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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0章 偷天換日

    墨冥辰一來,寧平王府的四個孩子都收斂了性子,陪着楚嬌一起進廳中敘話,唯獨墨沉麟還一心惦記着湖上漂着的魚,硬是要拉雲殊去找人撈魚。

    楚嬌也是聽了墨冥辰的話才知道寧平王也往京城來了,對此相當不滿!

    “這老頭子,往日就跟腳下生根了一樣,待在王府死活不願出門,如今別人一請,倒是跑得飛快,自家親兒子的婚事都沒見他這麼上心。”

    家裏五個孩子,前四個的親事都是她這個當媽的去忙着張羅,也就小五太過鬧騰,墨昭自己懶得管了,才主動移了尊駕去提親。

    長子墨沉彥笑道:“父王從前不願出府,那還不是因爲母妃常在府中的緣故,這次想來是母妃出門太久,父王在家等不住了,才找了個理由出來尋母妃的。”

    他們那懶爹能到京城來,還不是因爲知道母妃鐵定帶了他們來京賀喜嗎?

    自甘州災情起時,母妃就主動提出要去賑災救人,最開始還只是小五領兵同行,到後來母妃乾脆寫信把他們幾個兒子全叫過去了,獨留了父王空守王府。

    這雪災鎮了幾個月,他們連年都沒回去過,這次又直接陪母妃來京城了,父王大概是想念母妃得緊,才終於捨得出門了。

    “大哥說得極是,母妃明知父王近來身子不太好,最受不住寒冬遠行,您卻偏還要棄他而去幾個月,連年都不讓我們回去過,如今父王出來找您了,您怎麼還埋怨起他來了?”老二墨沉寺也開口爲自家老爹鳴不平。

    “你們是誰生的?怎麼還幫他說話?!”楚嬌橫眉瞪了老大一眼,抱臂哼了一聲。

    要說還是她家小五好,不管什麼時候都向着她,也不枉她當初拼了半條命才把那孩子生下來。

    墨冥辰瞧着這母子幾人的熱鬧,覺得分外有趣,聽他們提起甘州之事,又起身作禮:“王妃與幾位小王爺此番親赴甘州賑災的義舉令人敬佩,本王先在這裏代陛下和甘州百姓謝過了。”

    “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這也不是在朝堂上,王爺也不需得這麼客氣了,”楚嬌對墨冥辰改口稱呼她“王妃”十分滿意,笑着擺手讓他別在動不動就作禮了,轉念又想到了什麼,“今天這兒也沒外人,王爺既然正好過來,我就把話挑明瞭,我跟孩子們這次來只是想跟月瑤討杯喜酒,王爺也瞧着我這幾個兒子是什麼德行了,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朝堂上的事他們肯定也是幫不上忙的了,王爺若是有什麼爲難的地方,回頭還是找昭哥說去,我們家也就他是個能站出來頂事的。”

    秦月瑤雖沒跟她提,可她來之前也聽了不少關於鳳羽公主的事,加上先前秦月瑤感嘆日子難熬,想來他們如今也是遇上了麻煩。

    這皇家的麻煩,有時候也只能讓皇家的人來幫着解決。

    墨昭雖然跟皇室不親,可輩分和功勳擺在那裏,既然他都眼巴巴跑來了,不順帶幫個忙,豈不是辜負了自己一路遠行?

    只是這些事墨昭和她可以出手幫忙,卻不想把幾個兒子也牽扯進去。

    墨冥辰聽得這話,心頭一喜,怕這位叔祖母覺得自己見外拘束,也沒好再作禮答謝,只是落了座,與秦月瑤一起跟他們閒聊了起來。

    …………

    元月十七,整個皇城都在爲了明日攝政王的大婚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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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禮部的人一早就去了王府和姜宅,與兩位新人商定大禮的細節。

    鴻臚寺的官員也在午後去了京中驛館,與明日受邀前往皇城觀禮的各國使節們交代明日要注意的事項。

    偌大的驛館裏,到處都因大婚而喜氣洋洋,唯獨夜北一行人所居的別盧館裏氣氛有些奇怪。

    因着攝政王大婚之事,大齊皇帝將兩國合議的事情一推再推,他們此來就是爲了與大齊和親,可到現在都還沒能開口提,一想到如此有負大汗王的重託,所有人便也都沒什麼心思去顧那跟他們有仇的攝政王的喜事了。

    拓跋弘領命而來,也沒去理會一衆人各自懷揣的小情緒,公事公辦地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臨走前才特意尋了個空檔,悄悄找了訶倫帖說話。

    “王妃可查到公主要送的是什麼厚禮了?”

    訶倫帖四下環顧了一圈,扯了拓跋弘的衣袖,把他往角落裏又阻拉了幾步,才壓着嗓子小聲道:“若是我看得沒錯的話,公主這次是把大閼氏的紫藺草給帶來了。紫藺草雖然稀少難尋,可若不對症,也算不上什麼名貴的禮物,拓跋大人可聽說了攝政王府上有人在找這東西嗎?”

    她原本還以爲塔娜公主這次是帶了什麼稀世奇珍,昨日趁着塔娜公主沐浴的空檔,她偷跑進去翻找了一陣,卻只發現了那株風乾的破草藥。

    那草藥只生在藍月谷,每年初春發,生髮十五日就會敗謝。

    這草藥的確能治不少奇症,他們夜北的大閼氏常年抱病,就是靠着每隔一月服用一株紫藺草保着命。

    藍月谷地形複雜,危險重重,每年耶律寒邪派去找藥的人終是要這一兩個在裏面,饒是這般,進去的人每次也只是能找到六七株,剛好夠接下來一年裏大閼氏所需的藥量。

    “我前些日子倒是的確聽王爺問起過藍月谷的情況……”拓跋弘摸着下巴答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我記得,去年大汗王也就只得了六株紫藺草,到如今應是隻剩了最後一株,公主若是真偷了大閼氏的,那大閼氏月半之時豈不是無藥可服了?!”

    他不知道墨冥辰是不是在找紫藺草,可他清楚大閼氏要是十五那日沒有紫藺草入藥的話,今日必定是屍體都涼得透透的了!

    “我是偷偷去看的,也不好去問公主那東西是從哪兒來的,”訶倫帖卻是半分不在意,“拓跋大人有空還是去王府問問吧,若是王爺真需要這草藥,咱們可得想個辦法,在塔娜公主以此威脅王爺之前,先幫他把東西拿到手。”

    拓跋弘一聽這話,眸子一轉,笑着應了一句後,便匆匆離去了。

    這種時候,他可沒什麼心思去擔心大閼氏是否有藥可服,反正那一家子都是他的仇人,大閼氏要真被害死了也是解恨!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如何先把紫藺草拿到手。

    如果這真是墨冥辰要的東西,回頭他也好以此去跟墨冥辰做筆交易!

    訶倫帖眼看着那心裏打着小算盤的拓跋弘走得飛快,脣角不由得浮起一絲冷笑。

    看拓跋弘的反應,那攝政王應該是在找紫藺草了。

    她昨夜進去可不止是偷看了一眼,還做了點偷天換日的事情。

    如今紫藺草在她手上,她也該找個時間去跟攝政王好好聊聊,把哲甘還給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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