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抹去的時間 >第91章 引蛇出洞
    審訊室裏,杜子晴突然認罪,自承自己是兇手的同一時刻,坐在不大的辦公室內,瞪着雙眼的王局長正氣沖沖地睨視着,眼前這個一點也不讓人省心的好徒弟。

    略顯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方露白端出一副認錯的好學生態度開口道:“師父,我知道您在氣什麼,可是我事先不跟您商量,那也是爲了您着想,畢竟您纔剛坐上局長位置不久,這樁案子牽扯上的又是市領導層面上的人物。”

    “哦,你的言下之意是指,我該謝謝你,如此不遺餘力地保住我頭上的烏紗帽,是吧”

    斜斜地橫了他一眼,王局長不緊不慢地說。

    沒有顯現出絲毫怒氣的話,倒教方露白心頭一沉,急忙解釋:“師父您誤會了,我傳喚連副市長和其夫人杜子晴,未事先知會您,除了是顧慮到您身爲局長的難處外,還是由於要保全這夫妻倆的地位及名望。”

    “連副市長和本案受害死者之間是祕密情人,這麼大的事,被查了出來以後,居然隱瞞不報,還揹着我去把人喚來問話,擅自做主,你方露白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師父,上級”

    不解釋猶還可,他一開口解釋,王局長更加覺得火冒三丈,幾乎是不假思索,責備的言辭就順溜地衝口而出;

    “你這是翅膀硬了,自覺有資本能夠把上級都甩下單幹呢,抑或是壓根看不上我這個師父,認爲我這把老骨頭只是個不中用的拖累,幫不上你半點忙”

    聽着王局的嚴厲指責,方露白不知該怎麼迴應是好,唯有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表情,緘默無言以對,直到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王局才住嘴未再繼續訓下去。

    覺得耳根總算清淨消停的方露白,幾不可聞地長舒一口氣後,大聲朝門外的人問道:“誰呀,我不是說過我和王局有事需要單獨商量,讓你們別打擾的嗎”

    “隊長,是我,剛剛那個杜子晴,也就是連副市長的太太,親口承認了下毒謀殺了喬乙的罪行,現在己經收押到臨時羈押室,接下來的後續事宜,還得讓你與王局出面安排。”

    答話從門外傳進來,辯認出是嚴偉的聲音,方露白眉宇有所舒緩,其所述說的內容,卻令師徒二人皆莫名驚詫不己。

    互相對看了一眼,由王局發話:“進來把話給我說清楚,無緣無故的杜子晴怎麼突然就認罪了,該不會是你和時安向杜子晴說了,又或是做了什麼事情吧”

    對於王局似有所指的話裏話外,或明或暗,都好像是在懷疑他授意嚴偉、時安使用了些不如何光明磊落的手段,去逼迫杜子晴自己認罪的語氣,心內生起不滿情緒的方露白,臉上神色凝肅地打開辦公室的門。

    邁步走進來的嚴偉滿面興奮,徑直把出了審訊室,就一直拿着的認罪口供交到方露白手中:“隊長,這件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杜子晴,現在己經主動認罪了。”

    之於嚴偉的興高采烈並不相同,不置可否的方露白在將這份杜子晴親自簽名的口供,仔細閱讀過一遍以後,仍舊不言不語,保持着端肅的神態,順手遞給了王局,讓其過目。

    沒有發現這對師徒間若隱若現的不對勁,嚴偉猶自單純沉浸在案件告破的喜悅情緒中,不能自拔,興奮不己地道:“隊長,案子的期限是讓在一週內破案,現在案發不過四天不到,咱們就完美收官了”

    “等查驗,確定杜子晴真的是本案兇手無誤了,再說這話不遲。”

    相較於嚴偉的喜上眉梢,要淡定上許多的方露白,到底壓抑不住心裏的真實想法,將之講了出來。

    放下口供文件,同樣不見任何喜色的王局長亦點頭附和:“不錯,光憑着一份偷拍而來,還經特意剪輯過的視頻,和一個有所偏頗的所謂證人的供詞就定下謀殺罪名,儘管嫌疑人認了罪,仍缺了些說服力,而且視頻上把雞湯端到喬乙手裏的人,不是杜子晴。”

    這表示縱使這雞湯是杜子晴燉的,兇手也未必是本人,或許其之所以認罪,很有可能便是爲了維護其真正在意的某個人。

    一思及此,好不容易想到一處去的王局、方露白師徒倆,不等在一旁的嚴偉弄明白他們話中端倪,即彼此相互交換了一個只能意會,未可言傳的眼神,傳遞着兩人都不相信杜子晴便是本案真兇的訊息。

    “既然兇手認了罪,案件也算得上己經告破,我們警方也很應該及時向關心此案的廣大市民有所交代,召開個記者招待會,公佈案情的最新情況吧,王局。”

    微微勾起脣角,展顏一笑,方露白說,既然杜子晴自顧自要爲了維護住某人而認罪,他又何妨不將計就計,利用杜子晴,把本案真正的兇手引蛇出洞呢。

    猜度到幾分他用意的王局,見他如此一副自信,大有把握的模樣,又心怕他萬一算計失誤,沒將真兇引出,屆時萬一弄巧成拙而漸有猶豫之意,因此遲遲未答他的這一問。

    “如若我所料不出差錯的話,那個呼之欲出,卻始終拿不出實證入罪的真兇,待杜子晴的心意與在乎,未比她本人薄上半分,杜子晴能夠爲其承擔殺人罪名,其絕對不會坐視其心愛女子爲自己恓牲的。”

    洞悉王局的想法,方露白即進一步保證說,務求王局一定要盡力配合他的計劃實施,共同在公衆和那個真兇面前,好好演一出好戲,逼其自動現身。

    這個計策,他賭的便是一個能有勇氣爲心愛女子下手殺人的男人,會否捨得眼睜睜目睹其最心愛在意的女子,爲其承擔謀殺人命的罪名與後果,從此身敗名裂,人生盡毀,卻仍袖手不管。

    究竟能否順利地請君入甕,都在於那個讓杜子晴寧肯頂罪,也無怨無悔地予以維護的男人的一念取捨之間,望向窗外,覺得其不會不站出來的方露白,並不擔憂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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