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不是人家!”程葉回答道:“各有各的活法,你這樣的做事風格,人家也會說不好,你又怎麼想?”
“對對對,那是我沒有腦子,我傻,一根筋!”吳一楠不想跟程葉論這個事兒,便趕緊說道。
“你不傻,也不是一根筋!”程葉毫不客氣地直言道:“因你從心裏看不起這個女人,所以,你雖然委婉地拒絕她,但是你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她,也不把趙副書記放在眼裏!吳一楠,雖然趙副書記不是你的直接領導,業務上也沒有什麼交結,你也還有個姚書記在撐着你,但是,如果有一天姚書記調走了呢?如果有一天是趙副書記接任市委書記呢?這所有的一切都皆有可能,所以,你想想,萬一是趙副書記坐上了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你怎麼辦?所以,我跟你說,不要隨意得罪那些人!”
程葉的話講得很有道理,句句直通吳一楠的心窩。雖然吳一楠不是程葉所講的那種人,但是對於吳一楠來說,也是一種警醒。
於是,吳一楠說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跟她說吧,在你苦口婆心的教育下,我答應晚上去見見。反正我也還沒有談朋友,見見也無妨,不談對象,做個朋友也好!”
“這就對了!”程葉高興地說道:“男子漢,能伸能屈,合適的就談對象,不合適的就做朋友,如果朋友也不適合,那就算是一面之交就行了,不要因爲這些去得罪某個人。”
“呵呵,在程大書記的開導之下,我茅塞頓開,謝了呵。”吳一楠呵呵一笑,道:“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一定去,不管她是天仙還是醜八怪!”
“好了,給你介紹的不會有錯的!”程葉笑道:“你把自己打扮得帥些就行,即便你看不上人家,也別讓人家看不上你!”
“這個我還是有自信的,放心吧!”吳一楠說道:“好吧,我掛電話了,我先忙手頭上的事再說!”
程葉笑着跟吳一楠又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
晚上六左右,吳一楠走出了辦公室,往酒店去。
吳一楠走進酒店包廂,裏邊還是空無一人,此時是六點四十分左右。
“會不會人家也嫌棄我?”吳一楠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掏出煙了,給自己點上,靠在沙發上吞雲駕霧。
原來吳一楠是不抽菸的,跟洪峯在一起,總是陪着洪峯抽上幾支,結果慢慢地,吳一楠的煙癮也上來了,加入了菸民的隊伍。
“說實話,我還特別希望那個女孩不來!”吳一楠抽着煙,想着:“她不來是個英明的決策!想想,來到這裏相親,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那不是來這裏找苦受嗎?”
吳一楠天馬行空地想着,一支菸不一會兒抽完了,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鐘了,女孩還沒到。服務員幾次推門進來,問什麼時候上菜,吳一楠都擺手道:“不急,上了我再叫你們。”
現在七點鐘已經過去了,那個女孩到底還來不來?不來的話,吳一楠打算喫完再打包走人,然後自己去買單,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讓陳麗芬買單呢。當然,這個單吳一楠想到了,不會是陳麗芬買,她可能又找什麼區長、區委書記或縣長縣委書記買呢。
就在吳一楠胡思亂想之時,門口輕輕地推開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一臉愁容地走了進來。
“你好!”吳一楠趕緊地摁斷煙,站了起來,笑容滿面的看着女子。
只見該女子穿了一條白色連衣裙,一條寬大的腰帶隨意地束在腰上,顯出勻稱的腰線,更顯出胸前的二大巨峯。瓜子臉上,一雙不大小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小而紅潤的嘴脣,一頭披肩發,顯出濃濃的女人味。
“你好!”女子臉上顯出了淡淡的笑容,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這個時候路上特別堵。”
女子姣好的容顏和輕聲細語,給吳一楠一個較好的印象,使得無精打采的吳一楠眼前一亮,道:“沒有關係的,我也是剛到幾分鐘,現在下班的高峯期還沒過,堵是很正常的。”
女子微微地點了點頭,看着吳一楠傻愣着,不知說什麼好。
吳一楠大大方方地作了一個請的動作,道:“請坐吧,我讓服務員馬上上菜。”
女子淡淡地一笑,在餐桌前坐了下來,不再吭聲,若有所思地看着服務員上菜。
女子遲疑地端起酒杯,慢聲細語,道:“我叫蘭雨洋,沒有工作……”
這個年紀的人,說沒有工作,吳一楠心裏喫驚,但不動聲色,道:“工作就是爲了找口飯喫,象你找個工作應該不難,只是想休息就休息,不工作的時候也是一段美好時光!”
