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十六、紅色糯米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義蟲莊得到消息,說陳員外已經趁着昨晚的夜色,攜家帶口離開鄉村。他走的時候,留下一封書信,說要把鄉村的宅院以及小鎮東頭的舊府一起留給義蟲莊的東宮山峯,自己已經看透了紅塵,決定遠遁紅塵外,找個安靜的地方清修。許多人都羨慕東宮山峯,這叫啥,這就叫做一夜暴富,陳員外留給他的兩所宅院落,要是折算成金銀的話,確實值不少錢。

    但是很快就出了蹊蹺事,有人沒進入過陳員外府,遂趁着那還是一所空院子的時候,進去看一看,走一走,觀瞻一下昔日鄉村陳府的風采氣勢。可是沒想到,這人進去之後就沒出來過。後來,幾名漢子又進去一探究竟,結果卻發現了那人的屍體。

    消息傳出來,很快周圍的人都知道了,那人死得非常慘,身體幾乎被什麼東西喫得只剩下一些骨頭渣。

    不僅如此,陳員外在小鎮東頭的那所宅院,到了晚上,開始發出陰森森的叫聲,聲音雖然不甚高,隱隱約約之間,卻透着分明清晰的淒厲和詭異。這一回,周圍雖然同樣聚集了不少好奇心重的小鎮居民,但是他們聽說了陳員外鄉村宅邸的事情,誰也不敢輕易進去再探究竟。

    於是輿論又發生了變化:陳員外的鄉村宅院,無疑是“凶宅”,誰願意接受一所凶宅呢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對東宮山峯的羨慕,變成了某種幸災樂禍的情緒,背地裏有人說暗話,有人不說話只在心裏默默嘀咕,但是意思都是一樣的,大致等着看義蟲莊莊主的笑話,這個盤,你三人莊的莊主到底接不接東宮山峯始終不動聲色,似乎這些事都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完全可以灑脫地置身事外。但是東宮屏按捺不住脾氣和好奇心了,等到這一天快到黃昏的時候,他悄悄走出了義從莊的莊門,不想在門邊遇到了陳伯。淺淺淡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似乎塗抹了一層風輕雲淡般的胭脂,不像是陳伯,真像是陳嬸了。

    陳伯微微一笑,脣上的兩撇假鬍子輕輕翹起來,問:“你要去哪裏啊”

    “我要去哪裏陳伯你就是我肚子裏面的蛔蟲,會不知道嗎”東宮屏眼珠子轉了轉。他實在是太瞭解陳伯了,料忖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麼,肯定瞞不過她,卻又不肯明明白白說出自己的心思,反而以試探的語氣詢問陳伯。

    陳伯笑了笑,道:“你既然這麼喜歡猜想,不如現在再猜猜看,我目前有什麼打算”東宮屏雙手叉腰,說:“你要阻攔我,攔得了一會兒,攔不了後會兒,我找了機會還是會跑出去的,所以”故意頓了頓,“所以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不甘寂寞,肯定會和我一塊去,看看那裏都地發生了什麼事。”陳伯兩撇假鬍子上下翻動,抱着胳膊點點頭,笑着說:“好,好,我們一起去。”兩人轉身就走。他們步伐很快,沒花多長時間,便來到了陳員外的鄉村宅院外。

    周圍冷冷清清,以前從院門前經過的村民就不多,出了這種事後,人們更是有了許多的忌諱,寧願多繞一些路,也要避開這一片晦氣地方。東宮屏想要翻牆,陳伯攔住他,搖了搖頭,低聲說:“沒這個必要。”說着話,走到院門前輕輕一推,兩扇門沒上鎖,嘎吱嘎吱露出一條大縫。陳伯有些得意地轉身笑了笑,擡腳邁過門檻,大搖大擺走了進去。東宮屏稍稍猶豫後,低聲招呼一聲,匆匆跟在陳伯的背後。本來偌大的一個庭院,現在變得無比冷清,加上太陽西沉,明明天色尚未完全黑暗,也能感受到一股非常明顯的陰冷氣氛。

    陳伯很快找到了那具屍體,正如傳言的那樣,屍體確實被什麼東西啃食過,滿地血污已經由紅變黑,形成粘稠狀污漬,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骨頭。出了這件事後,有村民跑到了縣衙去報案,但是一則因爲縣城距離此地太遠,路途也不算方便,那些官老爺和衙役們都是享慣了福吃不了苦的,二則他們聽說這樁案子非常可能和妖怪有關,所以對是不是立案始終猶豫不決,表示要研究研究。這一“研究”,結果可想而知,要麼就是讓這件案子一拖再拖,拖到何時誰也不知道,要麼就是讓其不了了之。這些骨頭,村民嫌棄它們被舔過妖物的嘴吻,不吉利,晦氣重,既然官府不派人來收拾,他們也不願意也不敢來收殮整理,就讓它們曝露在地表上。

