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十、鷹人
    陳員外對門牙鼠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感慨,罵了一通,汗水鼻涕橫流,讓兒子老實交代黃昏離開後的動向。門牙鼠瞧着父親通紅的臉,再看看桌上那柄打起來生疼的戒尺,心裏畏怯,只好老老實實說出自己和東宮屛在一起到處逛蕩的事。

    陳員外聽了,又是拍掌又是跌足,嘆息一聲說:“你這個傢伙啊,讀了多少年書,就算是沒變成大學問家,起碼也聽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吧老子我叫你學文章,目的是啥,是爲了讓你學習禮儀忠義之道。誒老子我不是講大道理,如今這個世道,你要是不識禮儀,不懂得廉恥,你自己說說看還怎麼爲人你偏偏和東宮家的蟲小子混在一起,能學好嗎”

    東宮屛瞪大了眼睛,心想你陳伯父這話說過頭了啊,我堂堂義蟲莊的少莊主,怎麼在你嘴裏就變成誰接觸誰倒黴的“墨”了再說了,你自己剛纔大談特談禮儀忠義,可你訓斥你兒子起來,句句話裏帶着“老子我”什麼的,粗話連連,這你怎麼就不自我檢討了

    陳員外繼續抱怨:“老子我叫你學武,也是用心良苦,那是爲了日後學習修真功法打基礎。練習修真之法的道理和好處很明顯啊。第一可以強身健體,通過和天地日月精華氣息融合,能夠百病不生;第二呢,可以讓你長大了以後像個真正男子漢擔起保家衛國的重任。現在修真界和魔界雖然講和了,可是簽訂的其實是不平等條約。魔界那些人野心勃勃,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撕毀互不侵犯條約,重新侵略我們的領土呢哎呀,我本來尋思啊,要是社稷真有危難的時候,讓你戴紅掛綠、風風光光投入戰鬥第一線,也好爲小鎮大鄉的少年作將表率。你你偏偏如此不堪,老子我豈能不氣憤”頓了頓,手指遙遙戳點門牙鼠的鼻子,“文不成,武不就,你說說看,你你”氣得說不下話,看見旁邊茶几上有杯水,顧不得涼,端起來就喝。

    門牙鼠不敢頂嘴,讓他父親酣暢淋漓地罵個痛快,等陳員外累了,歇息喘氣的時候,這才陪着笑臉,訕訕說:“爹爹,我雖然對文道學得不好,但起碼態度還是比較端正的,比如說啊,昨天你佈置的那些詩詞,我今天都已經認認真真地默誦了,該書寫的也都書寫完畢了。你查查看,一大早,我就把筆冊文本放在了你書房的桌案邊。”

    陳員外愣了愣,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咳嗽一聲,說:“好,就算你完成了文道的作業,尚有武課呢”門牙鼠支支吾吾,撓撓頭皮不說話。

    陳員外看他吞吞吐吐表情尷尬地不說話,冷笑一聲,伸手從腰間摘下一個布囊,從裏面掏出一卷書扔在了桌上,高聲說:“聽好了,後面這兩天,不管你願不願意練武,該練的一樣不準漏。這裏面折疊的幾頁內容,包括壓腿、馬步和翻跟斗技巧什麼,統統是你今天拖欠的課程,絕對不準懈怠。”門牙鼠一聽,頭都大了,面有爲難之色。

    東宮屛想笑不敢笑,樂得看門牙鼠被逼練武的窘態。

    陳員外對門牙鼠的表情只裝作沒看見,咳嗽一聲,語氣變得稍微緩和些:“你和東宮屛不是喫過飯了嗎好,好,今晚遲一些睡覺,就好好修習武術基本功,也算是幫助你消化,免得你積食。等明天天一亮,你就和管家一起出去,找村頭的武功師傅好好指點一二。”

    門牙鼠苦笑着說:“爹爹,這事咱們再商量商量。第一,我晚上跑了一圈路,喫過的晚飯早就消化乾淨了,現在甚至有些餓了。第二,那村頭師傅就會幾下鄉下把式,讓他指點,我要是有進步就見鬼了。”

    “你看不起人家的鄉下把式,笑話,你還練不到人家那個地步呢”陳員外臉色一變,“至於你說肚子餓了,好辦。”拉開房門,拍拍巴掌,亮開嗓子吼起來,“少爺餓了,把能填圓他肚皮的東西拿來。”東宮屛生怕被發現,急忙往邊上的牆角暗處躲去。

    不多時,遠處傳來陳府管家的應聲,老人穿着一襲黑色綢緞的長袍,笑眯眯地引着幾個家丁進來,對着陳員外行禮後,把菜餚米飯端端正正擺上桌子。

    東宮屛心想門牙鼠你小子滿口胡謅,今晚請你喫的飯不少了,滿滿一大碗白米飯,合着豆腐乳和青菜葉子,足量重份,你便是繞着村莊跑十圈,也沒那麼容易消化,現在你爹爹給你加餐,看你怎麼應付。