吳一楠說這番話,無非也就是尊重眼前的這位叫蘭雨洋的女子,其中根本沒想過注入其中的任何意義。可是,蘭雨洋聽了,卻上心道:“你不瞭解我,瞭解我了,就覺得不是一段什麼好時光了!”
說完,蘭雨洋端着酒杯跟吳一楠碰了一下,沒等吳一楠反應過來,一仰脖子,一口就把杯裏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吳一楠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給人印象不錯的蘭雨洋出口竟然是這樣的話,便也笑了笑,把杯裏的酒喝乾,道:“反正呢,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過,別人只是說着面上的話,對你不成影響!”
“吳祕書長,你到底看上我哪點啊?”看着吳一楠給自己滿酒,蘭雨洋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我也不年輕了,還沒工作,我真不知道你看上我哪點了!”
“我看上你?”吳一楠不禁脫口而出,疑惑地看着蘭雨洋。
蘭雨洋也是一愣,不解地看着吳一楠,道:“你是你看上我,找陳麗芬來說媒的嗎?”
吳一楠這才知道蘭雨洋前面說的意思,原來陳麗芬是在撮合他跟蘭雨洋啊,於是,便笑道:“趙夫人可能也只是想做個好事,撮合咱倆,所以,她也在我這兒說,你看上了我,喜歡上了我……”
“我去!”吳一楠的話音未落,蘭雨洋便吐出了這兩個字,道:“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亂點鴛鴦譜?她的目的是什麼?她爲什麼讓人感到那麼噁心?”
蘭雨洋的憤怒和一連串的質問,讓吳一楠猝不及防,他沒想到,就這麼一件事,竟然也能把蘭雨洋的怒火勾起來,剛纔她的輕聲細語和溫婉待自己的形象全無,無語地看着蘭雨洋,不知說什麼好。
或許蘭雨洋知道自己失態,便深深地吸了口氣,看着吳一楠,道:“你們爲什麼叫陳麗芬爲趙夫人?直呼大名不行嗎?”
吳一楠笑了笑,道:“依她的年紀,直呼大名不禮貌啊。”
“可是,也不至於叫她趙夫人啊!”蘭雨洋有一股憤憤不平的味兒,衝着吳一楠就來了一句:“叫她姐或姨的不行嗎?爲什麼非要叫她趙夫人?”
吳一楠再次愕然,蘭雨洋沒有由頭的話,讓吳一楠不知所然!
頓了好一會兒,吳一楠這才說道:“小蘭,你跟趙夫人不是朋友嗎?是朋友的話,你應該知道她的性格啊,她就是那種性格的人,喜歡別人叫她趙夫人!”
吳一楠這番話也只是向蘭雨洋解釋,沒想到卻把蘭雨洋激怒,只見蘭雨洋更是憤怒,衝着吳一楠大聲,道:“什麼趙夫人,應該叫她賤人一個纔對!拿着自己老公的頭銜到處唱,到處招搖撞騙,她有什麼能耐?你們爲了拍她的馬屁,都叫她夫人什麼的,她配嗎?”
吳一楠完全傻愣,蘭雨洋在他眼前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讓吳一楠感到不可思議,意識到蘭雨洋跟陳麗芬有着很深的矛盾,可是既然有矛盾,陳麗芬爲什麼還要給她介紹對象?而且介紹的還是自己?退一萬步來說,既然蘭雨洋跟陳麗芬有矛盾,可是爲什麼卻還聽陳麗芬的,還來這裏跟自己相親?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吳一楠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好直接問蘭雨洋,看着蘭雨洋怒氣未消的樣子,只好把話扯到了一邊,道:“來來,喝了酒要喫飯的,否則容易醉啊,服務員,來幫盛二碗飯!”
吳一楠說完,服務員走過來,給蘭雨洋和吳一楠盛了飯,未了,吳一楠示意服務員出去。
看着蘭雨洋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吳一楠也客氣,大口大口地喫起飯來,邊喫邊說,道:“喫吧,不管怎麼說,認識你我很高興。你不中意我沒關係啊,咱們就做一般朋友也不錯的。”
“你爲什麼不問問,陳麗芬爲什麼把我介紹給你?”蘭雨洋看着低頭喫飯的吳一楠,突然擡高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