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霸百斬 >一百零二、房屋裏的小尼姑
    紅花雨看到了什麼?原來在她的腳下,或許準確些說,在她腳下的陡峭峯壁,懸掛着一座長了腳的小屋子。 .這太怪了,它明明是一件黑瓦白麪的房屋,偏偏從四個屋角的方向各自伸出了一條腿,腿端連着腳爪和輪子。

    紅花雨驚訝之餘,很快明白爲什麼它的每條腿會通過支架同時連接着輪子和腳爪了;前者用來馱着房屋在道路順暢滑行;後者可以讓房屋遇到各種障礙物時候緩緩爬行,包括爬牆爬坡乃至像眼前這樣似有點自不量力地攀爬幾乎成九十度的山峯陡壁。

    這座小房屋的兩條腳爪被卡在峯壁間的曲折分析,連帶旁邊的輪子一起被韌性十足的蔓藤緊緊纏繞,根本無法掙扎,它剩下的兩條腿懸掛在空,看起來忒也狼狽——說一座房屋很狼狽,這似乎有些怪異——那兩條腿微微動彈,顯得動能不夠充沛。

    “我們是一早發現它的,那時候,它像現在這樣卡在半山腰,兩條腿動的現在激烈些。”東宮屏笑呵呵地說,“你肯定想不到,它逃跑的時候,邊還有兩名妖兵追逐它。不過沒等我們動手,妖兵自己力竭脫手,從峯壁掉下去,不摔死的話,估計也只剩半口氣。”

    紅花雨表情悵惘地點點頭,喃喃自語說:“真想不到,這個世界真有自己長腳會跑會爬的房子。”

    穆雙飛說:“它們並不是天生如此,同樣在建造設計的時候,被龍華莊的修真者們改造過。這種房屋之所以能夠動彈,是因爲在它們體內裝備了某種能量寶石,一般情況下,這些寶石邪氣挺重的,因爲大多是從屍體得到。”

    “這種寶石有個名稱叫做屍寶,我看到過兩次。”東宮屏提及以往的事情,“一次使用巨蟲的屍寶來對付陰陽交接處的地獄使者,它會爆炸,威力巨大;另一次是看見河洛三英駕馭用屍寶驅動的木頭蜘蛛,在龍華莊主樓大廳定位魔璽蟲寶盒的藏匿地點。”他對穆雙飛十分信賴,晨間在這平臺練功的時候,趁着兩人閒聊的時候,他把自己的往事對穆雙飛和盤托出。穆雙飛呢,同樣告訴了他一些自己的身世故事。兩人越談越投機,果然結下了忘年交的友情。

    紅花雨看着遠處空蕩蕩格外落魄的龍華莊城牆,說:“昨天晚,趁着夜色,裏面的房屋所有都逃了?妖軍大營的那些怪物一定沒有想到這一點,發現情況不對了,只能在倉促之間分兵去追趕吧?”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問:“穆大叔,算這些房屋被設計的極其巧妙,彰顯出來的技術堪稱巧奪天工,它們畢竟只是房屋吧, 沒有意識,沒有思想……”

    不等說完,東宮屏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其實在我們剛發現那房屋的時候,我也問過穆大叔同樣的問題。房屋本身僅僅是建築物,它真要張開腳到處奔跑,起碼會有人在裏面操縱它纔行,是吧?穆大叔非常肯定地告訴我,下面這屋子裏面啊,一定有讓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我呢,對着下面招呼了好幾聲,裏面沒人迴應。”

    “是不是裏面真沒人呢?”紅花雨疑惑地問。

    “不急,不急,或許裏面真沒有人,或許裏面的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面對我們幾位陌生人,害羞了,不敢輕易露面也不一定啊?”穆雙飛哈哈大笑,“且不去管那些閒事了,我們做好自己的事,該幹嘛幹嘛。”他氣十足,語音宏亮,顯然是把這些話故意說給兀自掛在峯壁的那所狼狽房屋聽的。

    東宮屏和紅花雨眨巴眼睛,彼此相顧而笑,感到一股濃濃的滑稽喜感。

    東宮屏和紅花雨挺配合穆雙飛的活動,三人站在大陽臺,有說有笑。穆雙飛忽然想起什麼,手指東宮屏的腰間,問他既然得到了地獄使者的竹笛,不如和自己合奏一曲。東宮屏平時臉皮極厚,這會兒聽到了他的提議,慌不迭搖手,說自己雖然喜歡吹笛,但是吹出來的音色神聽神怕、鬼聽鬼逃、魔聽魔愁,絕對不敢在這種風情雅緻的受困之地獻醜。最後,他反被動爲主動,說不能讓石洞桌的那家古琴閒置落灰,提議請穆雙飛格弦抒懷,在這大平臺彈奏一曲。紅花雨跟着起鬨,拍掌稱好。

    不等穆雙飛答覆,東宮屏跑得挺快,已經哧溜溜順着梯子滑落石洞,把桌子的古琴拿了來。穆雙飛也不推辭,地而坐,古琴輕輕架在自己的腿,當即彈了起來。這一曲沒有名目,據說是他自娛自創而出,但聽起來抑揚頓挫,令人心胸頓時爲之大暢。

