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一直忙着赫丁西的案子呢。”吳一楠強裝笑臉道:“這二天終於有很大的進展,石天馬的原祕書王似兵已經被我們保護起來,他也給我們提供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我說呢,你小子親自出馬就不一樣。聽說王似兵已經辭職,你怎麼找到他的?”洪峯高興地示意吳一楠坐下,祕書從外面進來,給吳一楠倒了茶便退了出去。
吳一楠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水,道:“白道找不到,黑.道肯定能找到。峯哥,我跟王似兵聊了很多,剛開始他一直擔心紀委裏有石天馬的人,不敢跟我說。後來我給他下了套路,他才告訴我石天馬在紀委有人。”
“你終於活絡起來了!你在寧山幾年不是白去的,做事更穩更有頭緒了!”洪峯彈着菸灰誇着吳一楠。
“可是,你知道他告訴我石天龍在紀委的人是誰嗎?”
“是誰?”洪峯不經意地問道。
吳一楠停頓了一下,長嘆了一聲,道:“他告訴我,石天龍在紀委的人叫洪峯,而且他親眼看到洪峯跟石天馬在一起喫飯,他還說洪峯幫了石天馬很多忙!”
洪峯愣愣地看着吳一楠沒有吱聲,抽着煙吐着菸圈。
等着洪峯發聲的吳一楠終於忍不住,道:“峯哥,到底怎麼回事?當然,我肯定不會相信王似兵的話,可你聽到這樣的消息竟然無動於衷!”
洪峯把嘴裏的煙霧吐盡,道:“你嘴上說不相信王似兵的話,但你心裏對我還是起了質疑。如果我告訴你,我確實跟石天馬喫過飯,我確實幫過他的忙,你相信嗎?”
吳一楠完全懵逼,看着洪峯幾乎喘不過氣來,眼淚突地涌了上來,雖然他不相信洪峯就是石天馬在紀委的“內鬼”,可洪峯的態度似乎證明了一切!
洪峯看到了吳一楠涌上來的淚水,輕輕地拍了拍吳一楠的肩膀,笑道:“傻小子,看你愣的,我那是執行任務,案卷上都有記載的!”
吳一楠頓時愣住,茫然地看着洪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七年前,在我還擔任紀委書.記的時候,爲了調查一個行賄受賄案,這個案子牽扯到石天馬。石天馬這個人不好打交道,如果我們去直接要他配合,他是不配合我們的,而且我們也沒有任何權利強迫他配合。所以,我們只好給他下套,利用他生意上的需求,以紀委書.記的名義,在權力範圍內幫了他的忙,得到他的信任後,不知不覺就把要拿的證據拿到了手。”
聽着洪峯的話,吳一楠終於長長的吐出了口氣,道:“峯哥,你把我嚇死了!”
“剛纔看你的臉色,我似乎真是石天馬在紀委的‘內鬼’了!說說吧,如果我真是那個‘內鬼’,你怎麼對我?”
吳一楠聳了聳肩膀,堅定地說道:“肯定不會手下留情,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我會痛苦一輩子!”
洪峯也終於長長地吁了口氣,道:“哈哈哈,小子,好樣的!說說吧,下一步你怎麼做!”
洪峯沉思片刻,道:“問題在於能從石天馬手上拿到那些視頻嗎?項立明那邊先別說,石天馬是個很難打交道的人!”
吳一楠皺着眉頭思忖片刻,煞有其事地說道:“那就請峯哥再套路套路石天馬,相信你這招出去,不會拿不到石天馬手上的證據。”
洪峯眼睛圓睜,瞪着吳一楠,瞪了好一會兒,道:“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敢來指揮市。委副書.記?讓我親自出馬再演一次石天馬的好朋友?”
吳一楠忍不住突地笑噴起來,道:“峯哥,你在我跟前我從不把你當市。委副書.記,一直把你當哥們。我知道只要你一出馬,萬事大吉!”
洪峯跟着吳一楠笑,笑罷,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只想到幫你的忙,你沒想過季新文怎麼想的?我現在已經離開紀委,我再去管這個事,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吧?”
吳一楠點頭,道:“到時候跟季書.記解釋……”
洪峯揮手打斷吳一楠,道:“小子,在官場上混,手不能伸得太長,不要拿工作來說事,這個時候不是工作上的問題,是權力的問題!所以,坐好自己的位置千萬不要越位,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吳一楠愣愣地看着洪峯,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峯哥,這個道理和規則我都知道,你出馬把事情搞惦,功勞記在季書.記的身上,他怎麼可能不願意呢?他怎麼可能有想法呢?”
洪峯輕輕地拍了拍吳一楠的肩膀,道:“你想太多了,季新文不是我,更不是你,別把你的臆想加到他的身上!你想想,如果你去找季新文,說讓我去幫忙,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這個新上任的紀委書.記草包一個!”
“峯哥,你經常跟我說,不要把人想得太壞……”吳一楠還是想盡力說服洪峯。
洪峯揮手打斷吳一楠,道:“小子,你真不是在官場上混的人!從現在開始,如果往後還想在官場上發展,還想混下去,必須改變你現有的很多思維和做事風格,除非你不想再繼續升職!”
吳一楠剛想說什麼,手機響起,是梁同忠打過來的。
吳一楠把電話接了過來:“喂,小梁。”
“領導,石天馬老是打王似兵的電話,要不要讓王似兵接?”梁同忠問道。
“不接!記住,不管誰打王似兵的電話,都不要接!”吳一楠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
吳一楠掛了電話,轉頭對洪峯說道:“峯哥,就聽你的,不越位,手不伸長。但是,石天馬在紀委肯定有內鬼,我想把這個內鬼找出來,然後利用他給石天馬下套路。”
“你懷疑那個內鬼是誰?”洪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