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
秦子恆躺在牀上,昏昏沉沉中,感覺臉上有東西掃過。
他微微皺眉,睜開眼,便對上一雙含着笑意的杏眸。
突然闖入的陌生面容,讓秦子恆沒由來皺起眉頭,他想退,卻驚覺自己被綁在牀上,靈力使不出來。
瞬間,原本冷傲的神情,變得陰鷙恐怖,如發狂的野獸般掙扎着。
“滾別過來”
他這一喊,可把雲瀟瀟嚇壞了。
大哥,這是她的閨房啊
他是想讓全府都知道她房裏藏了男人嗎
於是。
她做賊似的回頭看了一眼,慌張捂住他嘴巴:“喂,你別喊啊待會兒我爹聽見了。”
可她越捂着緊,秦子恆越掙扎兇猛。
“滾開,別碰我”
他的手腕上,已被繩子磨出了血痕,卻仍在掙扎。
雲瀟瀟急的冒冷汗:“你別喊了,你再喊,本小姐就非禮你”
說着,她還故意做出女流氓般兇狠的挑眉
秦子恆聞言,眼神裏的殺意更甚,竟掙脫了繩子
他反手拎起雲瀟瀟,便將其狠狠砸在地上。
而云瀟瀟何等敏捷
秦子恆暫時被封住了靈力,可她沒有啊
她後背還未觸地面,便一個鯉魚打挺,雙腳夾住秦子恆腦袋,將他砸了出去。
加上她使了元氣,三兩下就反扣住他:“怎樣秦公子,你服不服”
秦子恆眼神陰沉的可怕:“有本事,你殺了我”
雲瀟瀟嬉笑着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殺你我最多綁了你,做我的夫君,嘻嘻”
“呵”
秦子恆冷嗤一聲:“你是嫁不掉了嗎非逼人娶你”
這句話,瞬間將雲瀟瀟惹毛了
她用力押着他,負氣道:“淺兒已經把你抵押給我了我就逼你又怎樣”
抵押
她們當他是什麼
可以隨意抵押的貨物嗎
一開始,他還以爲蘇淺淺與別人不一樣。
呵呵,實在可笑
秦子恆冷不丁的扯扯嘴角,譏嘲道:“你和她,還有所有人都一樣令人討厭”
音落,他眼底徒然劃過戾氣,反手一掌,便襲向雲瀟瀟命脈
這一掌下去,雲瀟瀟不死也的重傷。
千鈞一髮之際,夜空劃過一道白光,熟悉的嬌呵聲隨之而來。
“影縛術”
蘇淺淺載着沈四郎同時落下:“怎麼回事”
雲瀟瀟瞪秦子恆一眼,埋怨道:“淺兒,你問他呀不知道他發什麼瘋,把咱們的好心當驢肝肺了”
蘇淺淺暗中嘆息,看來這cp是成不了了。
這兩人,一個性子冷淡如冰,一個急躁如火,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啊。
秦子恆被定住,冷冷睨着蘇淺淺,陰鷙道:“又來一個討厭鬼”
“說誰呢蘇淺淺和雲瀟瀟不約而同的開口,同時揍出一拳頭。
冷狂的秦子恆,立時變成了熊貓眼。
蘇淺淺忍讓他很久了
即便他某些事被操縱了,他也是有思想,有腦子的啊,每次都叫她滾,她也會生氣的
所以,這一拳,打的爽
雲瀟瀟摟着蘇淺淺肩頭,惡狠狠警告他:“淺兒是我妹妹,你再敢罵她,信不信我扁你”
<
br >
蘇淺淺身板兒雖不高,可也插着腰,磨牙霍霍的警告:“雲姐姐是我姐,你敢罵她,我也會扁你”
蘇淺淺與雲瀟瀟對視一眼,霍霍磨牙
兩人皆深吸一口氣,然後齊刷刷揍他
身後,沈四郎已目瞪口呆:“可怕同時得罪兩個女人,更可怕”
一陣暴力之後。
雲瀟瀟帶着沈四郎去安排住處了。
房間裏,只剩下蘇淺淺和鼻青臉腫的秦子恆。
蘇淺淺一邊爲他塗藥,一邊沒好氣道:“你以爲我喜歡惹你要不是答應了外公要將你安然帶會蘇家,我根本不想理你的”
秦子恆扯了扯嘴角,譏嘲道:“帶回蘇家呵不過是換個地方賣命罷了”
“”
蘇淺淺塗藥的動作一頓,揚起小臉看他。
他臉上雖有淤青,卻無損他的冷狂俊美,只是那雙如死潭的眼睛裏,充滿了輕蔑和厭惡。
是對這個世道的厭惡還是對親情的厭惡
一瞬間,她竟然有種複雜又心痛的感覺,好好的少年,就被秦家折磨成殺人的工具,難怪他會如此冷漠,難怪他會不信任她。
“蘇家不一樣外公和舅舅,還有表哥,蘇家的每一個弟子,曾經爲了救我,都甘願做任何事。所以我也要守護蘇家的每一個人”
她堅毅的看着他:“也包括你”
她佔了原主的身體,那麼,她就要替她活下來,替她守護她想守護的每個人
然而,秦子恆迴應她的,只有一個不屑的冷笑。
這種虛僞的話,他聽過無數次了,可他差一點就相信她了
蘇淺淺見他不信,塗藥的力道加重:“從前,外公和我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若是知道,我定然不會將你獨自留在秦家。不管你過去經歷過什麼,不管你信不信,從今以後,都由我保護你”
這是原主虧欠他的。
她替原主償還。
這是她對他的承諾
我保護你幾個字傳入耳朵裏,卻在秦子恆心裏掀起一陣奇異的漣漪。
他怔怔望着眼前的小女孩。
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允諾要保護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這畫面明明那麼滑稽,他卻莫名的看傻了眼。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秦子恆收回眸光,臉上又恢復那一貫的冷漠:“你把我抓來,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
她想做的可多了
蘇淺淺嘴角輕扯,語氣極淡,卻自有一股不肯服輸的韌勁兒。
“我想扳倒秦家,我想查出咱孃的下落,我想讓欺負我孃的人付出代價難道你不想嗎”
她的聲音,明明很平靜,卻有種讓人莫名信服的氣魄。
一聲聲,烙印進他的心裏
這一刻,秦子恆彷彿從她眼睛裏,看到了當年桀驁不服輸的自己。
“扳倒秦家讓他們付出代價你知道他們做過什麼嗎呵呵呵”
秦子恆莫名的笑了。
可那明明是笑,喉嚨裏卻像被塞了一把膽汁般苦澀。
蘇淺淺複雜的看着他:“你笑什麼你不信我”
秦子恆只淡淡瞥她一眼,便撇開頭道:“沒有人能扳倒秦家”
很平淡的一句話,蘇淺淺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芒。
“是嗎都不嘗試,怎知辦不到”
蘇淺淺眸光深幽,小手攤開,一片赤紅如血的蓮花玉片,便躺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