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露白載着時安開向和安小區。
因爲臨近傍晚,之前閒聊嘮嗑的大媽們都回了家,開始爲晚飯做準備。在一些敞開的窗戶裏,飯菜的香味順着風飄出來,遊蕩在空氣裏,就像是回家的訊號。
沒過多久,孩子們就像歸巢的小鳥,扎堆往小區裏竄,一時間也有些熱鬧。
但是這份熱鬧裏並不包括方露白和時安。
把車停在小區旁邊,方露白快步走向目標地點,時安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在二棟三單元101門前站定,方露白按響了門鈴。
“叮咚”
“叮咚”
門鈴聲連續響起,但是依舊沒有人開門。
時安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脣角依舊帶着溫和地笑意,只是那個一貫柔和的眼眸中竟有幾分涼意。
“對不會沒人啊。”時安弱弱的出聲,回答她的卻是男人有力的雙手。
一把將時安帶向旁邊,方露白用食指抵住嘴脣,示意安靜。時安看明白了,隨即捂住嘴巴點了點頭。
半晌之後,那個按了許久都沒有迴應的門忽然打開了一條縫,抓住這個機會,方露白長臂一伸,把那個原本只打開一點點的門猛地拉開。
與此同時,在他臂彎下的時安猶如一尾靈活的魚,倏地一下鑽了進去,也徹底斷絕了裏面的人想要關門的心思。
門被打開後,方露白一步邁進來,右手向那人出示證件:“抱歉,耽誤您幾分鐘,我們有些事情需要查證。”
殘陽透過敞開的門,悄無聲息地進入室內,就像一盞燈,讓原本昏暗的視線瞬間變得明朗。
一同被照亮的,還有那個藏在家裏的人。
佝僂的脊椎使她看起來特別矮小,就像沒有長過肉一般,粗糙乾癟的皮膚就像是貼在骨頭上一樣,深陷的眼眶在暗處看得有些可怖。
這是那日偷偷在暗處躲着他們的老婆婆。
準確來說,是監視他們的人。
方露白想到此處,眸子頓時冷了幾分。
“阿姨,我們有些事情想問一下您,可以麼”時安這時輕聲問道,爲了讓這個看起來有些恐懼的老人放鬆下來,時安想去攙扶她,卻被老人一把揮開了。
“啊,去去”
老人不聽時安的解釋,緊緊盯着面前二人,嘴裏甚至含糊不清地在說些什麼,甚至因爲說的太快導致口水從嘴巴里漏出一點,沾溼了胸前的一副。
但是那雙手的指向很明確,她不停地指着大門,意思是想讓這兩個不速之客立馬出去。
方露白看着那雙手,和她的皮膚一樣,那雙手也皺巴巴地,但是上面沒有一點繭子。雖然因爲年齡的原因,那雙手不復從前的細膩飽滿,但也不難看出,這雙手被保護的很好。
準確來說,是整個人都被照顧的很好。
因爲從老人剛纔說話可以看出,如果不是裝傻,那老人的溝通交流還有生活自理方面都有問題,但是她衣着整潔乾淨,甚至連玄關的角落裏都沒有灰塵,可見是每天都有打掃。
之前說那個男人在案發第二天就出去了,可是方露白掃了眼房間,發現實際情況和得來的消息有些出入啊。
這樣想着,方露白對着老人鞠了個躬,隨後聲音有些大地說道:“今天來的時候有些唐突,還請您諒解。”說完就拉着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安退了出來。
一直到小區裏,方露白才鬆開抓住時安的手。
“隊長,你這一下把我弄懵了。”一邊揉着自己通紅的手腕,時安一邊抱怨道。
看見時安被自己捏紅的手腕,方露白的眼裏有些自責,略帶歉意地開口:“弄疼你了”說着又捧起時安的手認真揉起來。
沒想到隨口的一句抱怨居然被當了真,時安有些不自在地抽開手:“也沒有啊,隊長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歡說說而已。”說完也不追問之前的問題,徑直朝車子走去。
看着女孩略顯僵直的背影,方露白無奈的搖搖頭,隨後快步走上去。
車子開在路上,時安破天荒地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時安側着臉,目光卻是不是瞟到專心開車的男人,心下有些苦惱。
好像自從她住院開始,面對自家隊長總是會有些奇怪的感覺冒出來。
男人溫和地神情、包容的態度、小心細緻的舉動一個又一個,在時安那些輾轉難眠的夜裏變成一顆神奇的種子,埋在了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發出一顆幼小稚嫩的苗兒,讓人再也無法忽視。
時安在這邊心神混亂,方露白卻依舊在思考案情的發展。
這次的縱火案就像帶了一個時鐘一般,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方露白,要儘快破案。
昨天,上頭來電話,希望方露白儘快查明案子的真相,不然就要把案子轉移給別人。至於原應,很簡單,s市馬上會有領導下來視察,這次視察很有可能關乎s市未來發展的大致方向。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領導自然是不希望出任何岔子,就連方露白的師父,現任s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斂也開口了:“露白,我這邊把臉拉下來最多還能幫你頂三天,三天之後那你要是再查不出來,這個案子可能就要轉出去了。”
方露白當時眉頭一皺:“轉給誰”
王副局嘆了口氣:“轉給誰現在還不知道,但我們這兒肯定不能查了。”
沉吟片刻,方露白還是道了謝:“我知道了,麻煩您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一週的時間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既然如此,方露白就要好好抓住這個時間,儘快查出真兇。
兩人到市公安局的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
方露白剛把要是放在桌子上,嚴偉就叩響了辦公室的門。
方露白:“進。”
嚴偉推開門,神情有些焦急:“隊長,我們沒查到林責安的出行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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