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眼前這三個人,像爺孫三人。
那老者留着灰白的長鬚,頭髮皆爲灰白色,滿頭灰髮用一個葫蘆拴住,看上去有些滑稽。
尤其是他身上還穿破破爛爛,補丁的衣服。
剩下的一男一女,男子約十七八歲,五官倒是俊秀的無可挑剔,可這身上的補丁,和那哈喇子是怎麼回事
蘇淺淺眸光一轉,便落在了那少女身上。
那少女十四五歲,頭上是兩隻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她睜大了眼睛,骨碌碌盯着少女的耳朵。
活見鬼了,人頭上怎麼會有兩隻狐狸耳朵
少女聽她開口說話了,忙笑道:“我們是”
她還未說出口,那老者便捂住她的嘴,噓了一聲。
“你想死啊我帶你們歷練很辛苦的,捕食物的第一要訣便是:不要和食物說話”
“你說說你們,每次捕食,都和那些兔子,野雞說話,到頭來怎麼樣”
“人家說上有老下有小,你們就信了,那你們這一輩子都吃不了肉了”
狐狸少女狠狠的點頭,一副堅決的眼神看着她:“嗯長老教訓的是我們不和食物說話”
那少年更誇張,盯着蘇淺淺直吞口水。
最後舔了舔脣,張開爪子,急不可耐的撲上來抱住蘇淺淺的手腕。
“我等不及了好久沒喫肉了,我要生吃了她”
食物喫
蘇淺淺嘴角猛抽。
她是食物嗎她明明是人好不好
倒是他們一個盯着葫蘆,一個露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還有個露出尖銳的爪子。
怎麼看,都像他們纔是被喫的吧
“等等,我又不是唐僧,你們喫我幹什麼”
蘇淺淺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少年已經撲上來,抱着她的胳膊了。
她嚇得臉色一變,急忙將胳膊縮回了水裏。
可她這一縮,立時慘叫起來。
“好好燙啊”
蘇淺淺渾身疼痛難忍,腦袋空白一片,將一團漿糊般,似乎什麼記憶都沒有了。
甚至,她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
不知自己是誰,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更不知自己爲何會在這裏。
她只覺得,頭疼,全身疼,身上的熱氣越來越多了。
她艱難的低下頭一看,只見她此刻正被丟在一口鐵鍋裏煮。
更詭異的是,煮她的居然是泥漿
剛纔,她與幾人談話時,鍋中的泥漿還不算很燙。
可此時,那泥漿都水蒸氣了
“你們爲什麼拿泥漿煮我我不是食物。”
蘇淺淺掙扎了,可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情,她身上竟一點力氣都沒有。
“泥漿”
那三人聽着她的話,大喫一驚,氣憤道:“什麼泥漿你知不知道,這些水對我們來說已經十分珍貴了”
“用來煮你,實在太浪費了乾脆咱們把她烤着喫吧,還能節約一鍋水。”
那少年提議道。
那老者立即同意了:“好主意把她撈出來,可別浪費了咱們這鍋珍貴的水啊。”
珍貴的水
蘇淺淺無力的抽蓄着嘴角。
這是有多窮,多貧瘠啊
 
這些怪人,是不是沒見過清水啊
蘇淺淺想也沒想,就順口說了出來。
那長着狐狸耳朵的少女當即就亮起了眼睛:“長老,長老她說能幫咱們找到清澈的水。”
那長老翻了翻白眼兒:“她說什麼,你也信啊油嘴滑舌,生火,把她烤了”
那少年也嗔怪道:“就是嘛,靈兒就是太笨了這數千年來,落在咱們地界的人類,哪個不是這樣忽悠咱們的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那狐狸少女撅着粉嘟嘟的脣,點點頭:“也是。”
於是,那老者手掌一挽,雙掌之間,竟真的噴出了火
看到這裏,蘇淺淺驚愕的都快懷疑自己產生幻覺了
爲什麼他們手掌上能噴火
眼看着那少年拎着她,要將她放到火上烤了。
蘇淺淺虛弱喊道:“等等我、我中毒了,你們吃了我的肉,你們也會中毒的,就算真的要喫,那也應該解毒了,治好了才喫吧”
“中毒”
那三人面面相覷,立時凝重的端詳起她來。
老者狐疑道:“我瞧着她脣紅齒白的,不像是中毒啊”
少年摸着下巴猶豫道:“長老,中毒不是小事,以往也有不少族人吃了有毒的肉,最後中毒而亡。”
狐耳少女臉色蒼白,似被嚇得縮了縮脖子:“長老,那咱們還是將她帶回去,想解了毒,養幾天再喫吧。”
一聽道養字,那少年戳着手,狡詐附和着。
“對對對,靈兒這個主意好。她太瘦了,養幾天若是能養肥了,咱們還能多喫幾口。”
養肥一點多喫幾口
蘇淺淺無力的抽蓄着,滿頭的問號。
這鬼地方,到底是哪兒到底有多窮啊
她正疑惑着,就聽見那老者嘆着氣點頭。
“好吧,先把她帶回去養幾天觀察觀察,咱們族人醫術並不高,帶回去也未必能幫她解毒。”
聽到老者發話,蘇淺淺總算鬆了一口氣。
至少現在不會被吃了
她剛籲出一口氣,這時,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長老,不好了,族長請你快回族裏。”
老者見來人神驚慌,大致猜到了幾分。
忙道:“好,咱們這就回去。”
於是,一行人擡着蘇淺淺,急匆匆的消失在草棚前。
然而。
他們前腳剛走,下一瞬,墨玉邪和黑雁便憑着嗅覺找到了草棚前。
“臭丫頭”
墨玉邪快步踏進草棚裏,可他環視一週,卻早已沒了蘇淺淺的蹤跡。
幾乎本能的,他的視線落在了地上那灘猩紅上。
立時,他身後的黑雁緊繃起神經,眸光躲閃起來。
墨玉邪閉着眼,似在感受周圍的氣息。
僅一眨眼,他便睜開了眼。
“狐族的氣息”
他與身後的黑雁對視一眼,若有所思道:“難道,這就是天意”
冥冥之中,註定了她會尋回數千年,甚至數萬年塵封的記憶
迷迷糊糊中,蘇淺淺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覺有人捏住她的鼻子,給她灌了一顆藥丸在嘴裏。
那丹藥入口即化,她痛苦的皺起眉頭,只感覺胸腔裏的骨骼在飛速癒合。
她後背上,背脊骨原本被震斷了,此時也在迅速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