    陳伯帶着薄手套,蹲下腰身,撿起一根骨頭細細觀看。東宮屏雖然向來膽大,這時候渾身寒意大盛,很有想要嘔吐的感覺。陳伯看看他,低聲說:“我是隨着你來的,按理說,現在應該是你仔細勘驗這些骨頭,我呢,配合着在邊上打打下手纔對。”東宮屏暗暗叫苦,本以爲她會勸說自己到邊上歇歇緩口氣定定神什麼的,沒想到卻是

    東宮屏無可奈何地露出幾分苦笑,硬着頭皮走到陳伯身邊,強打精神看她手裏的骨頭。

    “這是咬痕,不同部位的牙齒會留下不同的痕跡。”陳伯像是在給他教學一般,“你看這裏,痕跡特別明顯,弧度也不一樣,果然是妖怪大齒留下的痕跡。”東宮屏留意到旁邊地磚上的幾處細長抓痕,問:“陳伯,那是妖怪留下的爪印吧”陳伯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臉色微微變化,點了點頭。東宮屏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追問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陳伯眉頭微蹙,問:“你親眼看見陳員外除掉了鷹人嗎”“親眼所見,千真萬確。”東宮屏毫不猶豫地回答。陳伯站起身,表情肅然:“走,我們看看去。”“看什麼”東宮屏愕然。陳伯沒有說話,徑直走向較爲偏僻的側院。東宮屏忽然明白了陳伯的意思,一拍巴掌,道:“不會吧”不敢怠慢,急忙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來到偏院,在一棵樹下發現了一個被刨開的土坑。陳伯走過去,先是圍着那棵樹轉了一兩圈,看看樹根部分,低聲說:“你看這裏,挨着地面不過一二寸的地方,全部呈現淺黑色。”“是,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周圍土地曾經有很厲害的妖氣侵襲環繞,連這棵樹也承受不住那麼濃重的妖氣,樹根挨着地面,結果變了色。”陳伯沉聲說。東宮屛伸手想要去翻看被刨開的泥土,有所顧忌,又把手縮了回來。陳伯笑了笑,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說:“很好,你有時候做事雖然十分魯莽,但也不算是太毛糙,懂得在危險跟前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保護自己。”他這麼說,對東宮屛比劃了一下戴着薄手套的手,彎腰托起一抔土,嗅了嗅,直皺眉頭。東宮屛小心翼翼問:“陳伯,怎麼樣”“嗯,是妖氣,但不是普通的妖氣,裏面透着死亡氣息,看起來鷹人確實應該是死了。”陳伯起身拍拍雙掌,大部分泥土跌落地上,餘下的一些灰塵順着薄手套的縫隙撲簌簌往下飄灑。東宮屛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撓了撓頭皮。

    陳伯看看他,沒說話。

    東宮屛問:“我本來以爲鷹人是詐死,畢竟是妖怪嘛,生命力和修爲都和普通人大不相同,埋了一段時間後,它覺得自己應該安全了,就刨開土逃出來,順便殺了一個倒黴的莽漢。現在看來,它難道是詐屍”頓了頓,語氣變得肯定起來,“對,死人都會在特定條件下詐屍,死妖當然更有詐屍的優勢條件了。這個鷹人遭到陳員外的攻擊,早就死翹翹了,可它怨恨不散,一股惡氣讓它變成了殭屍妖怪出來鬧禍害。”

    “你說得對,但也不對。陳員外本身就是黃鼠狼出身,身爲妖族的一員,對於妖怪詐屍一事豈能不防。你看這裏。”陳伯說着話,手指土坑裏面的紅色顆粒狀粘土,“這是什麼”

    東宮屛簡簡單單看了一眼,脫口而出:“土。”

    陳伯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東宮屛急忙補充說明:“是紅土,看起來,還是比較有粘性的紅土。”

    “荒唐,荒唐,平時你小子眼神賊溜賊溜的,到了研究問題的關鍵時候,怎麼就變得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狀況了呢”陳伯說着話,擡手想要拍打他,陡然想起自己薄手套上沾過死人的骨骸以及滲透了妖氣的泥土,急忙半空止住,“那不是什麼黏性的紅土,因爲那根本就不是土,而是防詐屍防殭屍的糯米。”東宮屛瞪大眼睛,說:“糯米防詐屍防殭屍什麼的,我知道,可糯米不都是白色的嗎”不等陳伯回答,陡然間恍然大悟,跳了起來,高聲說,“對了,防妖怪殭屍這種事情,普通的白色糯米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得用紅色的糯米,這這是珍貴的血糯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霸百斬,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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