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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夜探

    穆襲風嘴脣緊抿,眉頭擰在一起,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蔣衡給她吃了什麼”

    落歌搖了搖頭,“不過眼下小羽除了忘了自己是誰,身體倒沒什麼異樣。”

    襲風點了點頭,“阿羽怎麼去了郡守府”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在郡守府給徐家小姐當師父,教她劍法。”

    襲風緊繃的面容難得地多了一絲溫情,“阿羽的劍法確是不錯的。”

    落歌點了點頭,“是啊,用劍,她確實是數一數二的,眼下她在徐家小姐的院子,你要過去嗎”

    襲風略微頷首,似乎不想再多等一刻似的,轉身便躍上了歸林客棧的院牆,消失在夜色中。

    落歌回想那夜在彌香客棧所見的情景,望着襲風消失的方向嘆了一口氣,“小羽可千萬不要辜負了襲風。”

    不多時,襲風身輕如燕地落在了夜曦的窗前,順着窗戶向內看去,便見夜曦蓋着薄被躺在側躺在牀上,臉面的着窗戶,一雙眼睛緊閉着,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頰上投下了兩團陰影,一管挺翹的鼻子,鼻尖微紅,呼吸平穩。

    襲風看着這張日思夜想了三個月的臉,心中滿是快要溢出來的歡喜,沉甸甸的,一顆高懸的心終於落了地。

    當初她奉命前往大齊北境,他奉命去東夏,他們說好都要平安回來,她答應過他,一定會趕回來,平安地站在他的面前。

    但等來的卻是她重傷墜崖的消息。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時,他的心就像萬蠱鑽心似的疼。

    當即棄了在東夏的任務,日夜兼程趕到了大齊北境的斷腸崖下,一寸一寸地找,幾乎將整個崖底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找到她的半分影子。

    山下的農夫說,前些日子在懸崖下發現了一輛摔得四分五裂的馬車,但沒看見人,這麼高的懸崖,就是有人也早就摔死了。

    所有人都勸他別找了,這崖下豺狼虎豹不少,這屍首許是被叼去吃了。

    他抱着她曾經送他的袖劍羽刃,在懸崖下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後來他想去大齊找蔣衡爲她尋仇,卻已到了婚期,被閣主帶了十幾個功夫高強的人打暈,強行壓了回去。

    他不願成親,閣主亦不放他出來。

    之後便是長達三個月的囚禁。

    這三個月,他才明白什麼叫做世事無常,命運捉弄。

    他以爲他會和阿羽相護守着一輩子。

    身爲誅夜閣的刺客,他們從不奢求很多,只是希望彼此都在,能夠看着對方活得很好便已知足。

    爲何上天還要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三個月的時間,他不知自己是如何過來的,只知道腦子裏一直都是阿羽走的那日早晨,她英姿颯爽地坐在馬上,左手拉着繮繩,右手握成拳放在心口,明晃晃的晨光沐浴在她白皙的面頰上,她回首朝他明媚地笑的那個場景。

    襲風看着在心中勾畫了千千萬萬邊的容顏,忍不住向前邁了幾步,心中思念千絲萬縷,明明想好了只遠遠地看上一眼,但終究忍不住離她更近些。

    熟睡的夜曦卻聽見腳步聲,瞬間清醒了過來。

    漫漫夜色涼如水,一輪圓月灑清輝,襲風長身而立站在月下,站在她的窗前,靜靜地看着睜開眼睛的她,一如往常露出了一抹來自心底地溫潤笑容。

    夜曦方一醒,有些睡眼惺忪,看見窗前站了一個男子,猛地從牀上爬了起來。

    月色之中她並未看清那人的臉,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誰”

    隨即從牀上下來,匆忙跑到窗前,卻發現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夜曦打開房門追出去,院子裏只有樹影婆娑,哪裏還有那人的半分影子。

    夜曦坐在臺階上,回想方纔那人有些模糊的臉,似乎覺得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

    她坐在院子裏托腮冥想許久,無論如何也記不起從哪裏見過。

    而方纔消失不見的穆襲風,一直就站在夜曦屋子的房頂,抄手看着她坐在臺階上發呆,內心安寧而滿足。

    夜曦夜間沒有睡好,白日便不由自主地犯困,哈欠連天。

    蔣衡看着她眼下兩團青色,有些沒精打采地樣子,皺了皺眉,“昨夜做了什麼”

    夜曦微微搖了搖頭,“昨夜我醒來,發現窗前站了一個人,心中嚇了跳,出去追卻發現人消失不見了,後來便睡不着了。”

    “什麼樣的人”

    “額好像一個穿白衣服的男人,高高大大的,很清瘦,樣貌亦是一等一的,瞧着很養眼。”

    聽着她的描述,蔣衡的心中莫名出現了一個名字,穆襲風。

    蔣衡的眉頭不由得再次皺了起來,面色亦有些冷,聲音清寒地說道,“哦那你可認得”

    夜曦搖了搖頭,“不認得。”

    蔣衡聞言面色沉靜地道,“既然不認得,那便離的遠些。”

    夜曦扶了扶額頭,眉頭微皺輕聲道,“嗯,我知道。”

    “對了,公子,昨夜我見了徐家的二少爺徐斯穎,那徐斯穎樣貌堂堂,談吐文雅,但我總感覺不大對勁,商陸查來的那些資料有沒有有關他的”

    蔣衡沉吟片刻,道,“徐斯穎眼下二十有八,在弱冠那年馴馬時不甚從馬上墜落,廢了一條右腿,從此深居簡出,很少在公衆場合見到他。”

    “嗯,這些和我知道的差不多,有沒有關於他才能秉性的資料”

    蔣衡簡潔明瞭地答道,“性情溫善,才思敏捷。”

    “那他每日都在府上做些什麼啊”

    “不知”

    夜曦嘆了一口氣,“這徐斯穎還真是神祕呢。”

    蔣衡挑眉,“怎麼”

    “沒什麼,就是見了徐子峯和徐斯穎之後,我感覺這徐府裏面不大對勁。”

    “徐斯穎的事我自會派人去查,你在徐府切勿急躁,謹慎行事。”

    “知道”

    夜曦回去之後又教了彤娘一些基本招式,彤娘今日的耐力比昨日好些,一直練到了中午。

    彤娘比較黏着夜曦,午膳非留她在一處喫。

    彤娘很喜歡喫肉,不多時一盤紅燒排骨便吃了小半盤,遭了夜曦一番笑話。

    彤娘也不惱,洋洋得意道,“師父你不知道,我二哥特別不喜歡喫肉,向來喫些清淡的東西,可能他少喫的肉都讓我喫回來了吧。”

    夜曦聽她提起徐斯穎,隨口問道,“我看二少爺不大出來,他在院中可是忙着什麼事”

    彤娘偏頭想了想,眨巴着大眼睛道,“嗯我也不知道二哥一直在忙什麼,他平時就是養些花花草草,看看書什麼的,對,二哥最愛看書了,大管家每日都會抱着一本書去哥哥的院子裏。”

    夜曦聽到這裏不免陷入沉思,每日抱一本書過去,什麼書需要每日都看

    申時末,夜曦正在教彤娘練落英劍法的前兩招,含苞吐萼,步步生蓮。

    徐斯穎又過來看彤娘了,這次除了給他推輪椅的那人,旁邊還站着一個白衣男子,夜曦看見那人時,驚得險些將握在手中的木劍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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