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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始料未及

    殷羽去了晉王府,總算是過上了幾天舒心日子,無需守太多規矩,每日逍遙自在。

    先前在聖垂山和結生借了藥仙,才得以順利接近明帝,事成之後,藥仙便自行跑出了包圍圈,被守在外圍的結生抱了回去,此番藥仙是最大功臣,殷羽還沒好好謝謝這位小祖宗和它的小主人。

    昨兒聽說穆家的幾個小子都來了鄴城,想必是從憫生接過來的,殷羽在王府中日子過得雖舒坦,但難免寂寞,遂作男子打扮,拉着白拾去從憫生那裏尋熱鬧,但又不好空着手去。

    白拾是名震江湖的神偷聖手,眼疾手快,耳力比殷羽還要好,自然是無人匹敵,兩人在從憫生的賭場空手套白狼玩了一會,便賺得盆滿鉢滿,銀子太多根本拿不走,只得去櫃檯那兌換成銀票。

    兩人見好就收,揣着幾千兩的銀票,去街上轉了轉買了些禮物,這才又回了淘沙堂,去敲對面從憫生的私人宅子。

    來開門的小童見了殷羽,也沒說什麼,便直接放了他們二人進去。

    殷羽憑着記憶,七彎八繞到了前廳,便見從憫生和幾個穆家小子正坐在廳前喝茶,似乎知道有人要來似的。

    兩人方走過去,從憫生便指着殷羽同幾個小輩笑道,“你看,我說什麼來着,這丫頭準是去了咱家賭場賺夠了銀子,再買東西過來孝敬。狡詐,真是太狡詐了。”

    幾個小輩看着殷羽和白拾兩人身上的大包小件,笑得很是春光明媚,寧虞立即起身,含着笑喚了一聲,“阿曦姐姐。”其他幾個也跟着叫,唯獨結生依舊坐在榻上,只看了她一眼,便算是打招呼了。

    殷羽笑着點頭應了,和白拾把東西放下,笑道,“先生,這錢可是我和白拾憑本事賺的,沒有半分摻假,你可不能平白無故賴我們。”

    “是是是,算你的本事。”從憫生望着白拾問道,“這位是”

    殷羽自是要介紹一番,“這個是我的生死兄弟,名叫白拾,絕對可靠,貿然帶人過來,先生不會怪罪吧。”

    從憫生揉捻着腿上的衫子,“不會不會,年紀大了害怕寂寞,你們小輩多常來看看我纔好。別拘束,把這兒當成家。”

    白拾躬身行了禮,“久聞叢先生大名。”

    從憫生隨意地擺了擺手,“無需多禮,坐,都坐。”

    長尋望着白拾,沉吟道,“白拾這名字好生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過了一會兒一拍大腿道,“啊,白拾,大盜白拾,專挑難偷的物件下手的大盜白拾,真的是你嗎”

    白拾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是在下。”

    長尋聞言激動得從地上跳起來,“真的是你,太好了,在我心裏你可是神一樣的存在,今日竟然能夠親眼所見,當真是大幸。白大哥,你能不能教我兩手,最簡單的都成。”

    偷盜是下三門的手藝,人人嗤之以鼻,白拾最喜歡有人讚歎他的技藝了,自然是很願意,“既然小兄弟願意學,又有何不可,不過,這偷盜的技藝最關鍵得要訣還是一個眼疾手快,出其不意。”白拾說着忽然一拉長尋的左胳膊,收回來時,手中便握着長尋的錢袋。

    長尋驚詫地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平復下來,“我什麼感覺都沒有,右側腰間的錢袋怎麼就到你手裏了,白大哥,你也忒神了。”

    白拾淺淺一笑,“這些都是簡單的唬人小把戲,不外乎是聲東擊西,拉你的左臂是將你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左側腰身,之後在趁機拽下系在右側腰身的錢袋。”

    幾個小輩嘖嘖稱奇,試了一下還是能夠被發現。

    白拾笑道,“一來你們的動作不夠快,二來,我說了訣竅之後你們之間有所防備,這纔沒法得手,偷盜之術最是要其不意,一個招數是不能同時在一個地方用兩次的。”

    長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這樣,不行我再試試”

    白拾和幾個小輩玩得不亦樂乎,殷羽便坐下來和從憫生喝茶。

    從憫生隨意看了一眼白拾,道,“能讓這樣的人跟隨左右,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你於他有再造之恩吧。”

    殷羽淺品了一口茶,笑着搖了搖頭,“無心插柳罷了,沒有先生說得那般厲害。”

    從憫生盯着她看了許久,笑道,“恢復記憶之後還能來這裏看看,算你丫頭有良心。”

    殷羽動作微僵,隨即把茶杯放在桌上,“先生好眼力,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從憫生但笑不語。

    殷羽接着道,“只是晚輩有一事不明,西蜀南疆的穆家和大齊聖垂山區的穆家這兩者可是有什麼聯繫又爲何會分開”

    從憫生似乎並不意外,“早料到你這個丫頭會問,不過也沒什麼,不過是早些年產生了分歧,我們這一支不問世事,只想過安穩日子,便隱居到了聖垂山區。”

