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五十三、躡行搭車
    東宮屏扶起連綺山,略帶驚慌地問:“二哥,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綺山緩過神,看看周圍,同樣表情驚恐而茫然,搖搖頭:“我記得自己躲在天王塑像下,煙火燻人,然後就就應該昏了過去。”

    兩人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此刻夕陽西沉,淺淺的圓月漸漸露出臉龐,不細細辨別,很難看到它,周圍一抹月華同雲彩融爲一體。月亮不是很圓,距離滿月還有幾天。

    東宮屏低聲說:“這些黑衣人都是孫高財的手下,既然我們的行蹤已經完全暴露,再留在這裏顯然不合適。”“三弟,你說得對,就算我們暫時不能出城,也不能留在這裏了。”連綺山低聲說,頓了頓,“也不知那些黑衣人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該不會是紅花梨告密的吧”東宮屏低聲說:“他如果檢舉了我們,能有什麼好處先別亂想了。”

    兩人相互攙扶,邁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草木中。

    兩個人小心謹慎的在城裏遊蕩,專門挑選偏僻的小巷子走。他們費了不少的力氣,終於在州府衙門的背後,找到了一所比較偏僻的客棧。客棧的老闆又聾又啞,只要有客人來就高興,比劃了一番手勢,收下押金,然後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沒有詢問他們的身份。東宮屏和連綺山身上本來窮的叮噹響,這些房錢是他們從黑衣人屍體上收掠來的。按照東宮屏的說法,這些錢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兄弟二人拿來用正好。

    對於爲什麼要在州府衙門後面選擇這麼一間客棧,一來是因爲它偏僻和安全;二來是應了那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最安全。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朦朦朧朧的月光總算變得稍微明亮了些。一名夥計進來,掌好了油燈以後,恭恭敬敬地招呼一聲“如果有事儘管吩咐”後,轉身出門,快步離開。

    東宮屏和連綺山正在討論脫險的事情,突然,門被敲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兩個人大喫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屏氣凝息,不敢吭聲。

    外面傳來紅花梨的聲音:“兄弟們,是我。”東宮屏急忙走過去把門拉開。紅花梨急步走了進來,看看周圍沒有什麼異常狀況,反手把門關上。

    東宮屏問:“紅爺,你還真神了,怎麼找到我們這兒的”

    “人有人路,蛇有蛇路。你們行動得再隱祕,難免會留下一些痕跡。”紅花梨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接着又變得憂心重重,“白天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想不到對方手眼通天,竟然能找到那兒去。”

    東宮屏把從黑衣人那兒聽到的話,簡單的向他複述了一遍。紅花梨恍然大悟,說:“沒錯。我也聽說過他有這種追蹤術。孫高財雖然是凡人,畢竟是官,要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難。”

    紅花梨問:“對了,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啊”東宮屏滿臉茫然,搖了搖頭。

    紅花梨嘆口氣,說:“我聽說孫高財已經打探到了你們的消息,派人前往石塔捉拿你們,心急如焚,急着想要回去相救。偏偏在路上,被另外幾名黑衣人發現,不得不和他們周旋,雖然他們奈何不得我,我呢,也被困在一處街道的偏僻房子裏面,難以擺脫他們。”

    連綺山苦笑着說:“我們被黑衣人圍困,本以爲難逃此劫,誰知道昏迷以後醒來,發現黑衣人都死了,我和三弟反而安然無恙。”東宮屏驀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耳邊聽到的聲音,心中微微一動,沒有說話。

    “是嗎,那這件事就有些奇怪了。”紅花梨壓低聲音,“我來這裏的時候,偷聽到州府衙門一些人的談話,說起了石塔發生的事。當時有一位幹完了活、賣完了柴的樵夫正好蹲在附近屙屎,聽到石塔附近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他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所以擦了屁股往石塔方向靠近,躲在樹後偷看究竟。這不看則已,一看之下,但見一位滿頭紅髮、渾身發光的年輕人手握一把大刀,正在追殺逃命的黑衣人。當時啊,地上已經躺了不少屍體,剩下的五六名黑衣人嚇得失魂落魄,驚恐逃命。紅髮人厲害,只是用力一揮刀,就把那些人全部斬殺了,威力之大,讓人咂舌,也不知那是妖是鬼還是魔那位樵夫嚇得屁滾尿流,整個人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後來他聽見沒動靜了,轉身發瘋地奔逃,跑到州府衙們報案。”

    連綺山驚訝不已,說:“那紅髮人雖甚兇悍,如此看來,卻是我兄弟二人的救命恩人。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何等來歷”

    “這是個謎啊,目前爲止,沒人知道。”紅花梨嘆息一聲,“連秀才說得對,雖然不知道那紅髮人究竟是誰,可他消滅了孫高財派出的黑衣人,確實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紅花梨又和兩人聊了幾句,說這裏的聾啞掌櫃向來不管閒事兒,往來入住的客人也很少,住在這裏確實比較安全,讓他們好生休息,等以後再想辦法安全出城。他拿出一個隨身的小包,打開來看,裏面是一些類似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的東西。

