毅甚至都沒有反駁韓參商的辯解,只是聽得韓參商言說自己是被人陷害之後,便開始與他們商量,怎麼將此事處理妥當,又要如何將這背後謀算的人抓出來?

    韓家也好,他這個攝政王也好,跟柴毅都無過節,在朝上其實也並無衝突。

    他如今倒也相信柴毅所言,畢竟若是柴毅真要設計毀了韓參商的清譽,又如何會拿自家的婢女來做筏子?這不是把禍水往自己頭上引嗎?

    柴毅現在認準了是百里無憂故意給柴家使絆子,墨冥辰心下也有幾分懷疑。

    百里無憂本就有心排擠柴毅,先前又對韓參商被塞進刑部之事不滿,而且這種下作手段,怎麼聽怎麼像是百里家那位紈絝二公子纔想得出來的。

    今日眠香樓一事,中招的若不是韓參商,便是君修遠,再加上徐家之事,墨冥辰如今是越發揣摩不出那位說要與他同舟共濟的百里丞相,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了。

    “時候不早了,先歇息吧,有什麼明日再說。”墨冥辰暗歎一口氣,就勢攬着秦月瑤躺了下來。

    從早間送金佛迴護國寺到現在,禍事便接連不斷,這還只是個開始,也不知往後還會遇到些什麼?

    “夫君累了?”秦月瑤單手撐頭,半支起身子,眉眼間染了溫柔的笑,伸手輕撫枕邊人棱角分明的俊臉,“我知道此次從雲州回來,京中變數太多,先前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眼下之事也都不足爲懼,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的。”

    墨冥辰本是在爲百里無憂之事傷神,聽得此言,他伸手捉了滑到頰邊的手,放到脣邊落下一吻,“你放心,不管這背後算計的人是誰,我都不會叫他得逞的。”

    “有你在,我自然是沒什麼好擔心的,”秦月瑤見他眉目舒展開來,忽地把手抽了回來,隨即擁着被子往裏面挪了幾分,“忙了一天了,再過兩個時辰你就該去早朝了,趕緊睡吧。”

    “急什麼?還有兩個時辰呢。”墨冥辰伸手一撈,把撩完就想跑的人抓了回來,“夫人放心,爲夫自有分寸,不會讓夫人累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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