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二十八、土地神的馳援
    不僅僅是桃花躲了進去,邊上動作快的弘遠鏢局的鏢師以及桃花島的黑衣大漢們,也有好幾個使出了喫奶的最後一口力氣,刨出幾個坑。果然是情急之下,什麼潛力都能被激發出來。

    齊鏢主看齊力贏和齊洪把目光投向自己,明白他們的意思,不等兩位後輩開頭,腦袋搖晃得好像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我挺贊成茶肆掌櫃的話,我們年紀一大把了,要是佔了這種機會,那是無德無理”

    齊洪說:“孝敬長輩是應該的。”

    “孝敬長輩是好事,可要是把孝道無限放大,那麼如此美好的道德只會變質爲一種桎梏,很容易蛻變成年長者對年幼者進行壓制和盤剝的一種冠冕堂皇的工具。”齊鏢主臉上肅然,“你們應該有自己的思想,莫被桎梏套牢,否則過個幾十年,你們老了,也容易變成壓制年輕人的老朽者。”

    齊力贏和齊洪師兄弟面面相覷。

    齊鏢主手指茶肆掌櫃:“說起來,我的年紀比你還要大好幾歲,你能做到的,我這個自詡爲江湖好漢的老頭子如果做不到,此事傳揚出去,豈非貽笑大方”

    “是,是。”茶肆掌櫃儘管執意爲兒女願意做出任何犧牲,心裏還是覺得害怕,硬着頭皮強作笑容附和。齊力贏和齊洪知道師伯的脾氣,再要勸說,恐怕勸動齊鏢主不成,反而會招惹他一頓劈頭蓋臉的大罵。

    那邊劉雷仲看一名黑衣大漢想要入坑,一把推開他,厲聲呵斥其沒規矩,此時此刻,應該恪守忠誠本色,把機會留給島主陰陽娘子。陰陽娘子也不客氣,貓腰蹲了進去。劉雷仲轉而強佔了另一名黑衣大漢刨出的坑。那人心中憤憤不平,哪裏還在乎劉雷仲嘴裏的“下屬服從上級”、“有危險讓頭頭先走”之類的話,兩人當下發生爭執。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閃電從地下衝了出來,光色賽雪,立刻亮瞎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不好,百密必有一疏,竟然忘記了這裏的閃電特殊,會從地下竄出來。我們有天羅地網,它們有天攻地擊,這地洞也不安全。”東宮屏大驚失色,不顧旁邊呆呆怔怔的牛鷯,伸手去拉張皇失顧的桃花。

    兩人手指剛剛觸碰到一起,又是一道閃電拔地而起,其龍頭或是蛇頭睥睨四顧,恰好和此時此刻從天而降擊穿最後結界守禦力的天雷相互呼應。

    東宮屏感到被一股強大力量滲透入身體的每一個毛孔,眼前發黑,頓時人事不省。

    朦朦朧朧醒來,頭疼得特別厲害,稍稍晃動身體,頭疼感即刻向全身各處迅速傳遞,就連呼吸也變得更爲困難。

    東宮屏耳邊傳來一陣招呼:“別亂動,否則你的傷口要是再撕裂了,別說我這個基層神仙救不了你,就算是天界的那些高級神祗來了,同樣沒辦法把你再從鬼門關拉回來。”

    東宮屏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草屋裏面,草香悠悠,平常聞起來的話,一定感覺沁人心脾,但此時此刻,真沒有心情去細細體會之。勉強轉動脖子,看見邊上站着一位年紀偌大的老者,頭髮雪白賽雪,臉上紅潤髮亮,甭提有多精神了。

    老者看起來雄壯魁梧,背上掛着一根鐵棒一樣的東西,棒柄約莫一尺長,棒身長約三尺見方,棒頭像搗藥錘,圓圓鼓囊,周圍佈滿了不算鋒利卻也不算磨鈍的圓錐刺。

    這種東西,東宮屏以前從未見過,但別忘了他可是經常混入桃花家茶肆聽書的人,裏面對十八般武器都有提及,所以他敢肯定,老者背上的武器,絕對是傳說中殺傷力巨大、揮舞起來極能彰顯施展者野蠻霸道氣勢的狼牙棒。

    “我,我這是在哪裏啊”東宮屏說完話,覺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怪怪的,說話也不太自然。

    老者說:“你受了傷,要不是本基層及時趕到施展神通救了你一條小命,嘿嘿,你現在早就是一具死屍了。不過就算我盡力保護你了,那地龍閃電和天雷的威力太過強大,還是沒辦法保護你周全。你嗓子沒大礙,放心吧,只是紅腫發炎了,認真調養些日子,就能康復。”

    東宮屏本來腦子反應很快,現在有些不太靈光,聽了半天,纔想起什麼,反問他是怎樣的基層神仙。老者有意思,偏偏不肯正面回答,只是讓他猜測,還美其名曰讓東宮屏藉此機會保持清醒,免得再睡過去就麻煩了。

    “你已經睡了七天。這段時間就算對於被地龍閃電擊中的人來說,時間也不短了。再要睡過去,怕是陰曹地府的勾魂使者就會繞開我,悄悄來勾走你的魂魄。”老者拉過旁邊的一張凳子坐下,微微駝着背,後面的狼牙棒被微微翹起,順勢架着二郎腿,“他們每次多勾一個魂魄,年終地府分紅的時候,就能多拿一份錢,你這樣子他們可都惦記着咧。”頓了頓,又說,“不想睡過去,不想成爲冥界的客人,然後被鬼族強拉着入戶,那就動動你的腦力,猜猜我是誰。對了,給你一個提示,爲什麼別的神仙穩坐釣魚臺不來救你,我卻這麼好心,冒着自己也可能被天雷地電殃及禍害的巨大風險,要把你救出來呢”

    東宮屏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什麼,勉強咧嘴一笑笑的動靜要是大了些,同樣牽引得全身疼痛說:“我明白了。我罵了你,你反過來救我,看來罵你還是罵對了。你就是土地神。”

    他已經猜測得通透,這個揹着狼牙棒的老者,肯定就是青丘臺土地神廟裏享受香火的主人,此地十里八鄉的基層神祗服務者或者說是庇護者更合適。

    老者愣了愣,忽然拍掌笑着說:“哎呀,還以爲你昏睡了七天,米水未進,現在腦子肯定亂成一團,沒想到也就是一兩句的工夫,你就猜出了我的身份。好,好,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東宮屏疲憊不堪,沒精力和他調侃,淡淡說:“客氣了。”

    “好,我剛纔說的是客氣的話,現在再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就算你是少年英雄,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像現在一樣,窩窩囊囊躺在牀上”土地神嘻嘻一笑,表情變得格外促狹。

    東宮屏平時被人揶揄慣了,他自己但凡有了機會,也會不客氣地調侃別人,所以聽了這些話,絲毫不以爲然,嘆息一聲:“鳳凰被樹枝絆倒了,落一身毛變得像落湯雞,也是常事。我呢,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也沒啥了不起。”

    “心態好。我鄧七公見過不少自詡爲少年英雄的人,武功或是修爲高低什麼的,咱們就不討論了,說起臉皮厚膽色又壯的傢伙,真是鳳毛麟角不多見,你呢,臉皮夠紮實,膽子也夠肥,算是其中一個佼佼者。”鄧七公說着話,想起什麼,咦了一聲,“等等,你剛纔那句話有毛病啊。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你說自己是老虎,沒問題,喜歡自我吹牛皮的人多了去,可是把我看成了什麼是欺負你的狗嗎”說到這裏,鄧七公臉上露出幾分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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