    紅花梨說這些都是特殊的易容術藥品,現在大街小巷都是州官府衙門派出的暗探,稍微露面就可能會被發現,所以萬不得已出去之前,一定要使用這些藥品改換自己的外貌。他教了兩人使用藥品的方法,不算很難,東宮屏和連綺山來回試着操作了幾次,很快就學會了。

    東宮屏留意到有一個綠色的瓶子比較特殊,看起來又小又不起眼,但是瓶口的包裝十分嚴實,看得出藥品的製做者對它十分上心。紅花梨解釋說,這是一種混跡於妖界的化妝品,出於某些特殊情況,爲了不被周圍的妖怪發現自己的人類身份,就需要用到它來保護和隱藏自己本來面目。

    東宮屏十分好奇,問:“紅爺,爲什麼多給我們兄弟這麼一件東西呢,我們上街難道還會遇到妖怪嗎”

    紅花梨微微一笑,說:“雖然我們擦亮了眼睛,知道城裏鬧妖怪的事件其實都是州官孫高財一手炮製策劃的鬧劇,但這不代表城裏就沒有妖怪。不瞞你們說,有消息傳言,天子腳下的京城都已經處處出現妖蹤,更別說我們長潁川這個地方啦,所以出去還是小心些好。我的手眼不能通天,消息渠道也有限,只是知道孫高財裝妖弄鬼,哪裏曉得他是不是和妖怪暗中有所往來呢”

    三個人相互又聊了一些話,紅花梨告辭,東宮屏和連綺山把他送到門外。

    被先前的煙嗆了一通以後,兩人都累了,所以看着天色已黑,乾脆就上牀休息。東宮屏雖然很困,但是滿腦子都是事情,心緒難平,睡了一會兒以後,睜開眼,聽見另外一張牀傳來連綺山的呼嚕聲,他悄悄地起了牀,拉開門走了出去。

    東宮屏有着越挫越勇、知難而進的性格,想起州官對自己兄弟做的種種事情,心裏憤憤不平,加上他還惦記着鐘王妃悄悄來找孫高財的事情,以及白天發生的那場莫名事故,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搞清楚,他思考再三,最終還是悄悄地來到了州府衙門的院牆外。

    東宮屏翻過院牆,裏面有兩位家丁挑着燈籠走過,神情倦怠慵懶,並沒有太多戒備的模樣。看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這句話一點不差,孫高財不僅沒想到東宮屏和連綺山就住在他府衙後面的客棧內,更不會想到東宮屏這個傢伙膽大包天,敢重新翻牆越壁來到府衙內。

    東宮屏一路摸索來到孫高財的寢樓小院,一樓亮着優等,依舊是那兩位丫鬟坐在凳子上等待召喚伺候。他熟門熟路通過柱子爬上二樓,裏面空蕩蕩的,並沒有看見孫高財和鐘王妃的影子。

    東宮屏暗暗納悶,心想這兩人跑到哪裏去了就在這時,下面傳來招呼聲,有人跑來找丫鬟,說要見州官老爺。一名丫鬟迴應說,孫大人黃昏時分去了甘萍寺燒香,走的時候留下話,說他可能不回來了,留宿寺中。聽她們之間的對話,東宮屏知道甘萍寺是城內一所寺廟,大致聽說了位置後,他依舊原路返回,翻牆而出後,恰好遇到一隊馬車從附近經過。

    那是趁着晚上盤貨搬貨的商家車隊,說來也巧,車伕正好和邊上的同伴說起要去甘萍寺附近的分號倉庫走一趟。東宮屏悄悄摸摸地爬上了最後一輛馬車,裏面全是酒桶和一些貨物雜品,沒有看守者。他就在一個酒桶後面挑揀了位置坐下。

    車隊迤邐而行,慢騰騰循着街道而走。東宮屏乘此機會抓緊時間靠着車棚休息,偶爾聽到外面傳來動靜,輕輕撩開旁邊的車簾,看見外面有些人身穿衙役服裝來回走動,也有成隊的官兵握着刀槍大搖大擺地巡邏。

    東宮屏心裏暗暗得意,心想找準了車隊借步前往目的地就是好,又省力又安全。中間車隊曾經被幾名官兵攔下盤查,剛開始語氣十分嚴厲兇悍,讓後面的東宮屏禁不住有些小緊張,後來一名衙役趕來,幫着車隊的負責人打圓場,又多多少少給了官兵頭目一點好處,那邊的語氣立刻變得親切平和了許多,好像還給了負責人一張通行證,往後不管走到哪裏,不會受到官方爲難。果然,車隊被放行以後,雖然還有人前來盤查,但是隻要看見了貼在車身上的通行證,立刻二話不說退讓一旁。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