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鏈頂端之下,都是在那些浮華表象下苦苦掙扎的人們。無數個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裏,污垢肆意生長着。它們就像是淤泥一般,遍佈在光鮮亮麗的表皮之下,無處不在。
出租車開到警局門口以後,時安塞了把錢給師傅,甚至沒有顧得上師傅是否找錢,直接衝向警局。
被時安的速度驚到了的柳楚琪在接過師傅找的零錢以後,也一同跑向警局。
“方隊,什麼情況”
來不及和別人打招呼,時安隨意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正好撞上了拿着鑰匙準備出去的方露白。
看見時安這副模樣,方露白皺了皺眉,然後開口:“你來的正好,和我去現場跑一趟。”
“好。”沒有二話,時安接過方露白遞過來的資料,跟在他的身後,向外面的警車走了過去。
等柳楚琪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時安和方露白向前走去的背影。
“什麼案子,方隊這麼着急”
把兜帽從腦袋上扯下來,柳楚琪扯着路過的嚴偉問道。
“之前朋友圈的那個視頻你看到了就是之前在朋友圈瘋傳的着火的那個視頻。”
“看到了,不是說是誰家用電不注意,導致發大火了”嚴偉的話讓柳楚琪有些疑惑。
“是發大火了,但是你看到什麼時候發個火都要刑警大隊出動了那個失火的人家,有三個人在裏面被活活燒死了。”把資料從打印機裏拿出來,嚴偉拍了下柳楚琪的腦袋,“長點心吧你。”
無緣無故地捱了一下,柳楚琪瞪了嚴偉一眼,隨後回到座位上搜尋關於剛纔那場火災的信息。
另一邊,坐在警車上的兩位表情都不怎麼好。
“這是什麼案子縱火案”翻着方露白給自己的資料,時安擰着眉問道。
一邊開着車,方露白一邊說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是據消防隊那邊反應,死者共有三人。”
想着之前柳楚琪說的用電問題,時安猜測道:“三個人的話可能是一家三口是不是線路老化沒有注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爲什麼不跑出來求救”看見紅燈,方露白將車停下來,眼睛依舊盯着前方。
“你是說謀殺”想起之前視頻上火光沖天的畫面,時安的心沉了沉,“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把人全家都殺了”
在紅色的燈變成綠色以後,方露白把車掛起擋。
“過去就知道了。”
和安小區
人往往是最矛盾的動物,他們一面恐懼着未知,一面又抑制不住心底如同野草一般瘋狂生長的好奇心。在這樣的驅使下,他們往往會克服恐懼,去接觸那些在平常看來不可能接觸到的事與物。
就像現在,哪怕這裏剛被消防員搬運出三具屍體,還是有很多人一邊驚叫着往後退兩步,一邊偷偷張開蒙住眼睛的手指,企圖看清楚這些明明讓他感到害怕的東西。
空氣中漂浮着殘留的焦糊味,整個房子被燒的面目全非,甚至連樓上的住戶都被波及到了。
在一片漆黑的地上,時安看到了並排放在地上的,三具燒的焦黑的屍體。
隨後趕到的刑警們立刻將現場封鎖住,並且把圍觀的人羣驅散。
“看這房子的損毀程度,怕是燒了有段時間了。”
方露白帶上手套,查看了一下現場以後,和消防隊的隊長交談起來。
“可不是我們接到報警的時候立馬就趕來了,但是那會火勢已經很兇猛,整棟房子幾乎被燒了一半。”消防隊長說着擦了擦頭上的汗。
“孫隊長,爲什麼會沒發現有人被困在裏面”看了眼地上的三具屍體,時安出聲問道。
一提起這個,年級稍大的消防隊長擡起了頭,那張被煙漬薰得黝黑的面龐上透露着深深的自責。
“我們趕過來的時候直接展開滅火,因爲居委會的人說住戶都逃出來了,再加上沒有聽到呼救聲之類的,我們當時就沒想到裏面還會有人”
“沒想到裏面會有人”時安皺着眉,“沒發出呼救聲可能是因爲當時在睡夢中,然後被濃煙嗆到,吸入肺部導致的暈厥”
結果時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露白打斷:“孫隊長,一樓的門窗是不是都是緊閉的”
孫隊長低着頭思索了一會,隨後說道:“門窗都是緊閉的。”
“方隊,你的意思是”
看着方露白異常嚴肅的神情,時安心下有些不安。
但是此刻的方露白沒有關注到這些,他走到那棟被燒焦的小樓門前,看着裏面的一片狼藉。
他看了眼腕上的手錶,距離報案時間不超過七個小時。
在觸摸到那個門框的時候,方露白整個人身形一晃
下一刻,他置身在了一片火海當中。
滾滾地濃煙充斥着周圍,火舌好似一個耀武揚威的死神,無情地舔舐着周遭一切目光觸及得到的東西。
方露白站在客廳裏,他妄圖擡腳,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動不了,張開的口裏發不出絲毫聲音,他就像一個看客一般,只能在這一片火光中冷眼旁觀這一切。
下一刻,他看見了一個男人離去的背影。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背影,他帶着一個黑色鴨舌帽,渾身上下被一件很大的灰色夾克包裹的嚴嚴實實。
等方露白想細看時,那些場景就像是夢醒一般,忽然全部都消失了。
時安看着方露白扶着門框站了很久,以爲他發現了什麼線索,連忙上去查看。但是除了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發現。
“方隊,你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時安的話喚醒了還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方露白,他看了眼被燒的有些變形的門框,隨後說道:“沒什麼,我們先回局裏一趟吧。”
說着越過時安,徑直朝前走去。
這個案子,絕對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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