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念穆得了什麼大病一樣。
他實在忍不住。
淘淘見他嘴角勾起,小小的臉蛋皺成一團,“裴叔叔,你覺得姐姐生病很好笑嗎?”
司曜意識到,自己要是再笑下去,不但會遭到裏面那個大的修理,就連這三個孩子都會追着他來打。
他連忙搖頭道:“不好笑不好笑。”
軟軟凝着眼眸,有幾分沉重,“裴叔叔,姐姐她怎麼樣了?”
“就着涼感冒發燒,我已經用藥了,等大概半個小時,就能退燒,然後好好吃藥,兩三天就能康復。”司曜儘可能的放輕聲音,讓孩子們別那麼擔心。
但是,孩子們還是擔心起來。
軟軟眼裏蓄着水霧,似乎隨時能掉下來,看得司曜一陣心軟,他連忙說道:“不會有事的,就跟你們以前感冒一樣,很快就能好。”
“可是會很難受的。”軟軟的眼淚“吧嗒吧嗒”的,一下子落了下來,“要是我不提醒姐姐,她就不會衝出去了。”
不衝出去,就不會感冒。
湛湛聽着妹妹在責怪着自己,嘆息一聲,當起自己做哥哥的責任,“好了,別哭,沒有人責怪你。”
“是我害姐姐生病。”軟軟把念穆感冒的事情,都攬在身上。
司曜看不得像軟軟這樣的小朋友哭,他連忙安撫着,“好了,小軟軟,也不怪你,其實感冒吧,不一定是着涼了,纔會感冒的。”
“那姐姐不是着涼了感冒嗎?”軟軟淚眼巴巴地看着他。
司曜頭大,連忙編着話,“着涼只是一個誘因,她只是跑出去一會兒就凍感冒了,就說明身體本來就有些熱底,所以纔會這麼容易感冒。”
“這是什麼意思?”淘淘也受着軟軟的影響,眼中帶着些溼潤。
“就說,可能上火的東西喫多了,辣的東西喫多了,這樣身體冷熱交替,就感冒了,像這種熱底,要是不及時清除,即使沒有受凍,後面也會感冒的。”司曜很怕他們掉金豆子,連忙解釋道。
“所以姐姐這次要是不生病,以後也會生病,是嗎?”湛湛問道,他算是讀懂了司曜的話。
“對,就是這樣,湛湛真聰明。”司曜不禁摸了摸他的頭,慕少凌三個孩子,他最欣賞的就是湛湛。
他似乎有醫學天賦,但是可惜了,生在慕家,而且還是長子,長大了只有一條路,就是走慕少凌的路。
很難會有其他選擇。
“司曜。”慕少凌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你們的爸爸叫我了,別哭了,我進去看看。”司曜哄了一下孩子,便推門走進去,爲了不讓孩子擔心,他把門關上,“怎麼了?”
“給她量體溫。”慕少凌面無表情道。
“你連量體溫都不會嗎?”司曜瞪大眼睛。
“別廢話,我感覺她的額頭沒有那麼燙了。”慕少凌白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念穆身上。
司曜看得連連搖頭,他那目光,就沒離開過念穆超過三秒的。
“我來看看。”他說着,拿起體溫計,測了一下念穆的體溫。
“她怎麼還在睡?”慕少凌皺眉,剛纔替她擦拭酒精,動作雖不大,但也擺弄了她好會兒。
她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甚至還抱着他的手,嘴裏嘟囔着,“不要走……不要走。”
“生病了,睡着纔不難受,她能睡的情況下,儘量讓她多睡點。”司曜把體溫計放到一邊,回答着她的問題。
發燒的人昏昏沉沉,但是表現都不一樣。
像念穆這種,發燒就睡覺的,反而有助於身體的恢復。
“你有帶營養針嗎?”慕少凌問道,念穆這個樣子,自然不能起牀喝粥,所以只能靠營養針了,不然她的身體跟不上營養,對康復不利。
“帶了帶了,等會兒溫度再降低一點,就給她打點滴。”司曜在知道過來要給念穆治療的時候,便了解了念穆的病症,然後準備齊全。
“嗯。”慕少凌點頭,坐在牀邊,手剛放到念穆的手旁邊,她就感應到一般,緊緊握着。
司曜看着,頓時感覺一陣酸臭味。
“我來這裏看個病,還得喫狗糧,可真慘……”
慕少凌沒有理會他,也沒有抽出手,任由她握着,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司曜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念穆繼續退燒。
站在這裏喫狗糧,總比站在外面哄孩子要好。
慕少凌跟念穆的孩子,一個個都是鬼精鬼精的,他可不想繼續應付。
念穆偶爾還會發出一絲低語,都是語氣恐懼,十分害怕的。
慕少凌聽着她的囈語,就不禁地皺起眉頭來。
司曜看着,不禁說道:“其實,生病的人即使是睡覺了,但因爲身體難受,會直接影響到做夢,所以念教授現在可能在做噩夢。”
慕少凌沒有看他,看見念穆額頭又冒出汗,單手抽出一張溼紙巾,擦拭着她額頭的汗。
司曜在一旁看着,能讓慕少凌放下工作,這麼細心照顧的,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
即使變了個模樣,不再是當初那個清純的阮白,慕少凌依舊愛着。
他的愛,是基於靈魂深處,而不是模樣。
司曜不禁羨慕,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遇上這麼一個女人。
想到這裏,他不禁哆嗦一下。
他這是什麼想法?這是想要談戀愛嗎?
但是見過很多對戀人,司曜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想法,畢竟,人還是自由的要好。
戀愛只會影響他專研醫術。
慕少凌也影響。
他本來在醫院的門診部坐診的,看看有沒有機會碰到一些疑難雜症,好幫助自己更深沉次的進行研究。
可是還沒遇到奇特的患者,他的位置就被另外一個主治醫生給頂替,自己則是被董子俊送到這邊來。
司曜看着那邊的兩人膩歪,不禁搖頭,還是不談戀愛要好。
要是談了,心被牽動着,很多事情都沒法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