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四十四、揹人所制
    鐘王妃聊了幾句話,外面傳來聲音,有人高聲招呼:“大人,小人紅花梨求見。”州官孫高財皺了皺眉頭,低聲罵了一句“這個不開眼的”,對着鐘王妃抱抱拳,陪笑說:“娘娘,您看這麼晚了,還有人跑來打攪,實在不好意思。”

    鐘王妃說:“沒關係,我來這裏是爲了正經事,那個人呢,想必也有自己的正經事找你。”轉身走到屏風後。

    孫高財高聲答應一聲,接着腳步聲響,紅花梨快步走上來,帽子邊的紅花特別顯眼。

    孫高財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

    紅花梨躬身行禮,說:“大人,張府來人了,說有妖怪給他們家下了戰書,聽說我們找到了一位了不起的法師,特意前來請求大人幫忙,借法師給他們一用。”

    孫高財站起身,滿臉愕然,說:“哦,有這種事嗎這妖怪簡直膽大,前番鬧了宋府和趙府,現在又開始折騰人家張府了啊,等等,你說的是哪個張老爺,是不是專門經營綢緞生意的張老爺”

    紅花梨笑着說:“不是,是做房屋建築買賣的張老爺。”孫高財點點頭:“哦,是他呀。如今搞房地產的可有錢了,我們當官的幹一輩子,比不上人家幹一個月。”語氣雖然平淡,不過酸溜溜的味道十分明顯。

    紅花梨笑着說:“對啊,可不就是他嗎他家的古董,據說是前朝著名御畫師高太俅的春鳥圖被妖怪盯上了。”

    東宮屛心想你這州官裝什麼糊塗啊,可不就是你安排了人手,給趙府悄悄放下戰書的嗎想到這裏,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州官不是親自動手,那麼幫着他做這件事顯然另有他人,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覺混入張府,說明身手了得,如果這個人就在附近,那麼想到這裏,不由渾身經出冷汗。

    果然,他才準備轉移偷窺陣地,背後傳來沉聲威脅:“別亂動,否則要你的命。”緊接着,東宮屛感到背部被什麼東西頂住,尖尖的,透着涼意,一猜就是刀刃。

    “別動。”那人又是一聲威脅。東宮屏聽着聲音,有些怪怪的,但一時之間,說不出哪裏怪。還有啊,他感覺後面那人有殺氣,但殺氣之中,隱藏着幾分柔和。

    東宮屏無奈嘆口氣,低聲說:“好,不動。你握刀的手紮實些,別誤傷了我,我一怕死,二怕疼。”後面那人似乎想笑,憋住了。

    屋內孫高財笑了笑:“那個張老爺家財萬貫,怎麼還惦記着區區一幅書畫呢,這叫啥,叫越有錢越小氣。”紅花梨說:“是,是,做生意的人嗎,慣常都有這麼個視財如命的毛病。”孫高財嘴角露出壞笑,說:“紅衙役,其實你是懂的,我們州府衙作爲維護本地治安秩序的機構,保護居民一方平安,乃是義不容辭的職責。但是呢,現在有兩個麻煩啊,第一,關在牢裏的那個人性格謙虛古怪,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是法師,他要是不認同自己的身份,叫叫嚷嚷之間,我們也沒好意思把他送往張府吧第二,就算那個姓連,叫叫連綺山來着的,承認自己是懂得降妖除魔的法師,我們可不能只顧了他張府的福祉,耽誤了其餘百姓的安全防護吧這年頭啊,妖怪也狡猾,懂得什麼叫聲東擊西。”

    紅花梨點頭哈腰,說:“大人您的見識就是不凡,剛纔說的兩點,絕對字字珠璣,句句在理,小的聽了,頓時茅塞頓開,大有撥雲見日的感覺。”

    孫高財洋洋得意,還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

    “所以張府派來了他們的管家。”紅花梨左右看看,似乎覺得自己的這個動作頗爲多餘,露出幾分自嘲的笑容,從袖子裏面摸出一張銀票,“張家老爺說了,如今公共資源特別寶貴,自己不敢隨便佔用,所以願意向州府捐上一筆錢,作爲使用公共資源的補償,也可以說是費用。這張銀票,全國各大州府縣城的銀莊都能兌換。”

    “全國各大銀莊”州官孫高財斜了斜眼睛。紅花梨急忙趨前兩步,恭恭敬敬遞上銀票:“不僅僅是在咱們人界地盤,您看,這是華擎聯莊的銀票,聽說在妖界乃至魔界,也開有他們家的銀莊。大人見多識廣,一定也聽說過華擎聯莊的名頭吧”

    “他家名頭我是聽過的,說我見多識廣,那就不對了。至少我現在還沒搞明白,華擎聯莊背後的大老闆究竟是誰,在三界之中,竟然到處都能喫得開。”孫高財輕輕彈了彈銀票,把它納入袖中,“張員外的心意,我懂了,我們啊,身爲一方父母官,就應該爲他們的福祉考慮。那公共資源雖然有些難辦而且稀缺,但既然張府老爺出了捐資,我們不能坐視不理,一定要想辦法幫他渡過難關。”頓了頓,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不過你和張府的人說清楚,醜話說在前面,幫忙歸幫忙,這忙幫得上或者幫不上,幫得到位還是不到位,我們州府衙能力有限,可是沒辦法照顧周全的。”

    紅花梨笑着說:“那是自然。至於那公共資源什麼的,我再去勸勸他人嘛,許諾一些好處,容易聽話。”

    東宮屏心想州官孫高財和紅花梨嘴裏的公共資源,說的當然就是被關在牢房中的連綺山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想這兩人一個是官一個是吏,官吏勾結,沆瀣一氣,竟然毫不臉紅。

    背後那人低低說:“嘆什麼氣,不準嘆氣。”

    東宮屏促狹心起,小聲說:“好漢,我是嘆氣了,但但說來慚愧,不是嘴裏嘆氣,而是另一個地方嘆氣。”

    “胡說,除了嘴巴,哪裏還能嘆氣”那人囁嚅。

    東宮屏嘻嘻一笑,低聲說:“那嘆氣的地方當然不止嘴,比如說,人有三急,五穀輪迴的時候,得脫了褲子坐在馬桶上,或蹲在糞坑上,可不還有一張嘴嗎”

    那人撲哧一笑,旋即聲音肅然,哼道:“少貧嘴。你再敢胡說,我給你苦頭喫,你越怕疼,就越讓你感到疼。”

    東宮屏苦笑一聲,說:“知道了,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你手裏的傢伙別抵得我這麼緊行不行稍微鬆些。”

    那人冷笑一聲:“你想讓我鬆懈,你趁機逃走,我不上當。”

    東宮屏還真有這方面的打算,不過聽對方這麼說,暗暗叫苦,暗忖此人的戒心這麼重,想要忽悠他尋找逃脫的機會還真是不容易,看來只能另外想辦法了。背後的人看東宮屏忽然一聲不吭,反倒有些奇怪了,試着推了推他,東宮屏扁扁嘴,變了臉色,語氣生硬,小聲說:“心情不好,不想說話,也不想動,你別煩我啊。”

    那人呆了呆,咬住嘴脣忍住笑,隱隱約約之間,好像說了兩個字:“德行。”

    紅花梨轉身要走,走了兩步,被孫高財叫住:“紅衙役,張府的人懂情理,能勞動你大晚上跑到我這裏來彙報工作,你也應該得了些”說到這裏,故意擡起右手,拇指貼着中指和食指擦來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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