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三十七、陰婚怪轎
    兩人都是提心吊膽,生怕被勾魂使者捉拘了去。別看東宮屏平時看起來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旁邊的薛志強也是身體腐則腐矣、酷勁不減,真遇到了這麼個地獄鬼吏,那都不敢硬着頭皮再逞能。

    他們躲在旁邊的一塊大岩石後面,藉着周圍的森森草木作掩護,從草葉和岩石的縫隙間悄悄朝外窺探,看見那條人影已經停下,腦袋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東宮屏低聲問:“薛大哥,他在搞什麼鬼”薛志強搖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就在兩人凜凜戒懼的觀察中,那人影裹着煙霧搖搖晃晃朝這邊走來,面貌身材依舊很難看清楚,但是扛在他肩膀上的旗幟發出的撲啦啦聲響,聽起來更加真切清晰。

    東宮屏謹慎了,心想現在說話不是不安全嗎右手摸着一根樹枝,急忙撿起來,就着地面寫了幾個字:“情況不樂觀。”

    岩石上有一塊格外光滑的奇異表面,天上的光色照下來,被它映襯後照在地上,有那麼二尺見方左右的地方視野分明。

    薛志強看了看,攤開爛巴掌把那幾個字抹開,然後直接用手指在上面寫“不怕,一個人而已”,後面畫了一個圈,意思是那勾魂使者畢竟只是區區一個人,打,那是打他不過的;逃,不及他飄逸步伐快,也跑不了;只有躲,悄悄躲在暗處,勾魂使者一個人總不能把偌大的葫蘆口全部逛遍,那不累死他,也得煩死他

    東宮屏實際上沒太明白薛志強的意思,那個圈圈畫得太抽象了,但明白薛志強是讓自己別擔心。

    那人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走向東宮屏和薛志強藏身的大岩石,動作不算很快,扛在肩膀上的旗幟給兩人極強的壓迫感。

    東宮屏嫌棄用樹枝麻煩,索性也用手指劃地寫道:“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或逃跑,被從背後襲擊;或拼死一搏,爭取一線生機。”薛志強寫着。東宮屏迴應寫出“哪怕魚死網破”。薛志強點點頭。

    東宮屏表面堅毅,心裏暗暗叫苦,暗忖薛志強身體孱弱不堪,走路搖晃躑躅,呼吸氣喘不已,真打起來架,他不拖後腿就算是非常好了,恐怕最後的情況會演變爲自己和勾魂使者單打獨鬥。這確實不是鬧着玩的,憑藉自己的三腳貓武功,正和勾魂使者打起來,那就是夜貓撓抓老虎的屁股,勝敗如何,完全沒有任何想象空間。

    不過那人影倒也小心了,在距離岩石大約三四丈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把旗幟從肩膀上轉下,雙手握定,開始不停掄舞。

    這個動作讓東宮屏驚訝不已,轉念一想,心裏樂了,手指寫着:“敢情這是偷空跑來練舞的。”

    薛志強的腦袋雖然被軟斗篷遮掩,沒有露出面貌,但依舊能感到他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隨着勾魂使者的舞蹈越演越烈,周圍氣息旋轉得越來越兇猛,岩石前面的草葉被吹刮的簌簌亂搖。接着,傳來一陣腳步聲響,後面出現了新的一羣人影,隨之而起的,還有各種各樣的樂聲。

    東宮屏大喫一驚,心想這些人難不成都是陰間的勾魂使者,怎麼才這麼些時間,就一起來到了這個鬼隘口,看動靜,莫非都想跟着第一個勾魂使者跳舞再聽那樂聲,有鑼鼓,有嗩吶,聽着有些陰惻古怪,但是蕭瑟荒蕪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關係,竟能隱約聽出幾分喜慶感。

    接着,就在這夥莫名其妙掄開十幾面大旗的人羣背後,浮現出四條人影,不同的是,他們的步伐相當齊整,肩膀上都接着長條木槓,扛着什麼東西。再走近些看,所有人周圍的霧氣都閃開了,莫不是青面獠牙的面容,身上穿着掛紅帶綠的喜服。

    嗩吶鑼鼓開始變得轟響,旁邊不知是誰甩出鞭炮,噼裏啪啦亂響,本來鳥不拉屎的鬼隘口,竟然變得熱鬧了很多。

    東宮屏恍然大悟,趁着現在外面喧囂,也不用悄悄捏枝比劃,低聲說:“我懂了,敢情這是有人要出嫁啦。”

    薛志強點點頭,低聲說:“是鬼出嫁。”

    東宮屏看看那轎子,通體黑木黑布,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一個轎子造型的棺材,周圍掛着紅色的綵帶。

    東宮屏仔細再看,覺得不對勁了,本以爲這些舞弄旗幟、吹奏嗩吶敲鑼的傢伙都是陰間的鬼怪,可再看它們的皮膚,不對啊,像是紙紮的怪物,輪廓邊角處尚有褶皺。四個轎伕扛着那轎形棺材是力氣活,同樣看起來是被紙紮成,但是身體和樂手不同,通體材質瞅着是厚紙而非薄紙。唯獨第一個出來的那個人,活脫脫是真鬼怪的模樣,皮膚紋理醜陋而清晰。