    果然,門牙鼠的臉都變了,擺擺手:“這飯不吃了,餓就餓些,哪能一個晚上喫兩頓呢我也沒有喫宵夜的習慣。”管家笑眯眯地說:“餓壞了可不行,老爺說了,你還得好好練功呢。”看看陳員外,好像在徵詢什麼意見。陳員外點點頭。管家拍拍手,後面的家丁走上前,興致勃勃地把門牙鼠睡覺的牀鋪卸下來,很快拆得七零八落。門牙鼠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不知所措。

    管家嚷嚷着:“這些板子和條棍支架用繩子紮好了,放到西廂房去。等等,別放西廂房了,擺到旁邊的小倉庫裏就行了。”

    門牙鼠一張苦瓜臉看着他父親。陳員外洋洋得意,說:“你的性格和作風,老子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嘿嘿,你有對策,老子我呢,有關於對策的對策。讓管家拆了你的牀板,老子我倒要看看你怎樣偷懶睡覺。”想起什麼,擺擺手,指點周圍,“對了,這可供休息的椅子、凳子什麼的,別留下,也一起搬走。”

    門牙鼠本來苦着臉,這會兒露出幾分無奈的冷笑。

    陳員外驀然想起什麼,果真不給門牙鼠別的退路,說:“還有啊,你也別指望累了以後往地上一躺,要是叫老子我看見你身上貼有灰濛濛、髒兮兮的灰塵,嘿嘿,明天的早中晚三頓飯,你依舊有得喫,但是隻能喫小半份。”管家在邊上提醒門牙鼠:“少爺,你看啊,老爺說話,那是剛毅堅決,說到做到的。”

    門牙鼠抱着胳膊,氣呼呼依靠在門邊,沒吭聲。

    東宮屛躲在暗處,暗暗嘖舌,心想平時和這位陳員外沒接觸,現在看來,這大叔簡直比自己的父親和陳伯還要狠啊。就在這時,上空一條人影掠過,如同大雕夜隼,穩穩妥妥落在對面屋脊上。東宮屛大喫一驚,感覺這個夜行人一定是來者不善,自己依舊躲在牆角暗處,沒有吭聲。

    那人站直了身體,發出一陣大笑。正在搬牀板、凳椅的家丁嚇了一跳,紛紛擡頭看他。陳員外、管家和門牙鼠聽見異動和笑聲,紛紛從門裏衝出來。

    陳員外看不清那人的臉,眯縫着眼睛打量少許時間,高聲問:“閣下是誰跑到老子我這裏有何貴幹”

    那人冷冷一笑,說:“荒唐,老子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說有貴幹就有貴幹,說沒有貴幹,那就沒有貴幹,哪有這麼多的廢話。”大家紛紛錯愕,這個人分明就在模擬陳員外的語氣。

    陳員外變了臉,沒說話。旁邊的管家插話說:“你如果是朋友,下來喝杯茶;你如果是敵人,也下來把道劃下。”

    那人輕輕飄了下來,站在竹竿高挑的燈籠下面,露出本來面目。大家看清楚他的臉,頓時嚇了一跳,原來這個人並非人類,天生長着一張鷹臉,雙眼泛黃,瞳孔之間散發兩點寒星,陰翳之中散發出濃濃的殺意。

    陳員外嚇了一跳,本能後退兩步,橫開臂膀擋在門牙鼠跟前。管家急忙揮了揮手,本來忙着搬運東西的家丁紛紛放下手裏的東西,齊刷刷從袖子裏面掏出明晃晃的短刀,把那鷹人圍在中間。

    “這可是有意思了,一些凡夫俗子,也準備和我抗衡”鷹人顯然沒把這種包圍圈看在眼裏,笑了笑,語氣充滿了譏諷的意思,“陳鬼頭,你心裏其實明白得很,讓這些人上來和我打鬥,只能是有死無生。”家丁們聽了這些話,心情未免緊張,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不覺露出明顯的怯意。

    “別說沒用的,老子我不喝敬酒只喜歡喝罰酒,但是交手之前,你這鳥人說清楚,你來我這裏到底有什麼意圖遮遮掩掩,那都是娘炮。”“鳥人”本來是罵人的話,但是現在陳員外對着鷹人說這種話,倒也應景,沒毛病。

    鷹人冷笑一聲,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你這裏也算不上什麼三寶殿,不過是充滿了俗氣的鄉間野院罷了。”稍微停頓,“陳鬼頭,我只是想要問清楚,鬼婆婆究竟在哪裏你老老實實給我一句話,交代出她的下落,我也是有風骨的人就不爲難你這種卑賤之輩。”門牙鼠聽他如此出言不遜地羞辱自己的父親,心裏惱火,纔要反脣相譏,說你一個鷹頭怪物難道就尊貴了,可是目光恰好頂着鷹人充滿殺氣的眼神,心裏寒意大盛,那纔要冒出嗓子眼的話,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陳員外嘴角微微抽搐,硬着頭皮,故作高聲問:“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哪裏知道她在哪裏”

    鷹人沒說話,臉上的表情更加駭人,半晌嘆口氣,一字一頓說:“你果然是喜歡敬酒不喝喝罰酒。”話音才落,半空啪啪作響,衆人驚疑不定,然後看見在鷹人背後伸展出一雙又長又寬的黑羽翅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霸百斬,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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