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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2章 不喫這一套

    門外一身水藍色錦衫的貴公子並沒有急着進來,只是側身先命人後面的人將茶水點心,並着一盞醒酒湯送了進來。

    待得小廝婢女們都退出去後,賀蘭霽才緩步進了雅間。

    君修遠瞥了一眼那黑漆漆的醒酒湯,蹙眉往桌子裏面推了推,也不理會杵在屋裏的賀蘭霽,自顧自地端茶慢飲。

    “君侯爺上月才帶了朋友來眠香樓鬧了一場,這才過了多久,侯爺便又忍不住來找眠香樓的麻煩了?”賀蘭霽也沒看他,目光落到了窗邊那埋頭倒在桌上的女子身上,冷聲問。

    “賀蘭公子這話本侯就聽不明白了,你們眠香樓又不是什麼私家府宅,本侯過來花錢買茶喝,又沒做什麼犯王法的事情,怎麼就成來找麻煩的了?”君修遠轉頭看向賀蘭霽,沉聲道,“何況上次那件事,分明是你們眠香樓的問題,本侯還正想問問賀蘭公子,到底是收了誰的好處,竟敢偷偷往客人的廂房裏送人,要藉此毀了朝廷官員的清譽?”

    “這青天白日的,侯爺可不能空口胡說,那日房中的女子既不是眠香樓的人,也不是眠香樓的人送進去的,與眠香樓半點關係也無,”賀蘭霽盯着倒在桌邊的人看了許久,發現對方一直未動,終是上前兩步,在君修遠對面坐下,伸手要去探人的鼻息,“這人到底是誰?是真醉了,還是你給她下藥了?你把人弄到眠香樓來,想做什麼?”

    剛剛那夥計就說了,這女子看着不似醉態,他是真想不明白,君修遠怎麼會突然弄了個神志不清的女人往他的眠香樓來?

    君修遠揚手打開了賀蘭霽的手,接着剛剛的話問,“雖說那沉碧不是你們眠香樓的姑娘,可那日必是有人帶了她到眠香樓裏來,又將人偷偷送進了我們訂下的廂房,本侯今日過來就是要你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已經查出當日設計的人是誰了?”

    “柴將軍與韓尚書都已經詢問過了,本公子已經將所知言盡,並無其他可說的了,”賀蘭霽縮回了手,臉色陰沉地看着君修遠,“當日之事本也跟侯爺沒多大關係,柴家和韓家都已打算按下不提了,侯爺又有何必再來過問?”

    “有沒有關係,不是賀蘭公子說了算的,”君修遠轉了轉手邊的茶盞,悠悠道,“賀蘭公子能跟那兩位大人打馬虎眼,在本侯這裏可不行了,今日你若不說出實情,就別怪本侯不講情面了。”

    他都忍氣來見這個讓自己討厭的人了,若是問不到真相,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賀蘭霽聽到這話,卻是笑了:“別人便罷了,君侯爺有什麼底氣能來威脅本公子?”

    雖說他在朝沒什麼倚仗,卻也不是誰都能動得了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京中開起這眠香樓。

    作爲對他身家底細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君修遠,的確有威脅他的資本,可是他手裏可也捏了不少君修遠的把柄。

    那些把柄,或許從前沒什麼大用,可如今君修遠封了侯,身份不同以往,那些事情,隨便抖出來一樁,都能叫他惹上大麻煩。

    他當初便是因爲這個才與君修遠劃清了關係,也好免了日後雙方相

    護受制。

    若是君修遠不上門挑事,他們也可一直這般兩相無事下去,可這人若是執意要拿舊事相脅,他纔是那個會不講情面的人才對。

    “賀蘭公子說得不錯,本侯的確不能拿舊事威脅你,”君修遠挑了挑眉,指了指一旁裝空氣的秦月瑤,“舊事不能提,可本侯還能借她讓你的眠香樓攤上大麻煩。這位可是攝政王府的人,賀蘭公子雖與攝政王不熟,可想來你也該知道咱們王爺的性子,他府上的人今日若是在眠香樓遇到點麻煩,回頭你要面對的,可就不是被查封三日或是到牢裏走一遭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侯爺說笑了,別說這位姑娘今日不會在眠香樓裏出事,即便是真有什麼事,且問這京中還有誰人不知侯爺與王爺的關係,今次這姑娘是侯爺帶到眠香樓來的,下面那麼多人都是親眼所見,想來到時候王爺也不好將什麼過錯怪到眠香樓頭上來。”

    “我們今日來此不是想鬧事,只不過想請賀蘭公子說句實話而已,”秦月瑤忽地直起了身子,含笑看向賀蘭霽,“賀蘭公子放心,當初之事既然已被按下,我們也無再翻的打算,就是想把那個將沉碧帶進眠香樓來的人找出來而已,不會給賀蘭公子再惹什麼麻煩的。”

    賀蘭霽愣怔了一下,盯着神清氣爽的秦月瑤看了幾秒,神色一晃:“是你?!”

    剛剛她趴在桌子上未露臉,賀蘭霽到現在纔看清了,這人不是跟當初那個在藏金窟金籠裏的人一模一樣嗎?

    要說他開了那麼多年的花樓,見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姑娘,一般有人女扮男裝的話,他也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可當初見着籠子裏的少年時,除了覺得對方聲音有些軟外,還真沒看出那是個女子。

    “賀蘭公子還記得我?”秦月瑤挑了挑眉,笑得更明媚了,“還請賀蘭公子看在當初我幫公子痛罵百里霄解氣的份上,將實情與我們說了吧,我也知道規矩,必不會讓賀蘭公子白給消息,公子開個價便是。”

    既然君修遠的威懾無用,那就只好來軟的了。

    賀蘭霽抱臂將對面兩人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在秦月瑤身上:“若是本公子猜得不錯,這位想必就是攝政王妃了吧?或者說,是秦記酒樓的秦掌櫃?”

    雖說他從前沒去過秦記酒樓,也未見過那傳言裏的秦掌櫃,可今次一見,他很快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就說當初那攝政王爲什麼會帶了白郡王親自往藏金窟救人,原是因着籠子裏的是他家王妃。

    “本公子剛剛已經說了,並無未盡之言,兩位還是請回吧!”賀蘭霽霍然起身,拂袖便要往外走。

    別說他不待見君修遠了,如今還多了一個當初害他入獄的秦月瑤,就這兩人還想從他口中打探消息,簡直是做夢!

    君修遠見他要走,也站了起來,卻爲跟上再勸,只是朝守在門口的拂衣使眼色。

    既然勸說無法,那就別怪他們動手了!

    拂衣這纔剛與君修遠對上眼,還未體會到對方眼中之意,就聽得外面一聲巨響,不由得面色一沉,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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