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儘快平復了心神,躲到隱蔽處觀察車輛的狀況。始終沒發現有人埋伏的跡象,於是謹慎的靠到車邊,以車廂爲掩護,慢慢探頭往裏面看去。
一隻黑獸突然躥出來,花月本能的一刀插中頭部。但是這隻黑獸已經死透了,一刀插過去動也不動。接觸陽光的瞬間,黑獸腦袋就快速燒成了灰燼。
腦袋燒盡後,下面露出的黑色尖狀物,花月立刻認出那是藍楓的黑齒。
藍楓探出頭來,笑道:“花月姐,我還以爲你得中午纔回來,沒想到提前了啊。”
“還好吧,事情比較順利。”事實上昨晚花月離開後沒多久,黑獸就突襲了裝甲車。幸好藍楓幾人戰鬥力強橫,只是造成了一些小麻煩而已。“小楓楓,我看你們昨晚好像很精彩的樣子嘛。”
藍楓甩甩黑齒,想把上面的黑獸血跡快速清理掉。“呵呵,一些老鼠來找喫的,只是不走運跑到老貓的窩裏了。”
花月裹挾着一身血腥回來,藍楓已經隱隱猜出發生了什麼。雖然眉眼間多了一抹輕鬆,可昨晚上一定是動過刀了。
稍事休息,傳鷹就開車駛向陽光城的高塔。花月借這時間閉目養神,靠在了藍楓的肩膀上。不知怎麼的哼哼忽然激動起來,趴在藍楓腿上衝花月呲着牙,雙手緊緊環抱着藍楓的肩膀,絲毫不給花月機會。
花月跟哼哼說“不和你搶”,沒想到她貌似聽懂了,重重地“哼”了一聲,自己反倒換了個姿勢,頭枕在藍楓腿上睡了起來。
等哼哼睡着以後,花月才得以靠在藍楓肩膀上休息。一個躺在腿上,一個靠在肩膀上,藍楓無奈一動不動,沒過多久,肩膀和大腿肌肉羣就都開始發酸了。
陽光城的高塔曾經是特遣隊的基地,廢棄後就被罪犯和難民佔據,逐漸演變成了與世隔絕的黑市堡壘。幾個月前最後一次情報顯示,高塔的地下區域已經出現了黑獸的跡象,而從那以後就再無人傳回情報,推測潛伏的情報員已陣亡。
漆黑色的高塔阻絕了陽光,經過不斷的改造,從主體上無規律延伸而出的分離建築在風中搖搖欲墜。不時有人和建築材料從高處墜落,但圍牆裏的人彷彿早已習慣了這一切,沒有人在意重物墜地的一聲聲巨響。
來到高塔附近的時候,大家已經可以清楚地聽到裏面傳來的人聲嘈雜和慘叫聲。
圍牆大門早已被拆掉,一些暴徒用廢棄材料搭建成拒馬,增強高塔的外圍防禦。多層武裝力量堵在一起,死死封住了入口。
“稍後聽我的指示,我們僞裝成想要交易的黑市商人。這裏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區域,我們最好不要跟這裏的人正面衝突。”傳鷹說。
“昨晚在旅館幹掉的那些人,有一個跑回去了,難道不會通風報信嗎”藍楓問道。
“不會,那一個跟黑市的人不是一路的,應該是用了某種方法,從劉軒凱那裏騙過來的試驗品。雖然它跑了,但一定是回去跟他報信了。就我的瞭解,這些出自於他手的產物,有着絕對的忠誠,不會把重要情報告訴任何人相信我,劉軒凱這個人對這控制這個詞,有超乎常人的執着,對此我很有把握。”
“確實,他的很多事情都無法得到認同,可是考慮到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他手裏掌握的很多情報和技術都是必須的。”
傳鷹事先準備了兩個箱子,裏面大多是一些特遣隊退下來的武器,都是維修換裝貨,包括小型爆炸物什麼的,再就是一些藥品。
高塔黑市裏什麼人都有,即便是藍楓等人進去也不會令人太過懷疑,重要的是帶了可以交易的資源,只要不鬧事,就是受黑市歡迎的客人。
圍牆內的小廣場就是一座人聲鼎沸的集市,吱嘎亂響的木架子頂上蓋一塊破布,就算是攤位,賣的東西就各不相同了。大部分衣衫襤褸的人在提供食物的攤位旁等着,木杆上用繩子吊着一條條黑色的肉,部分是老鼠,更多的則看不出來自於什麼動物。
攤位主人把肉扔進一團漆黑的熱油鍋裏,隨便攪攪,就撈出來遞給一個個飢腸轆轆的“顧客”。用來買食物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門,但凡有交換價值的都可以充當貨幣,甚至是人口買賣。
在集市的邊緣位置,一個看似最不起眼的攤位賣的東西引起了藍楓和傳鷹的注意。
破布上擺着大量金屬零件,大部分已經開始鏽蝕,有些還沾滿了污跡。至於那些化學實驗器皿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雖然看得出來原來是試管和燒杯,但現在的樣子就跟舊玻璃沒什麼兩樣。
在這些雜物之中,一個外形不規則的塊狀物最爲特別。外圍表面有一些輕微鏽蝕,裏面是一個由許多電線和金屬條連接的圓球狀物體。圓球中央是一個晶瑩剔透類似玻璃的外罩,再往裏是漆黑一片,不清楚是由什麼材質構成。
傳鷹用一塊壓縮餅乾就換到了這個金屬塊,然後幾人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開始對這個金屬塊進行拆解。
實際上看到的瞬間,藍楓和傳鷹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製造的話,這個金屬塊就是人類感染機械瘟疫後的頭部殘塊。
將外殼敲掉後,更加證實了藍楓和傳鷹的想法。下面的金屬脈絡好像是在模仿人類的血管,甚至細微到了毫無意義的地步。如果是人工製造的,完全沒有必要用數不盡的細小金屬來模擬眼部構造,機器的識別系統與真正人眼的神經脈絡相比,複雜程度不值一提。再精密的機械,都無法比擬真實血肉的神經。
忽然,藍楓好像發現了什麼,在金屬塊的深處有一小團紅色的東西,與周邊的金屬緊緊地粘合在一起。他掏出一把小刀,將金屬塊裏面的一小團紅色的東西挑了出來。這團東西黏乎乎的,略微有點彈性。
“好像是肉”花月皺着眉頭問道。
“嗯,機械瘟疫感染後期,這個是部分腦袋,而且還不是太久以前的,裏面殘留這點血肉看上去是正常的人體組織,說明這個傢伙只是感染機械瘟疫而已,還沒有被腐化。”藍楓將金屬交給傳鷹,後者索性將外殼完全掰開,只留下了最裏面的眼球部分。“如果真像那個攤主所說是從地下挖出來的,那說不定特遣隊的人還在下面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