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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三章不平

    東宮之爭鬧了近一個月,明帝終究是抗住滿朝壓力,選擇立懷王爲太子。

    前太子魏承勤和北狄勾結意圖行刺的事讓明帝心有餘悸,寧可選擇沒有雄才偉略的懷王,也不願再立一個和自己不親近,隨時想害死他這個父皇的人爲太子。

    懷王雖然沒有多少治國之才,但至少和他這個父皇是一心的。

    武王魏承勇得知消息後,難免氣憤,回到府中借酒消愁。

    武王喜歡性情直爽之人,印山在武王身邊潛伏兩年,深得武王的寵信,此等消沉時刻,自然是要拉他一起對飲的。

    武王已經兀自斟自飲了一會兒,到了微醺狀態,眼神直視前方,憤慨道,“父皇向來偏心,十幾年前偏愛晉王,後來又偏愛前太子魏承勤,後來是老八那小崽子,他的心從來都不是正的,從來都不曾偏在我這邊。”

    印山也飲了一杯,“殿下,我知道,您這些年纔是最不易的。當年東境不太平,鬧起了倭寇,您年僅十七歲,便爲陛下解憂,自請去東境鎮守,遠離京城錦衣玉食的逍遙生活,去面對血淋淋的戰場廝殺。

    後來倭寇平定,陛下卻依舊對東境不放心,讓您在東境軍營守疆,這一守就是八年,放眼整個朝廷,哪個皇子做到了這一點只有殿下您,爲了東境太平,嘔心瀝血,馳騁沙場。”

    武王聞言鬱鬱寡歡,舉起酒杯大口飲了下去,滿面消沉不得志。

    印山爲他斟了一杯酒,接着道,“殿下您在東境所做的努力,東境守土將士有目共睹,這才願意誓死追隨。

    印山放下酒杯,拍着桌子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陛下忌憚殿下您振臂一呼便是雄獅百萬,可他身爲殿下您的父親,可曾問過殿下您這八年在東境守土所喫過的苦,受過的罪若是沒有殿下您的辛苦付出,陛下這皇位可能坐得安穩”

    武王被戳到了痛處,鼻子發酸,靠在椅子上,手撐額頭,望着天邊的弦月失神。

    初到東境時,他無法習慣那邊潮溼腥氣的海風,水土不服了整整三個月,每天喫什麼吐什麼,人也消瘦了一大圈。他那個時候剛剛十七歲,難熬的時候怎麼會不想家人呢

    他雖是大齊武王,但那時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東境守土將士表面恭敬,實則根本不服他,暗地裏沒少給他找事情,穿小鞋。

    他那個時候就想,趕緊打完仗,仗打完了就可以回京了,可以見到父皇見到母妃。他打了勝仗,父皇一定會喜悅,會像看大哥,看三哥的那種充滿光芒的眼神看着自己,會給予他最高的嘉獎。母妃在後宮裏也能挺直了搖桿,不用再看沈曼雙的臉色。

    他一個人在東境苦苦支撐,終於慢慢得到了東境守土將士的認可,終於用一年的時間,平定了東境的戰況。

    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待着父皇調他回京的聖旨的到來。

    結果他等來的,卻是父皇讓他戍守邊疆的旨意。

    這一守便是八年。

    八年未回鄴京,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滿腔熱血橫衝直撞,熬成了一個沙場鐵血,讓倭寇聞風喪膽的守土閻王。這其中的辛苦,根本沒有人傾訴,更何況他是個高傲強勢的人,也從來不願同人傾訴。

    直到兩年前,父皇一紙詔書終於把他調遣回京。

    他以爲父皇終於想到他了。

    可事實卻是因爲父皇忌憚東境守土將士對他忠心耿耿,害怕他在東境舉兵造反。

    他那最後一絲僥倖的心,終於冷了下去。

    他這個父皇啊,想着的永遠是他的皇權穩固。

    被不理不管放逐十年的大哥承毅,被處死的三哥承勤,都印證了這一點。

    如今,老八承招之所以能成爲太子,大抵是因爲他聽話,會討他的歡心。

    印山單膝跪在了他的身前,“殿下,陛下被矇蔽了心智,纔會選擇懷王,在屬下心中,在東境守土將士,天下百姓心中,您纔是當之無愧的太子。”

    武王聞言胸中激昂澎湃,積壓多年的憤慨全都噴涌而出,砸掉手中酒杯,“既然父皇猜忌我會反了他,如今,我便反給他看。”

    印山仰頭看向武王,朝他恭敬一拜,“誓死追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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