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殺?
娘娘的消息是從何處得來?
屬下不曾聽說。”
蕭驚瀾數次來西秦,佈下的力量早已被慕容毅清剿的七七八八,現在能剩下的,都是碩果僅存的精英。
可當鳳無憂問起他關於消息被劫殺的事情時,他卻一臉困惑。
“沒有嗎?”
“沒有。”
那雲衛肯定說道:“城中一切正常,往來商賈民夫也沒有任何阻滯。”
鳳無憂想了想,忽道:“軍中的呢?
又或者說……官方。”
那人一怔。
他在此地潛伏,雖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事涉官府,終究消息要慢一些。
“娘娘稍等。”
他告了句罪,飛快地轉身出去。
半個多時辰後,他再次回來,面色已然凝重。
“娘娘所料不錯,近幾日的確沒有任何官方或軍中消息到來。”
鳳無憂挑了挑眉,問道:“這正常嗎?”
雲衛微微皺眉:“此地離西北邊境已有三日距離,算不得十分前線,平時也有數日沒有公文?往來的事情,但……不管怎麼說,五日一封的邸報還是有的。
但屬下方纔問了,今日本該是邸報送來的日子,可直到現在,還沒有收到。”
鳳無憂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然是傍晚,現在天都黑了。
路途不短,邸報偶爾也會有稍遲一兩日的情況,但……那是在正常情況下。
現在鳳無憂特意問起這件事情,這情況就顯得格外不對勁。
鳳無憂沉默了一會兒。
正如她所想,蠻族之人雖然有平安通過這些重鎮關卡的法子,但也是有限度的。
現在看來,是瞞天過海。
事情的關鍵,就是不能叫西北的消息傳來。
因此他們截斷了所有西北往安陵方向的消息,劫殺了送信的人。
並且,因爲不能讓沿途各城察覺異樣,他們並不是攔住所有人,而是,只殺官差。
成思安的傳信兵當時穿的是官服,這可以讓他在各處驛站得到最優先的資源配置。
可是同時,這身官服也暴露了他的身份,被蠻族留下的那些人精準劫殺。
這也可以解釋,爲何鳳無憂一行人明明是往安陵去的,但一路上卻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因爲,他們穿的都是便服。
想明白這一點,鳳無憂微微鬆了口氣。
安陵是危險了,但也沒有那麼危險。
她早就該想得到,慕容毅治下的地方,不可能是一個篩子。
但……這個幫助蠻族人瞞天過海的人又是誰呢?
他如何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抱着各種不解在城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鳳無憂又匆匆出發。
因爲猜到蠻族人只劫殺官軍,鳳無憂再上路的時候心情放鬆了不少,也不必再提防那麼多,帶着人一路向安陵飛弛。
路上,她也着意觀察經過的地區,試圖找到大隊人馬行軍的蹤跡。
但……一無所獲。
也不知蠻族人馬到底走了哪條路。
又過了四日之後,她終於到了安陵城。
她們沒有來晚,還來得及。
“娘娘!”
藉着雲九提供的身份文牒入城之後,鳳無憂很快按照約定好的聯絡方法見到了淺桃。
“沒想到能在安陵又見到娘娘,屬下還以爲要下次見到娘娘,要在梧州了呢。”
淺桃笑着,對鳳無憂很有幾分親近。
當時鳳無憂在宮中表現出的淡定與強大,都讓她記憶猶新。
明明已經身處在那麼不利的情況,居然還能佈局對付江桐。
只是可惜,沒有成功。
“還是在梧州見面的好。”
鳳無憂笑着,話題一轉:“長孫老國公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這是蕭驚瀾非常在意的事情,現在蠻族軍隨時可能出現在安陵,她要在蠻族軍到來之前,先把長孫府的人接出去。
“全都準備好了。”
淺桃說道:“今晚入夜之後,我會親自去暗道將老國公和夫人接出長孫府,天色亮了,再混入商隊送出城。
爲了以防萬一,還安排了老國公和夫人的替身,等到老國公安全出城之後,替身自會想辦法脫身。”
淺桃在安陵呆了很多年,對這裏熟悉,經驗又豐富。
鳳無憂點了點頭,這個安排已經十分完善,她沒有任何需要補充的。
因此,她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有沒有辦法能讓我見到慕容毅?”
“娘娘要見秦皇?”
淺桃的眉立時皺起。
她身在宮中,可是親眼看見了慕容毅對鳳無憂的執念。
按說,躲還躲不及,哪有上趕着去見的?
萬一鳳無憂出了什麼意外,再被慕容毅扣住……她是安陵的負責人,這個責任,她背不起。
再說,她也實在不願意看到鳳無憂再落入慕容毅的手中。
當初娘娘失陷西秦皇宮的時候,小元帥不惜以身犯險親自來救,足見娘娘在小元帥的分量。
淺桃也是蕭家軍的子嗣,知道蕭驚瀾那六年過得有多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讓他喜悅心愛的人,他們這些蕭家軍的舊僚舊部,都想護着。
“娘娘……”“我有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陛下也知道的。”
鳳無憂看出淺桃的猶豫,把蕭驚瀾搬了出來。
蕭驚瀾當然也不會願意她去見慕容毅。
而且第一個想辦法阻攔的恐怕就是他。
但現在這種情況,除非親自見到慕容毅把消息告訴他,不然,所有的方法,都不會讓他引起足夠的重視。
蠻荒大陸,蠻族,蠻軍……這些事情聽起來太像天方夜譚了,一點都沒有可信度。
若不是有楚軒的筆記,就連鳳無憂都不會信。
就如只有蕭驚瀾才能調動成思安一樣,在現在的安陵城,恐怕也只有鳳無憂才能讓說服草慕容毅相信。
“娘娘,不是屬下不盡力,而是現在……真的沒有辦法。”
慕容毅當了皇帝之後,出宮次數遠比先前要少,就是出來了,也是重重守衛,根本不可能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