    殷羽點了點頭,“我有一個至交好友便是穆家人,他的父親族名穆憫善,不知他和先生可是同輩兄弟”

    從憫生也不否認,“憫善大哥是我們這一輩最大的一個,穆家未分裂之前,是我們穆家的族長,他故去之後穆家便散了。憫善大哥只有一個血脈,你說的那個至交好友應該就是他的獨子穆襲風吧”

    殷羽望着從憫生微微喫驚,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真的有這種關聯,“那無念尼師她和你們也是”說道後面殷羽便噎住了,她答應過寧虞不同任何人提及無念師父的事。

    從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唉聲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無念就是憫卿,宋氏和我的從氏都是化名,我們都是穆家同輩的兄妹,憫卿和憫善大哥還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不過,因爲一些因緣,憫卿被穆家除名。”

    殷羽聞言就像被人砸下樂當頭一棒,“所以,蔣衡和襲風他們”

    從憫生點了點頭,“沒錯,他們應當是表親兄弟。”

    殷羽眸子裏暗流涌動,手指抓着茶杯若有所思,難怪她會覺得他們的眉眼有些相像,難怪她記憶盡失,成爲夜曦的那段時間,會把蔣衡錯認成襲風,原來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的,哪裏有那麼多機緣巧合。

    殷羽喃喃道,“那他們知道嗎”

    從憫生搖了搖頭,“憫卿遁入清靈寺修行,和外界斷了一切聯繫,不願再和往事有過多的牽扯,應當是沒同蔣二公子講過,至於襲風,我便不知道了。”

    殷羽猜想襲風應當是不知道,否則怎會對蔣衡的事矢口不提。

    回去的路上,兩人每走多遠,便在朱雀大街遠遠瞧見了長長綿延的隊伍,騎着紅鬃烈馬走在最前頭的是位穿着墨色鎧甲的將軍,面色沉肅,眉眼之間鋒芒盡顯。

    隨着隊伍的拉進,殷羽漸漸覺得這人的樣貌也同蔣衡有幾分相似,這樣想着,殷羽便覺得納悶,怎麼這麼多人和蔣衡有相似之處,奇也怪哉。

    這樣想着,殷羽便聽見旁邊人道,“不愧是華嚴將軍,傲雪凌霜,雄姿英發,實乃將門風範。”

    華嚴將軍這名字殷羽覺着耳熟,略微回想進來發生的事,當即汗顏,這是靖西侯侯府世子蔣榮,蔣衡同父異母的大哥,和蔣衡相像自然是理所應當。

    晉王殿下說這次陛下忽然調蔣榮回京,是要清算了,蔣家估計凶多吉少,眼前的風光不過是暫時的。

    殷羽有些不明白,既然明白這個道理,蔣榮還回來做什麼這不是故意往火坑裏跳嗎

    蔣家大廈將傾,也不知蔣衡如今怎麼樣了,殷羽想到這裏便有些心神不寧,頓時打消了看熱鬧的興致。

    正要回晉王府,便見蔣逸鬼鬼祟祟地縮在人羣裏,用包裹遮擋住自己的臉,看似不要旁人看到他,實則最爲惹眼。

    殷羽小心翼翼地繞在他身後,猛地一拍他的肩膀,蔣逸當即嚇得一蹦三尺高,扯着嗓子,吼得那叫一個石破天驚,就連端坐於馬上的蔣榮聞聲也側目過來。

    蔣榮一眼便認出了自家的活寶三弟,臉色當即拉得極爲難看,多年未見,還是這個德性。

    蔣逸一看是殷羽,這才快速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原來是你,咦夜曦,二哥說你回西境老家了,怎麼又回來了”

    蔣逸知道安平公主回來了,卻還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衆人口中的安平公主,殷羽卻也不說破,這樣也挺好,只道,“你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

    蔣逸當即縮到殷羽的身後,讓她擋着自己,卻發現一擡頭便見自家大哥睜瞪着自己看,當即笑得比哭還難看,不尷不尬地喊了一聲,“大哥”

    蔣榮沒應,只留給他一個等着回家捱揍的眼神,便將頭轉了過去。

    蔣榮走後,蔣逸才把她拉到一邊,面露苦澀道,“夜曦,你回來了二哥定是歡喜的,我也是很歡喜的,但我卻沒法陪你了,我今天就要離開京城,南下闖蕩。”

    殷羽雲裏霧裏,“啊”

    蔣逸眉眼耷拉着,倒苦水,“我現在一事無成,大哥回家定是要責問的,我今日來不過是來遠遠看他一眼,如今看完了,我就要走了,闖蕩出點名聲再回來,否則我家的三座大山非把我這玉樹臨風好青年壓垮不成。”

    “三座大山”

    “對啊,就是我爹,我大哥,我二哥啊。”

    殷羽黑線,這麼一說還確實是,蔣騰的嚴厲,蔣榮的孤傲,蔣衡的疏淡,父子三人哪有一個是好相處的,三人並排站在一起的氣勢確實是夠嚇人的。

    殷羽同情地拍了怕蔣逸的肩膀,“小飛飛,一路順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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