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們一個個紅着眼眶,含着淚光,悲痛的開口。
“二長老說的是真的,咱們這麼多人,傾巢出動,整整尋了一天,愣是一粒果子,一滴水也沒找到。”
“旦凡有果樹,必被妖力毀了。”
“現在果樹被毀,林子被燒,咱們族裏也沒果子和清水了,接下來的日子咱們可怎麼辦啊”
“是啊,孩子們怎麼活鑽井的漢子們怎麼撐下去”
“這井也鑽了一天了,也沒見着水,兩位長老快想想別的法子”
族人們哀聲成片,都眼巴巴的指望着兩位長老。
二長老越想越氣憤,紅着眼眶道:“這事兒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老夫定要去找他們理論”
大長老皺着眉頭,急忙開口喊道:“站住”
“咱們沒抓到人,你即便去了,他們也不會認”
“你就這樣莽莽撞撞的質問,根本起不到作用。”
“到時候,你非但討不回公道,還會落的旁人閒話,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
說着,大長老深幽而沉痛的眸光,緩緩從衆族人臉上依依掃過。
“越是困難,咱們一家人越是要團結起來。”
“咱們這個時候亂了,慌了,絕望了,這纔會讓放火的人得意。”
“這數千年來,多少風風雨雨,咱們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能熬過來。”
這些道理,族人們何嘗不懂
如今,留下在族裏的這些族人,都是與九尾狐族共同熬了數千年之久的。
能與族人團結到如今,他們的心性何嘗堅定
只是
大長老這些話,他們聽了數千年,也信了數千年,支撐了他們數千年。
可如今,希望渺茫,他們實在看不到一絲絲的希望。
林子被燒,果樹被毀,彷彿天都塌了,讓所有人都陷入了黑暗中。
二長老聽着自家大哥說要忍,又急又怒,顧不得大哥面子就呵斥起來。
“說的輕巧,果子和水都沒了,林子和果樹也沒了,咱們現在怎麼般”
“這麼多族人,孩子怎麼辦”
大長老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良久,他纔將目光轉到蘇淺淺身上:“心月丫頭,平時就你主意多,你說說,眼下這種情況咱們該如何”
對於大長老的詢問,蘇淺淺倒一點也不奇怪。
就算他不問,她也正有話說。
蘇淺淺微眯着眼睛,臉上的神色也微微發寒。
“沒有果樹,沒有林子,也沒有食物和水了,確實很難辦,不過”
說話關鍵是,她故意停頓了一下。
衆族人聽着前半截話,已默默垂淚了。
可聽她後半截,似乎還有希望
二長老是個急性子,不知道蘇淺淺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忙喊道:“不過什麼小心月是不是有什麼法子”
蘇淺淺微微勾脣,眯着的眸子微微發寒。
“不過,在妖界除了林子和水重要以外,不是還有靈器和靈藥也很難重要嗎”
上次,情急之下她拿出了空間裏的靈果和仙泉,已經引起兩隻老狐狸的懷疑。
那靈果在落霞城也引起不少風波。
所以,她斷然不能再輕易動空間裏的靈果和仙泉了。
&nb
那胡曦兒等人如此卑鄙,竟喪盡天良的毀果樹燒林子,正好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她的手段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聽得一知半解。
二長老疑惑道:“小心月是什麼意思這靈器和靈藥咱們也沒有啊”
蘇淺淺緩緩勾脣:“誰說我沒有”
“上次墜入懸崖,我摘了好幾種靈藥,都保存着呢,如今正好可拿它們換些靈果和水。”
“所有,大家不必太擔心了。”
“大夥把林子清理一下,毀掉的果樹暫且不處理,該鑽井的還是要鑽井。”
“至於換靈果這件事,兩位長老就交給我來處理如何”
大長老眸光微微閃爍:“心月當真有靈藥這麼大的事,你可別一個人扛着”
蘇淺淺緩緩勾脣:“大長老爺爺放心,我若沒有靈藥,當然不會開口了。”
“大夥都散了,我這就去落霞城賣靈藥。”
說完,蘇淺淺便化作一隻雪白的狐狸,黑漆漆骨碌碌的眼睛靈氣逼人,九條蓬鬆的尾巴晃來晃去,不等兩位長老開口阻攔,便已遠去。
二長老想着落霞城危險,焦急喊了兩聲,可蘇淺淺根本不理會他。
二長老急的跺腳:“大哥你怎麼不管管她那落霞城是什麼地方,那日壽宴,那銀狐主君便布了天羅地網等着她,險些瞎了眼睛。”
“這次她還一個人衝進去,你怎麼放心的下啊”
大長老遙望着蘇淺淺遠去的方向,捋着鬍鬚,意味深長道:“且放心吧,她不是一個人去的。”
方纔,心月丫頭幻化出原形消失時。
他便注意到了,姬夜結了個印,也跟着消失了。
黃沙碎石中,枯樹林上,一隻白狐正以飛快的速度掠過。
突然,前面的虛空中,隱約有漣漪盪漾。
蘇淺淺渾然沒注意,砰地一聲就撞了上去。
瞬間像撞到了硬邦邦的石頭上,被彈了回來。
而彈回之際,蘇淺淺已幻化爲人形。
眼看着她要跌倒在地上時, 一雙修長有力的長臂,猛地將她托住
姬夜緩緩從虛空的漣漪中走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小丫頭,你又撞到本座了。”
“又是你”
蘇淺淺惱他一眼,一個旋身,便穩穩站定。
她沒好氣翻一記白眼兒給他:“你跟着我幹什麼”
姬夜纖細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一顫,紫眸噙着一點笑意,戲謔開口:“你覺得呢”
“你受傷,本座受傷。你若死了,本座也就死了,你說本座爲何要跟着你”
聽到死字時,蘇淺淺又白他一眼。
她還沒到落霞城呢,他就不能說點吉利話嗎
於是。
蘇淺淺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冷淡的繞開他,繼續走:“放心,我死不了等我處理了這件事,定會第一時間與你解除契約。”
姬夜挑挑眉,只覺得她語氣不善,冷淡的讓他十分不悅。
解除契約幾個字,也沉甸甸的壓在他心上。
他頭一次發現,自己心底竟有一丟丟,不想與她解除契約
若解除了契約,他就再沒有理由糾纏她了
而他也自由了,再不會被她連累了。
可姬夜不明白,爲什麼他卻莫名的開心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