    聽罷一曲,東宮屏和紅花雨擊掌稱好,倒不是爲了刻意恭維穆雙飛,確實有感而發。穆雙飛再次提及東宮屏吹笛的事,東宮屏依舊紅着臉拒絕,表示自己當初是怕破落不全的笛音騷擾大家的耳朵,所以纔會跑到偏僻的瓜田處吹笛。

    聽他這麼說,穆雙飛臉色微整,肅然說:“小兄弟你這麼做錯了,天下許多事情技藝,那裏是一開始會的?越是不會的事情,越要去鼓起勇氣把它搞清楚弄明白學紮實,這麼做才能體會到生活的種種樂趣。男子漢大丈夫,胸懷天地星辰夠了,還顧忌什麼丟臉不丟臉的。”

    東宮屏被催促不過,橫下一條心,咬牙說了聲“好”,果然再下腰間的綠笛,呼哧呼哧吹了起來。等一曲終於吹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穆雙飛和紅花雨,這曲子聽起來究竟怎樣?

    紅花雨顧及他的可能感受,支支吾吾不說話,好容易準備說出“還行”兩個字的時候,旁邊穆雙飛連連搖頭,幾乎是以大聲喧譁的語氣說:“東宮小兄弟,我算是服了你。剛纔這一曲,果然是聽得天地失色、神鬼逃遁,說有多難聽,有多難聽。哎呀呀,不瞞你說……”說到這裏,故意稍稍停頓,一隻手撫自己的胸口,“直到現在,我的心還是跳動的特別厲害。”

    怪的是,他越這麼起勁地批評東宮屏,東宮屏的緊張赧然情緒反而消淡得越快,最後竟然十分輕鬆,哈哈大笑反駁說:“這對了,因爲這纔是我的真實吹笛水平。穆大叔,你等着,我以後天天吹,總有一天,你會豎起大拇指誇讚我吹的不錯。”

    穆雙飛捻着自己的兩根手指,故意露出間一絲縫隙,冷笑着說:“得了吧,沒有我的指點。你算再努力,一把竹笛吹下來,頂多也是這麼一點點進步。”

    “好啊,那我拜你爲師,你教我吹笛好了。”東宮屏樂呵呵趁機提出要求。

    穆雙飛點點頭,連說幾個“好”字,最後一個“好”字餘音未落,他陡然轉身探手,快速朝着大平臺欄杆處抓去。一名光頭的小尼姑不知何時出現在欄杆邊,滿臉不安地看着三人,眼見穆雙飛襲來,嚇得尖叫一聲想要滑下峯壁。

    她動作過於急促,沒能抓牢峯壁的凹凸石塊,整個身體往下落,危急之時,早被穆雙飛探手輕輕揪住她的後衣領,吆喝一聲將她拽了來。

    小尼姑雙腳落地,又想跑,穆雙飛笑着說:“沒出息,跑什麼?不打你。再說了,我和你的師姐也算是老鄰居,看着她的面子,我對你也會好一些。”

    小尼姑看起來年約十三四歲,聽了這話,怯生生停下腳步。

    東宮屏一拍巴掌,說:“我猜猜看,你是從哪裏來的?”想了想,嘻嘻一笑,“明白了,你是操縱房屋爬牆的人吧?哎呀呀,你怎麼會被趕到峯壁,還被卡住了不能動彈,你啊,小妹妹,不是我說你,你挺搞笑的,簡直是大笨蛋。”他取笑小尼姑,語氣輕鬆。

    紅花雨一腳踢過去,正好踹他的屁股,笑罵說:“不要臉。她多大,你多大,你自己吹笛吹成那個德行,好意思說人家笨手笨腳嗎?”東宮屏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也不爬起來,揉揉自己的鼻子,笑着說:“是,是,小妹妹尼姑,看來我們都是笨手笨腳的,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我是烏龜,你是王八,誰也不要說誰。”紅花雨高聲說:“又不要臉了,你這是自己當了烏龜王八蛋,還要拉着別人下水啊。”

    穆雙飛笑眯眯地看着兩人插科打諢,知道他們這麼做,其實是爲了消除小尼姑的恐懼感或高度緊張感。果不其然,小尼姑看着東宮屏和紅花雨的吵鬧爭辯,撲哧一笑,轉眼又有些遲疑地看着穆雙飛。

    穆雙飛擺擺手,說:“甭管你家的那些師太說了我的什麼壞話,你別信,都是假的。”

    “爲什麼?我家師父、師伯和師叔纔不會說假話。”小尼姑嘟起了嘴。她雖然剃了個光頭,不過相貌清秀,皮膚白皙,如同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十分可愛。

    穆雙飛懶洋洋打個哈欠:“這有什麼不能理解的。我是天生的美男子,只要對方是女子,哪一位見到我不會春心氾濫?你家那些女大人啊,想要和我套近乎,偏偏自己都是尼姑,沒辦法和我親熱,所以由愛生恨,變着法子說我壞話了。”

    小尼姑聽了,生氣了,大眼圓瞪,手指穆雙飛的鼻子,高聲說:“你騙人。”

    “哼,你不信拉倒。你這小妮子,笨手笨腳,還質疑我說的話呢,活該你被妖怪追趕。”說到這裏,穆雙飛竟然對着她扮了個鬼臉,抱着古琴快步走到樓梯邊滑了下去。小尼姑氣得連連跺腳,跑過去追趕他爭辯。

    東宮屏和紅花雨相顧一笑,心想小尼姑看來是真不害怕自己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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