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良人 >第五十九章無意撩撥
    蔣衡拉着夜曦一路走到外面,便鬆開了手,看着她面露歉疚,“嚇壞了吧。”

    夜曦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公子你,得趕緊包紮一下。”

    蔣衡擺了擺手,便一個人走了。

    夜曦看着那一片鮮紅,心中不免擔心,便跟了上去,拉住蔣衡的胳膊去了他的房間,將他按坐在牀上,急忙去拿藥箱。

    “公子,我先給你簡單包紮一下,止住血,然後我再讓人去請大夫。”

    夜曦顧不上男女之防,直接去解蔣衡的衣袋。

    蔣衡坐在牀上,看着她躬身在自己面前,一張瘦削的小臉緊繃着,眼睛難掩焦急之色,因爲擔心手中動作不免有些忙亂,束腰的衣袋解了許久都解不開,急得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蔣衡忽然覺得這樣受傷了其實也不錯。

    夜曦看着蔣衡胸前那一片血漬,心中既擔憂又煩亂,早已失了素日裏的冷靜,許久纔將蔣衡的衣袋解開,若是知道了蔣衡此時內心的想法,估計要被氣死。

    夜曦把蔣衡的衣服褪去,胸口中間那片有些猙獰的傷口立即暴露在空氣裏,有一些小瓷片扎到了肉裏,此時還在慢慢地向外滲着血。

    夜曦眉頭瞬間皺在一起,她用火將刀片燒紅,用冷卻的刀片將那些碎瓷片撥出來。

    夜曦的聲音極爲輕柔,“有點疼,你忍着點。”

    蔣衡微不可聞地輕聲嗯了一聲,見她擔憂地神色,又接着說道,“你不要怕,我沒事,以前在北境軍營打仗,不免有被劍刺傷或流矢射中的時候,傷口比這個嚴重多了。”

    夜曦手中的動作沒停,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我知道行軍作戰難免傷亡,可是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了又是一回事。今日這傷本可以避免,公子爲何不和侯爺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呢。”

    夜曦話音剛落便拔出了一個插得極深的碎瓷片,蔣衡疼得發出一聲極低地悶哼。

    夜曦立即用紗布按住傷口止血,“侯爺是公子的父親,自然比任何人都盼着公子好的,也許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蔣衡默了一會兒,聲音醇厚而悠遠,“我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他希望太子榮登大寶之後可以因爲安寧而保全我的性命。可他卻怎麼不去想一想,以太子的性情,又怎麼會因爲一個安寧而放下芥蒂之心。”

    “侯爺和公子都自有考量,奴婢沒見過世面,不懂得那些個大道理,不過我在清靈寺待過一段時間,知道這世上的事都是有緣分的,若是有緣,無論如何都跑不掉,若是無緣,強求也不得。”

    蔣衡看着夜曦的臉,忍不住問道,“你心中覺得這親事如何”

    夜曦給蔣衡包紮傷口的手微頓,僵了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奴婢身份低微,不敢置喙。”

    蔣衡卻抓着不放,“我若是定要你說呢”

    夜曦淺笑,略微思忖,不疾不徐地說道,“公子霽月清風,才智無雙,安寧公主玉葉金柯,嬌媚可人,二位都是一等一的良人,不論這婚事成與不cd不妨礙兩位將來的美滿似錦。”

    蔣衡盯着她的臉看,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免有些失望。

    夜曦給蔣衡包紮完,從衣櫥裏拿出一套乾淨衣裳伺候蔣衡穿上,抱着衣服出來,吩咐下去請郎中。

    蔣衡的傷不是很重,夜曦處理得當已無大礙,再加上府裏有上好的金瘡藥,郎中寫了張單子,便走了。

    到了晚間,蔣衡因着胸口的傷不能沾水,洗不成澡,便吩咐夜曦給他擦後背。

    商陸知道了,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公子素來不喜歡旁人伺候洗澡,他跟了公子十年都未遇見這種情況,公子對夜曦當真是不一般。

    夜曦心中卻有些彆扭,她還從來沒給男子擦過身,不過轉念一想她的記憶不過一月有餘,沒做的事多了去了,遂心下稍安。

    蔣衡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黑色短打,坐在太師椅上看書。

    夜曦侍候蔣衡脫了上衣,用溫水浸溼毛巾擰乾,給蔣衡擦拭後背。

    蔣衡的後背有許多疤痕,刀創劍傷,大小傷口不下十處,夜曦看着難免唏噓。

    “公子,您爲何想要從軍”

    蔣衡察覺出她的情緒,聲音沉沉地說道,“三年前,我和鄴城的大多世家子弟一樣,享受家族的榮耀與庇佑,錦衣玉食,瀟灑自在,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女子。”

    蔣衡說道這裏眼裏帶着笑,“那女子有着一張純真無暇的面孔,實際上卻心狠又狡詐,我本想把她抓住,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麼卻不想她死,就把她放走了,因此被貶到了北境,進了軍營。這樣的事,說出來難免讓人笑話。”

    夜曦給蔣晗擦身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那女子定然十分特別,否則公子怎會救她。”

    蔣衡回望了她一眼,挪揄道,“特別嗎從前是因爲她的臉,現在想想可能因爲她是個壞丫頭吧。”

    夜曦溫聲細語地問道,“那公子可是喜歡那女子”

    蔣衡看着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夜曦應了一聲,“奴婢不知”便禁了聲。

    夜曦心中卻把蔣衡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是非安平公主不娶嘛,這個女子又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正人君子的模樣,不照樣是朝三暮四。

    真真是衣冠禽獸。

    夜曦加快手中的動作,將蔣衡古銅色的後背搓得通紅,蔣衡卻一臉十分受用的樣子。

    夜曦給蔣衡擦完後背,服侍他穿好衣服,欲退出去,蔣衡卻偏偏讓他按摩頭部。

    蔣衡在軍中染上了頭痛病,按摩是每日例行的事,原本夜曦沒覺得有什麼,今日卻十分地不耐煩起來,手上的力道不免重了些。

    蔣衡皺着眉,故作懷念地說道,“從前我在北境遇到過一個丫頭,她的話很少,但是很乖巧,按摩的時候特別會拿捏分寸,應當介紹給你,讓你跟着學一學。”

    夜曦露出招牌假笑,“公子說的是,夜曦是個粗鄙丫頭,自然比不得公子結識的絕代佳人。”

    按摩一刻後,夜曦行了禮便端着盆子退了出去。

    蔣衡看着她氣勢沖沖地背影,嘴角不可抑制地揚了起來,爽朗的笑聲迴盪在房間內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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