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蘇淺淺慌不擇路的亂闖。
突然,不知從哪裏伸出來一隻手臂,忽然捂住她的口鼻。
“噓,別怕。”
溫潤如玉的聲音,冰冰涼涼的,悄悄的,在她耳邊響起。
同時,她感覺那人正在用法術,癒合她手臂上的傷口。
僅一眨眼,她手臂上的傷便盡數癒合了。
此時,胡劍等人尋着血跡,忽然喊道:“在那邊”
蘇淺淺暗驚,正欲推開身後的男子時,他卻攬着她肩頭,瞬間消失在原地。
一陣天旋地轉後,蘇淺淺才從空間裏跌了出來。
待她站穩,卻已不知身處何處了。
“這是哪兒你是誰”
蘇淺淺皺着眉,雖睜着清靈的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
她唯一的感覺便是,此處似乎已經不在落霞城範圍了。
因爲,沒有叫賣聲,也沒有嘈雜的腳步聲。
倒更像是在城外。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子,翩翩如玉,俊美妖孽,一襲白衣隨風微微飄零,墨發僅用白綢束着,整個人仙氣飄飄,如精雕細琢的璞玉般,就這般站在她面前。
尤其是那雙如紫琉璃般的眼睛,更是熠熠生輝。
相隔數千年,姬玥再次遇見站在他眼前的少女時,那俊朗的眉宇間,是抑制不住的激動與欣喜。
淺兒
他終於等到她了。
姬玥深深的,怔怔的凝望着她,良久才反應過來,她的眼睛
“多謝公子相救,既然不方便透露,那我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蘇淺淺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對方的聲音。
於是,拱手道謝一番,準備離開了。
可她剛一轉身,就一頭撞在一顆枯樹上
姬玥忙扶着她:“姑娘小心”
蘇淺淺捂着額頭,恨的牙癢癢:“該死的老狐狸,什麼月光,竟把眼睛給弄瞎了。”
聽着她罵咧咧的,姬玥不禁輕笑了起來。
“呵呵呵姑娘,那不是月光。”
“此時是正午,根本沒有月光。想必,姑娘的眼睛並非真正被光芒所刺傷,而是被施展了法術。”
蘇淺淺偏着小腦袋,狐疑的聽着,咻地眼睛亮了起來。
“這麼說,公子可知如何解除這法術”
姬玥眸光幽了幽,俊逸的抿脣一笑:“大概知道一些。”
“不過,想解除這法術,要先找到施法術的人。”
哈這樣啊
蘇淺淺皺着眉頭,有些爲難了。
她身上有內傷,眼睛又下了,以她此時的修爲,如何能對抗那銀狐主君
她恐怕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原來如此,那多謝公子相告,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想辦法就行了。”
她想着,這對方是誰,長什麼模樣,是好是壞,她都不知道。
也不好多打擾,便準備先行離開,在做打算。
然而。
姬玥見她又要離開,心中不免失落。
他溫潤笑道:“姑娘,在下白子玥,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白子玥”
蘇淺淺本打算離去的腳下微微一頓。
緩緩轉過身來,用她空洞的雙眼,疑惑的望着他。
白子玥
好奇怪啊,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姬玥
見她怔怔發愣,似乎在回憶什麼,愉悅道:“怎麼姑娘聽過我的名字”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了。
“白子玥我、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不然,爲什麼聽到這個名字,她的頭突然就疼了。
看着她頭疼,姬玥瀲灩的眸子裏,莫名的氤氳了一層霧氣。
沒錯,他們以前就見過。
可他們何止是見過
當年,她隕落了,他的心,他的魂也跟着隕落了。
他不惜損害自己的元神,將元神分離出來,隨着她下墜凡塵,尋着她,保護她。
這數千年來,他也一直與白子玥有着聯繫。
白子玥就是他的元神。
白子玥找了她數千年,便等同他找了她數千年。
白子玥對她的愛意,便是他對她的愛意。
往昔的點點滴滴,像一幅幅畫,浮現在他腦海裏。
一時間,他心中說不出的喜悅,也說不清的疼惜。
讓他歡喜的是,她即便失憶了,潛意識裏還是有他的。
淺淺的笑意,猶如綻放的蓮花,緩緩在白子玥脣邊綻放。
可轉眼,他又想到什麼,那雙眼裏的笑意又徐徐斂去,變得苦澀。
他莞爾輕笑道:“姑娘說笑了,興許是在下的名字實在太普遍了,所以纔有些印象吧。”
蘇淺淺將信將疑的眯着眼睛,揚起蜜汁般的微笑。
“哦,呵呵,可能是吧,我叫胡心月,多謝公子搭救,若公子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若能幫的上,定然不會推辭。”
白子玥頷首淺笑着:“好。”
“那姑娘現在有何打算”
蘇淺淺憤憤撅着脣,她當然是打算回落霞城,先找到二長老他們,再治好眼睛啊。
但是,她若就這樣去落霞城,胡劍等人肯定又會設下埋伏。
她猶豫一番道:“我想先回家。”
說着,她再次拱手轉身。
可她畢竟看不見,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白子玥笑意瑩瑩的睨着她:“心月姑娘,你家在東邊嗎”
蘇淺淺搖搖頭,忙調轉方向:“我家在北邊。”
白子玥抿脣輕笑出聲:“心月姑娘且慢,那法術若超過了一天,恐怕就不好解開了。”
“正好,在下也要去落霞城,不如順道幫姑娘先治好眼睛”
蘇淺淺微愕的望着他。
“你真的要幫我啊那銀狐主君可不好對付”
提到銀狐主君時,白子玥瀲灩的眸光微微寒了寒,轉瞬笑道:“無妨。”
說着,他擡手便來攙扶她。
蘇淺淺不着痕跡,推開他的手,明媚笑道:“不用,公子不是會傳送術嗎”
“直接將咱們傳送至落霞城裏,豈不是省了麻煩”
白子玥微微愕然,這丫頭倒是機靈。
剛剛是情急之下,他怕旁人看見了他的眼睛,猜出了他的身份,這才使出了傳送術。
沒想到,這丫頭眼盲心卻不盲。
他尷尬的輕輕扯了扯嘴角:“呃實不相瞞,在下並不會傳送術,剛纔那是使的符紙。”
他等了這麼久,纔等到了她,能與她多待一刻是一刻。
自然是不願用傳送術的。
“那,那公子且幫我尋一根樹枝來,我便能自己走。”
白子玥寵溺笑了笑,白皙如玉的手,微微攤開。
一柄沉甸甸的玉劍,便橫呈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