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得到命令後,上前就要綁了柳如煙,柳如煙一瞪眼睛,看向那頭兒,“我警告你,別讓你的人用髒手碰我,我自己會走,綁什麼綁。”
那警察隊長,也覺得這女人如此猖狂,大庭廣衆之下竟敢下了自己的臉面,似乎,他真抓錯人了似的心虛,這地方可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
“走、走、走。”幾把長槍對着柳如煙,她被押着出了咖啡屋,經過夏翼身邊時候,柳如煙用口型嘀咕了一句,手包。
柳如煙的手包裏有手槍,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得知樓下有警察進行搜查時,就把手包扔進了身後的芭蕉樹下了。
那手槍一旦落在巡撫房和日本人手裏,她和所有人分分鐘露餡不說,恐怕會牽扯一大堆人和事,那手槍是杜盛庭送的,上面全鑽裝飾,又有特殊記號,隨便一查就查到杜盛庭那裏了。
哎
一聲無聲的嘆息,爲什麼凡事發生,她都要第一個想到杜盛庭和柳天禹呢
柳如煙被推推搡搡的帶出了咖啡屋,她仰頭看了眼那咖啡屋的門牌,心裏罵了句粗話,都怪這一閃一閃的幾個破字,“我在時光裏等你”真的等的好啊
隨着巡撫房的車子開走,咖啡屋恢復了原有的氣氛,什麼也沒被影響似的。
夏翼走向柳如煙坐過的位置,和那隨從倆在座位邊上的花草和芭蕉樹下探尋了半天,忽的一道慵懶的聲音落下,“是在找這個嗎”
夏翼擡頭,那年輕老闆拿着一個小手包在晃呀晃的,挑眉,“是它嗎”
夏翼點頭,“是,是我家小姐的包。”
那人丟給了夏翼,夏翼趕緊打開看了看,手槍在,趕緊將包扣好,問柳如煙消費了多少錢,安林楓脣角一勾,看向身邊的經理和侍者,“多少”
侍者報上的了個天價,夏翼一聲哀嚎,“你們這也忒坑人了吧一杯咖啡、三盤點心,一盤破水果,就要這麼多錢,真以爲我沒喫過大餐,還沒見過大餐長什麼樣兒了”
“先生稍安勿躁,還有樓下、樓上破壞的物件兒,沒讓你原價賠償已經是便宜你了,小子。”經理厭棄道。
夏翼“啪”的拍一把桌子,“損失你們該去找巡撫房的人賠償,找我們家小姐陪什麼陪,我不認。”
年輕老闆昂了昂下巴,慵懶道,“不認那就把手裏的包留下吧”
老闆一個眼神,經理和侍者上前,還算是對夏翼客氣,“小子,包留下。拿着錢來贖包吧”
夏翼當然不同意了,掏出一個懷錶和一沓子錢拍在桌上,“我明日拿錢來贖這塊表,如何”
老闆走近夏翼,低附在他的耳邊道,“你說你們家小姐也是個怪人,她明明不是刺客,爲什麼要乖乖跟着他們走呢”
此人不得不說,奸詐狡猾,夏翼差點上當,忽而,他也看向那老闆,“真假曲直,一審便知。”
“還是把包留下吧你也不用來交什麼賠償費了,以免大家都惹火燒身。包留下,趕緊走人。”語落,那人
“你是誰”夏翼怒道。
“安林楓,小店,當家人。”安林楓謙遜頷首,臉上笑得無害至極。
雖然燈光晃得人的臉不真實,看清一個人,得趴在對方的臉上看才得以看的真切,就如剛纔的警察看柳如煙那般。
可是,既如此,夏翼還是覺得這個安林楓面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但又覺得有些恍惚和不可能,之前,他們這支隊伍是沒進過上海城的,更別說來這十里洋場最繁華的霞飛路了,又去哪裏見過這麼年輕有爲的安老闆了。
凡是能夠在這霞飛路有如此大買賣的人,身後都是有點背景的,所以,夏翼盯着安林楓,那小洋包倆人各自扯了一個角,僵持着,倒也沒有劍拔弩張之氣。
須臾,安林楓再次附在夏翼耳邊低聲道,“小子,趕緊走人,晚了,恐怕連你也要打進去的,包,放我這裏最安全。趕緊滾蛋。”
夏翼愣了一秒鐘,將包丟開,給了他的隨從一個手勢,倆人速度離開了咖啡屋。
安林楓將柳如煙的小手包塞進褲兜裏,瞥了眼不遠處的經理,“林木,你過來。”
“剛纔看見什麼了”安林楓問他的經理林木道。
林木搖頭,“巡撫房的人把一個客人抓走了。”
安林楓繼續問,“還有呢”
經理一臉嚴肅,搖頭道,“沒有了。”
“去吧每個樓層的客人都安慰一番,因爲我們的疏忽,讓尊貴的客人們受了驚嚇,今晚的黑啤免費供應。”安林楓拍着林木的肩膀道。
林木雖然肉疼的嘴角直抽搐,可還是認命的在安林楓的眼神逼迫下去安慰客人們了。
柳如煙心目中的巡撫房太簡單了,還真以爲他們會各種好心耐心詢問,然後找證據,再然後各種傳喚證人等等。
然而並不是,直接丟進了一個擺放着各種刑具的小黑屋不說,手腳都用鐵鏈給拷了起來,聽着隔壁審訊室裏狼哭鬼嚎的聲音,柳如煙才害怕了,她才明白,她是真真切切的置身於這個時代了,而並非做夢或者演戲。
幾個時辰後,大概估摸着是深夜了,小黑屋外頭一陣腳步聲響起,接着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進來了幾個警察和便衣。
“就是她。”一個警察對邊上一個看上去比他官職大的警察和便衣說道。
那官職較大的男子眉心一蹙,“帶走。”
幾個手腳麻利的警察上前就塞住柳如煙的嘴巴,給她頭上套了個袋子,瞬間,她什麼都看不見了,人被推搡着帶出去,扔進了一車子裏,一路顛簸,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帶去了哪裏
難道是他們要連夜她給祕密槍決了嗎
柳如煙渾身直冒冷汗,雖然,來到這裏一年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可總比這麼稀裏糊塗的死了好吧
這一刻,柳如煙才明白,活着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可她這一刻,動不了,也說不了一句話,更沒一個人來救她,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