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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0章 怕什麼來什麼

    南重淵與墨冥辰和白辰謹就近去了蘭芝閣。

    南重淵點酒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了什麼,挑眉斜覷了墨冥辰一眼,又叫小二多添了一壺茶。

    “白郡王如今調任去了西境,與淮陰王府離得也不遠,日後若是得閒,可要常往我們府上走動纔好,也不枉你我相識十餘年的情誼。”等酒上桌的空檔,南重淵笑容可掬地看向那自小被他欺負得最慘的四皇子。

    若說當年他跟墨冥辰打架還會顧忌對方皇子的身份,他們打白辰謹的時候就真的無所顧忌了,甚至還因着白辰謹那有些尷尬的身份和他那隱忍不說的性子,常將他一人堵了往狠裏欺負。

    南重淵現在想起少時的舊事來,是真覺得自己當年就是個惡霸,也是活該了回去後被他父王送到渡業山莊裏去折磨。

    “本王與南世子沒什麼舊事情誼可講,”白辰謹再見此人,連好臉色都不願給,冷聲冷氣地說,“世子有什麼心得就趕緊說,別耽誤了本王和攝政王辦正事。”

    “兩位去晏府,不就是想查渡業山莊的事嘛,本世子曾不幸拜在渡業山莊前任莊主門下,與現今的那位晏莊主有同門之誼,今日既然遇上了,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本世子便是。”南重淵嘆了口氣,自報身份。

    雖然他父王也覺得把兒子送到邪教學藝是件丟人的事情,對他的師承多有遮掩。

    可他去渡業山莊六年之久,墨冥辰若真想查,也不是查不到。

    以其讓他們查出來之後妄加猜測,還不如讓他先主動交代了。

    南重淵雖說要主動交代,可之後的一個時辰裏,都儘量避開了自己那些年在渡業山莊的所作所爲,倒是將渡業山莊與晏家的關係,還有晏莊主的身份來歷和這次來京中的目的,全都給抖了出來。

    “渡業山莊此次來京針對的是鳳羽公主和當年向敬武帝暗中狀告晏大人通敵叛國的人,本世子瞧着,這樁舊怨也牽連不到兩位的頭上,兩位王爺都是大忙人,眼下就別操心這件事,靜觀其變就好了。”南重淵話到最後,還好心勸了一句。

    若是渡業山莊真在京中暗殺了鳳羽公主,這對墨冥辰他們來說,也是件天大的好事,墨冥辰實在沒必要多事插手。

    “世子剛剛說,晏莊主已知道了當年檢舉晏大人的人是誰,還打算近日就動手報仇?”墨冥辰未應他的話,只是突然問了一句。

    南重淵點了點頭:“因着晏六公子的關係,渡業山莊這些年與鳳羽公主偶有往來,這一次也是從鳳羽公主那裏打探到了實情,當然了,本世子也不知他們所謂的實情是真是假,不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跟我們都沒有太大的關係,鳳羽公主就算想栽贓,也會栽給當年涉事的舊臣,王爺若是真想知道是誰,不如趁着渡業山莊還沒動手,去盤問一下那些有此嫌疑的老臣和王爺們。”

    他不知道晏莊主是怎麼從鳳羽公主口中得知那人是誰的,晏莊主也沒有告訴他到底是誰,他便也不好去推測鳳羽公主說的到底是不是實情。

    他眼下就擔心此事牽連到瑞王府,可以他的身份,也不好直接去瑞王府詢問此事。

    他主動跟墨冥辰坦白此事,其實就是想誆了墨冥辰去瑞王府問問。

    只要確定瑞王爺與此無關,那渡業山莊便是屠了京中所有老臣的府宅,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墨冥辰聽了南重淵的話,雖然未多說什麼,可待得與南重淵作別後,還是趁夜和白辰謹去了一趟瑞王府。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問,瑞王爺還是咬死了不鬆口,只說自己與二十年前的那樁事沒有任何關係。

    從瑞王府出來,白辰謹仰頭看了一眼天色,低聲問:“三哥覺得七皇叔說的是真話嗎?”

    “七皇叔若真與此無關,剛剛聽到渡業山莊之事,又怎會半點驚訝都不顯?”墨冥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依本王看,七皇叔不僅是當年狀告晏大人的那個人,還對晏家的發生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是知道了渡業山莊今次會來尋仇,所以才這麼急着讓堂兄一家趁夜離京復任。”

    白辰謹早間才從吏部拿到了墨冥劭的調令,這才半天的時間,他們再過來的時候,墨冥劭一家帶着家小和墨文禮啓程離京往宛州去了,現下瑞王府上就只剩了瑞王夫婦和瑞王的幾個妾室。

    要他說,七皇叔這般,分明就是已經做好了等人尋仇赴死的打算。

    “南重淵說渡業山莊的人這兩日就會動手,爲保險起見,從今夜起,我們輪流在瑞王府暗中值守,不管當年真相如何,都要將那羣來尋仇的人先攔下來纔行。”墨冥辰咬了咬牙,當即有了決定,末了還讓白辰謹先回王府去知會秦月瑤他們一聲,打算今晚自己與暗衛們一起留在此處護衛。

    就像南重淵說的,二十年前的事情,跟當時還是孩子的他們沒有關係。

    這事過去了那麼久,他現下也無從查實這其中的真相。

    可不管七皇叔當初的狀告是實情還是有意陷害,他此番都必當設法保了七皇叔周全纔行。

    白辰謹與墨冥辰商量好了細節之後,就依言先一步離開了瑞王府。

    墨冥辰等得他走遠後,也按劍躍上了牆頭,去跟早就在此暗中守護的春分等人匯合去了。

    直到墨冥辰的身影消失在了雪落無聲的夜色裏,他先前所站的那個小巷裏,才落下一個人影來。

    南重淵剛一路尾隨他們過來,又躲在暗中等了許久,早將墨冥辰和白辰謹的話全數聽了去。

    他仰頭看了一眼瑞王府的紅牆碧瓦,良久後,才沉沉嘆了口氣。

    他就說自家師兄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撇開他,原來他們要殺的人與他真有關係。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現在好了,一邊是將他當親兒子撫養了幾年的瑞王爺,一邊是對他武功路數知根知底,而且他絕對打不過的師兄,他就這麼夾在中間,到底要怎麼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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