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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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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皇后帶着人去公主府時,安寧正靠在穆襲風身側,讓他教她彈琴。

    沈皇后從他們身後行來時,襲風自然感覺到了,只是安寧不讓停,他也只得繼續。

    沈皇后看着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心中怒火噌的一下被點燃,厲聲罵道,“你這不知臉面的孽障。”

    安寧聞言這才嚇得猛然回首,便望見自己母后那張由於盛怒而猙獰的面容,她下意識地向後縮去,撞上了穆襲風的胸膛,心中一安,隨即挺直了腰身,不急不躁地道,“母后,您來了。”

    沈皇后見她絲毫不以爲然的神色,心中的怒火更盛,快步走到安寧的身前,揚起手欲朝安寧的面頰上打去,穆襲風快速伸出手臂將她護在了懷中,“皇后娘娘,請息怒。”

    沈皇后這才注意到半跪在安寧身側的穆襲風,在視線落在他面容上的那一刻,沈皇后的瞳孔猛地擴大,脣瓣翕動,身子不自覺顫抖了起來,彈指之後迅速向後退去,“你沒死,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來人那,救駕,救駕”喊到最後沈皇后的聲音變得有些聲嘶力竭起來。

    安寧見她這般,不免有些詫異也有些害怕,起身向前,拉住沈皇后的胳膊,急聲道,“母后,您怎麼了,您清醒一點,我是寧兒啊。”

    沈皇后一把推開了她,“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穆襲風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一手斜撐着琴身,一手隨意地撥弄着琴絃,冷眼打量着沈皇后,面似寒霜,不喜不怒。

    琴音奏響之後,沈皇后嘶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站在原地,身子顫抖地盯着穆襲風,說不出話來。

    安寧神色擔憂地望着沈皇后,眼淚掉了下來,“母后,您怎麼了,怎麼了”哭喊了一會兒,安寧回過神來,走到穆襲風身邊,抓着他的袖子,“西風,你救救母后,她怎麼忽然發瘋了,你讓她好起來。”

    穆襲風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溫聲道,“既然殿下想救她,我救她也好,畢竟如今還不是時候,那在下便給皇后娘娘奏一曲安魂吧,幫她把今日的煩惱事都忘掉。”

    安寧並未細聽他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便走到沈皇后身邊,伸手抱住了她,“來人,扶母后回府暫作歇息。”

    沈皇后被扶回內間後,安寧在身邊照料着,穆襲風將琴放在外間,修長勻稱的十指在琴絃上游走,安魂曲便自琴絃之間緩緩流淌出來,入睡者之夢,安生者之魂。

    沈皇后到了日跌時分才悠悠轉醒過來,看着並不熟悉的臥榻還有陪在一旁的女兒,有些詫異,“本宮怎麼在你這裏”

    安寧見她醒過來,這才舒了一口氣,“母后,您今日想我了,便來我這裏看一看,沒成想您剛到我這裏沒多久,您便暈倒了,可嚇死兒臣了。”

    “當真本宮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沈皇后帶來的人全都被琴音所惑,對安寧說的話深信不疑,皆對沈皇后點了點頭。

    沈皇后一衆人夜間回了宮,宮裏便出了事。

    乾寧宮的宦官撲通一聲跪在沈皇后身前,“皇后娘娘,宮裏進了刺客,險些傷了陛下,幸好執金吾蔣大人及時趕到,護住了陛下。”

    沈皇后眉頭蹙起,“陛下可有受傷”

    “回娘娘,陛下沒有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

    沈皇后若有所思,疾步去了乾清宮,明帝靠在在牀榻上,臉色不大好看。

    沈皇后爲明帝掩了掩被子,埋怨道,“宮牆之內重兵把守,竟然出了刺客,蔣衡身爲執金吾,執掌數萬禁軍,皇家養他們這些兵痞子就是爲了吃閒飯的嗎”

    明帝握着她的手拍了拍,“這也關不上他的事,是那賊人太狡猾,辦成宦官到御書房伺候,意圖謀害朕。撕了那人的人皮面具,竟然發現是個北狄人,蔣衡戰退北狄十萬狼兵,北狄人對蔣衡恨之入骨,如何能和蔣衡聯手”

    沈皇后自知失言,沒再說什麼,明帝接着道,“不過,愛妃的懷疑也不無道理,北狄人對我大齊皇宮並不熟悉,能走到御前來,定是這鄴京甚至皇宮內有他們的策應。”

    明帝說到這裏不喜不怒地看着沈皇后,“皇后,你說會是誰呢”

    沈皇后見明帝這般神色,像是對她起了疑心似的,當即握着明帝的手,懇切地道,“陛下,臣妾愚鈍,想不出是誰這般狼心狗肺,享着陛下的恩德卻成了北狄的走狗,無論是誰,一旦抓到,一定嚴懲不貸,警示世人。”

    明帝嘴角露出一抹笑,輕輕拍了拍沈皇后的手背,“朕知道,愛妃對朕總是最誠心的。”

    帝后二人依偎在一起,各有心思。

    到了晚間夜深了,蔣衡這才順着窗子入了殷羽房內。

    今日宮內來了刺客,殷羽擔心是誅夜閣那邊動了手,便一直沒睡,側躺在牀上等着他。

    見他來了,殷羽立即從牀上坐了起來,“今日有刺客是怎麼回事”

    蔣衡坐到牀上將她攬在懷裏,溫聲道,“是北狄人。”

    北狄人已經被蔣衡帥兵打得十年之內再無還手之力,如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大齊的皇宮裏

    見殷羽疑惑地望着他,蔣衡的眉頭也不自覺的蹙了起來,“暫時還不知道原因,還在徹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在大齊必定有內應。”

    殷羽點了點頭,“皇帝可有受傷”

    “無礙。”

    殷羽見他的左手一動不動,心中一緊,“那你呢”話音還未落,她便伸手將他左肩的衣衫一把扯了下來,纏繞了數層紗布的左臂依舊滲出了血印。

    她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上去,疼惜道,“一定很疼吧”

    蔣衡沒有說話,只是溫和地看着她,看着她爲自己難過,心中安寧而滿足。

    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從前受傷都是如何過來的”

    殷羽被問得一愣,她受傷時

    從九歲上暮遲山,到十歲入誅夜閣,再到十五歲闖地下校場,十六歲開始沒日沒夜地執行刺殺任務,她受過太多傷了,整日刀尖舔血,命懸一線只道尋常,她早已數不清了。

    這十年來,還從未有人問過她,她受傷時是如何過來的。

    殷羽把視線移開,不再看他,揉了揉鼻子,輕聲道,“我我不太記得了。”

    蔣衡把她拉過來,溫聲道,“同我講一講你過去的事吧,我想聽。”

    殷羽從來不喜歡舊事重提,因爲她的舊事大都寫滿了無奈和苦澀,沒有一件是美好得值的重提的,畢竟沒有誰願意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帶着血腥色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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