    東宮屏喃喃自語,低聲問:“怎麼會這樣啊”

    薛志強冷冷說:“不奇怪,這不是普通的鬼女出嫁,而是陰婚,要求舉辦這場婚禮的不是陰間的死人,而是陽間的活人。”擡起胳膊,手指最前面的那人,“我明白了,那個勾魂使者平時除了在通道後面等待上門的生意外,還接受陽間活人的聘請,幫忙舉辦陰婚掙錢啊。這年月怪了,怎麼連陰間的鬼吏也都有了活絡頭腦,喜歡一切往錢看了”

    東宮屏哦了一聲,心想原來這就是陰婚啊。他不是不知道這種婚禮,畢竟住在鄉下,以前也聽說過有人胡鬧,爲死去的單身男性親人購買女性屍體,舉辦所謂的陰婚。曾經有一段時間,十里八鄉的女性墓地被盜掘現象十分嚴重,不少年輕女性的屍體都不翼而飛,裏面留下一小串“買屍錢”,都是被轉賣出去配了陰婚。鐵龍宮的神官後來知悉此事,覺得這股風氣傳揚出去,會影響該宮的聲譽,所以派人抓了一批盜墓賊,又嚴令誰再敢舉辦陰婚,一定嚴懲不貸,這股風氣才被強硬手段迅速壓制。東宮山峯和陳伯同樣對這股陰婚風氣厭惡不已,直斥舉辦陰婚的人看起來是在做好事,其實邪惡至極。

    薛志強手指那轎形棺材,囁嚅說:“我能感應到,裏面的女子還有些許的活氣,她沒有死透。”

    東宮屏聽到這裏,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以爲被強配陰婚的女子,都是已經死了的屍體嗎”薛志強看他如此驚愕的表情,搖搖頭,“據我所知,有些不法之徒爲了賺黑心錢,直接就把活生生的女子迷昏了,活埋入陰婚男方的墓穴,可謂極其殘忍。”

    東宮屏咬牙說:“果真如此,那可不能見死不救。”

    “哦,那你想要怎麼做”薛志強語氣顯得不以爲然,意思是你想要拔刀相助,很好,問題是,你憑什麼本事去救人起碼得掂量掂量自己吧

    東宮屏呆了呆,果然沒好主意,他不好意思笑了笑,問:“你有什麼好建議我洗耳恭聽。”

    薛志強笑了笑:“我初見你的時候,就感到你身上其實帶了什麼東西吧應該是某種動物身上的屍寶這種東西不算稀罕,卻也不容易得到,看你捨得捨不得拿出來了。”

    東宮屏一聽,明白了,他說的是自己當日爲了救黑貓,殺死巨蟒後得到那塊金黃色石頭啊。

    薛志強說了一聲“給我”,把巴掌探出來。

    東宮屏雖然聽說這種東西還算是值些錢,還是不假思索地把東西給了他。

    薛志強看他說給就給,絲毫不猶豫,點點頭,誇讚說:“東宮小兄弟,你性情恢弘灑脫,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漢。這東西”拿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應該是從巨蟒身上挖出來的吧叫做蟒石。也不是什麼蟒蛇身上都有這種東西,只有那種修行了一些年月,沒有成仙的造化,沒有成妖的緣分,鬱鬱寡歡乃至憤怒異常的蟒蛇,才能結成這種屍寶。說白了,巨蟒體內本該煉成內丹的元氣因爲巨蟒本身怨氣太重,所以變成了這種蟒石。”

    他本來稱呼東宮屏爲“東宮朋友”,現在稱呼他爲“東宮兄弟”,足見他對東宮屏的看法又有不少變化,足見讚賞之意。東宮屏以欽佩的目光看着薛志強,豎起大拇指,暗暗誇讚薛志強學識了得,通過嗅一嗅就知道石頭來自於巨蟒。

    “不過,這蟒石不是我挖出來的,是蟒蛇死了以後,從它肚子裏面掉出來的。”東宮屏覺得有澄清一下,誰知道自己掉出來的蟒石和挖出來的蟒石有什麼不同呢

    薛志強嘿嘿一笑,說:“無妨。這東西怎麼用,你看好了。”說完話,伸出自己的手指咬了咬。

    東宮屏反應極快,看見他的這個動作,腦子裏面瞬間想起在土地神廟時,弘遠鏢局的鏢師們用咬指滴血的方法激活符咒,立刻意識到薛志強也在採用同樣的手段催發蟒石的力量。

    薛志強咬了一口,身體微微僵硬,接着用顯然尷尬的語氣低聲說:“我忘了,這麼一幅身體,哪裏還有鮮血,得借你血一用。”

    東宮屏二話不說,伸出手指到薛志強嘴邊。

    薛志強笑道:“我這嘴不同尋常,咬了一口,你血是流出來了,怕也會被感染。”

    東宮屏恍然,急忙自己咬了一口血,幾滴血滴在蟒石上,那東西果然十分怪異,立刻把鮮血吸納,內中閃出一絲絲光芒。薛志強說:“好,把它朝着第一個勾魂使者扔過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霸百斬,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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