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菜!他的身形在天嵐人當中絕對能算得上是英武高大的,就算數年臥牀,令他看起來似乎瘦弱了一些,但實則肌肉結實勻稱,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他這輩子也沒聽人這麼形容過他。
鳳無憂絕對是第一次。
換個人這麼說他,只怕現在屍骨都涼了。
偏偏這麼說的人是鳳無憂。
殺?
不可能。
打?
捨不得!按在牀上教訓一頓?
這法子無疑是最好的,但在這種情況之下,卻絕對不適用。
堂堂燕皇大人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板起臉不理她。
本以爲鳳無憂多少會反省一下,結果這女人完全沒把他的冷臉看在眼裏,每日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好像根本沒看到他在生氣似的。
中間甚至還把那個如哲又叫來了兩三次。
唯一可以欣慰的,就是她對他的話也很聽,每日端茶倒水,殷勤地很。
蕭驚瀾享受着鳳無憂的服務,心裏卻着實不怎麼是滋味。
他娶了這隻小鳳凰,可不是叫她來做這種事的。
相反,他倒是很喜歡照顧她的感覺。
佈菜布飯,挑選衣裙,都是他極樂意爲之的。
察覺到自己這個想法,蕭驚瀾鬱郁地盯了鳳無憂許久。
他是不是該反省反省?
他好像有受虐傾向。
正尋思着,就見鳳無憂伸手去端火堆上架着的銅壺,要給他沖茶。
不過那銅壺明顯很燙,鳳無憂碰了一下就縮回了手,還把手在耳垂上不斷地捏着。
蕭驚瀾想都沒想就起身,把鳳無憂的手捏在了手中。
“活該。”
口中不客氣地說着,手上卻輕輕地給她按揉。
鳳無憂白他一眼,說道:“還不是你口叼,這種荒郊野外的,還要喝什麼茶!”
尤其,連茶葉都沒有半點將就。
鳳無憂看到從天嵐帶來的頂級鳳凰單樅,當時就無語了。
他們這趟明明是來辦事的,怎麼蕭驚瀾什麼都準備的這麼好?
說起來,當初準備到天嵐的物品時,她並沒有費什麼心思,只着重查看了幾樣必須要帶來的。
真沒想到,蕭驚瀾東西帶得這麼周全。
蕭驚瀾沉着面色:“我有這個條件,憑什麼不享受?”
言下之意,他憑本事帶來的,生活過好一點有什麼不對。
鳳無憂撇撇嘴,不置可否。
不過不得不說,蕭驚瀾這性子其實和她很像。
不論何時何地,都能苦中作樂,但凡條件允許,一定會讓自己享受到當前條件下最好的。
他們這動作做得自然,卻不知邊上的人全都一個個偷眼在看。
聽說風羽大人是斷袖,好男風,沒想到是真的啊!看他對那少年的樣子,再想想喪身豹口的女子,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風羽大人對那女子若是有這少年有一分在意,那女人也不至於被豹子咬死。
底下的人竊竊私語,都在議論着風羽與衆不同的性取向。
那些老牌神衛們更是八卦,他們圍在一處火堆邊上,一邊斜睨着鳳無憂和蕭驚瀾這裏,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低語。
“還真沒準,以前他身邊也不少人,可沒見對哪個人這麼上心過。”
“嘖嘖,燙一下就緊張成這樣,簡直是……我雞皮疙瘩都要被酸掉了。”
一面說,一面還拉起身邊一個人的手,一臉心疼:“燙到了沒,疼不疼?”
被他拉住的人一臉惡寒,用力推開他:“滾滾滾,離我遠一點!”
瞬時,周圍的神衛都爆發出一陣大笑。
蠻人高壯,這聲音自然也比尋常人大了幾分。
鳳無憂轉頭看過去,不用猜也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她戳了戳蕭驚瀾:“看看,都是你,害我被人笑了。”
口中埋怨,實則卻沒有半分惱意。
蕭驚瀾也不在意,還把她的手又往胸前放了一下,淡聲道:“他們笑他們的,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
他對鳳無憂從來就是這樣,不論鳳無憂外表什麼樣子,他要的只是這個人。
當年鳳無憂奪舍重生一事隱隱約約被他知道的時候,賀蘭玖就問過他會否在意。
他當時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這種事情需要回答嗎?
有必要回答嗎?
他與鳳無憂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會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哪個風無憂?
他永遠都知道自己要的,就是這隻小鳳凰。
就算鳳無憂現在真的變性成了男子,他也能一樣毫不在意地一臉深情。
鳳無憂噗嗤一聲笑了,暗暗伸手捏了捏蕭驚瀾的手:“夫君真好。”
她這人懶,不愛在感情中猜來猜去。
原先喜歡上蕭驚瀾的時候,也沒多糾結,認清自己的心意,就直接撲上去了。
蕭驚瀾能回她一樣的堅定和信任,她很喜歡。
蕭驚瀾心頭微蕩,略帶怨氣地瞪了她一眼。
明知現在什麼也不能做,還要撩撥她。
當真是令人不爽。
不過他很快收起心思,淡聲道:“我們現在親密一些也是好事,這樣到了營地,我也才方便把你留在身邊。”
“嗯。”
鳳無憂點點頭,看向前方。
已經走了好幾日,按照地圖上的標註,離蠻人的營地已經不遠了。
最多,再有兩三日的路,就要到達。
到了那裏,也不知又會遇到什麼事。
但不論遇到什麼事,能與蕭驚瀾在一起,她心頭便多了幾許安定。
她從來都是自己,便是在隊伍中,也是做決策的那個人。
從來都是一隊的性命都交託在她的身上,她必須爲所有人的安危負責。
可是與蕭驚瀾在一起是不同的。
和他在一起,她可以把自己的安危交託給他。
雖然她並不會放任自己這麼做,可是隻要他在那裏,就像是一道最強有力的保障,讓她心頭充滿了踏實。
鳳無憂低聲道:“我想去神泉看看。”
本以爲蕭驚瀾會生氣,或者至少也會皺個眉,可是出乎意料,蕭驚瀾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