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抹去的時間 >第28章 找到兇手
    狹小的房間裏,林責安幾度張口,卻一語不發。

    方露白並不着急,他看着坐在對面的林責安,一身睡衣早在拉扯中變得凌亂,只是那上挑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睏意,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清醒。

    燈光自上而下傾斜下來,照亮了面前的人。

    林責安端坐在座位上,不復之前囂張的模樣,手規矩地放在腿上,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9月10號那天我去出差了。”林責安笑了笑,好像變成之前那個別人口中的乖巧孩子。

    坐在旁邊的嚴偉厲聲開口:“你說謊。我們查過了,從9月10號到今天爲止,各大交通運輸站都沒有你的出行記錄。你謊報出行時間到底爲什麼說”

    方露白依舊沒出聲,他看着面前的青年,原本下垂的眉尾往上一挑,好像混不在意警察的問話一樣,語調中透露着漫不經心:“拜託啊,警官,我說出差,並不代表我一定要出去啊。只是公司派我去s市的一個地方看一下情況而已。”

    這幅態度成功激怒了嚴偉,他剛準備開口呵斥卻被方露白制止住了。

    “可是據我所知,”方露白溫和地笑着,“貴公司說近段時間並沒有派你去出差的意向和行動,反倒是林先生你,和公司請了一個月的假。”

    方露白的話讓林責安僵在了原地,沒等他開口,方露白繼續說道:“我們當時去詢問的時候,主管部門好像對這件事情特別不滿啊,畢竟你所在的部門這段時間好像正值忙碌期,每天加班到深夜都可能不夠,但是你以母親身體爲由,甚至不需要原本的補貼政策,一定要請這個假。”

    “我有點好奇,林先生,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你這麼着急,甚至不惜頂撞上司,也要請假。真的是母親身體抱恙,還是另有所圖”

    方露白沉穩的聲音透過空氣傳到了對面男人的耳朵裏,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索性他決定閉口不言。

    但是即便是這樣,嚴偉也沒打算放過他。

    “林先生,你要知道,不作回答的話,對於現在你嫌疑人的身份而言是很不利的,甚至可以算得上默認。”

    林責安聞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半晌之後,男人忽然笑了起來:“沒錯,我確實撒了謊,那是因爲你們之前無禮的行爲讓我收到驚嚇,我怕你們有所圖謀,下意識地說了謊,不知道這個答案警察先生們滿意嗎”

    方露白不出聲,繼續聽着林責安說道:“至於請假的事,我確實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假,因爲醫生說我母親的病情又加重了,希望我能夠盡到看護的責任。你們應該都明白,賺再多的錢也沒有家人重要,所以,我選擇回來照顧我的母親。”

    一番話看似有理有據,實則避重就輕,看起來真的像個大孝子一樣,以爲混淆視聽就能夠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倒是讓方露白高看兩眼,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和披在表面的理智。

    “對我們說謊是下意識地戒備,那你爲何要對鄰居說謊”方露白的聲音十分冷靜,頗有一針見血的味道,“你說你請假是爲了照顧母親,難道照顧母親這件事情也需要隱瞞嗎要說你沒有隱瞞什麼,怕是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林責安聞言愣住了,片刻後他佯裝鎮定,只是後背隱隱出了層冷汗。

    “證據,你們有證據嗎”嚥了咽口水,雖然這句話是對着方露白說的,但是更像是讓自己鎮靜下來的話,“沒有證據的話,你們所說的這些都只是猜測,我可以在48個小時候告你們誣陷。”

    說完林責安吐出口氣,隨後像是想到什麼,快意地笑出聲:“警官,希望你們能拿出讓我心服口服的東西出來,不然只會引火。”

    方露白沒有說話,他只是臉上掛着招牌式的溫和微笑。

    時間如同漏斗裏的砂礫,一顆一顆地滑到瓶子底部,林責安坐在這裏,如坐鍼氈。

    確實,這裏不是什麼好地方,和五星級酒店更不能比,有些人一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也不願意有這個機會來,而另一邊的方露白在想什麼

    他在等,等着對面的男人熬不住,更是等一份消息,猜測終究是猜測,就像林責安說的,如果沒有證據,48小時以後他們也只能放人。

    第一次聽從自己直覺的方露白心裏也有些懸,但是他依舊想賭一把。

    其實時間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在不同的空間裏你會有不同的感受。

    就像現在,林責安坐在審訊室裏,覺得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對面兩個冷着臉不說話的警察就像是兩尊鐵面修羅,勢必要讓他吐出心裏那些事情。

    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掌逐漸握緊,林責安在心裏暗暗想到,他不能認,不能在這裏倒下了,熬過這48個小時,他就解放了。到時候,到時候

    忽然,推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林責安擡起頭,就看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警察走進來,附身和其中的一個人說了什麼。

    下一刻,門又重新關上了。

    “看來你並不無辜。”

    方露白看着林責安,一字一句地說:“剛纔檢查報告出來了,在西郊廢棄舊倉庫的外面,我們撿到一枚耳釘,上面同時有你個顧雯雯的指紋,請問這個你怎麼解釋”

    方露白的話就像一枚,在林責安腦袋裏轟的一聲,炸得大腦一片空白。

    男人呆滯的神情方露白看在眼裏,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堵死了男人最後的路:“之前西郊的馬路監控拍到了你的車牌號,如果你想用這一點做辯解,那我真的很想聽聽你在請假照顧慕清的前提下,跨越大半個城市去西郊,是爲了什麼。”

    白熾燈的光從頭頂直射下來,照着林責安慘白如紙的臉色,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活氣一樣。

    良久後,年輕的男人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我招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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